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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师弟道:“师弟,你昨日来这里时,路过一座城,还记得路吗?”年轻男人一直紧张得屏着呼吸,闻言很快反应过来,连声道:“仙君!余渊离此地最近,我们就住在那里!往前走二十多公里就是了,五娘认得路的!”“哦?”如果家就在附近的话,那就好说了。逐晨叮嘱道:“师弟,她现在暂时无碍,你尽快将她送回城里,找个稳婆好好安置。我估计她快生了。”说起御剑飞行,还是风长吟更为擅长,他的性格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一撒手就能飞不见人影。二十多公里,如果只带一个人飞行的话,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就能抵达。风长吟欣然应允,又担忧道:“剑上风大,还有些颠簸,我怕这位娘子中途出什么意外。”逐晨二话不说,朝孕妇身上施了一道固风。这道她刚学会的法术果然好用,防风稳固,能开发出多种使用方式。被子外面立即像是多了一层柔软的蛋壳,将孕妇稳稳包住。妇人察觉到空气的变化,不住扭头四顾,用手小心摸索。风长吟笑道:“对呀!师姐不愧是师姐,总能想到办法。那我这就去了!”逐晨说:“你将她送到家里,待确认她平安再回来。若又出什么意外,赶紧来找我。”风长吟爽快应下:“知道的!”他召出长剑,悬在空中,连人带被地抱了上去。少年手臂瘦小,此时抱着个有自己身形两倍大的成人,看着很是令人心惊。边上两位青年瞠目结舌,正犹豫着要说什么,他人已经飞不见了。“这……”青年吞吞吐吐,“是不是不大好?”都还是个孩子。逐晨收回视线,将袖子垂下去,朝两人道:“不用替他担心,他一身蛮力无处使。我不能离开这里,等我师弟回来了,再送你们出去。”“是,是。”两人连连点头,惶恐得语无伦次,“不是!我们其实也可以自己走回去的,不敢劳烦仙君……”逐晨打断他们的话:“行了,先跟我走吧。”她走了两步回头问:“对了,你二人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怎会到这里来?”先前那哭成泪球的男子,用衣袖抹了把脸,回道:“小、小人名叫张识文。这位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兄弟,叫郑康。此次多亏了他相助,我才能有幸遇上仙君。”他叫张识文,自幼出生在余渊城。虽然叫识文,但他其实并不识字。在余渊城,念书是修士和有钱人才能做的事情,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木工,自然没有那样的机缘。余渊城离魔界不远不近。张识文去过的地方很少,在他有限的认知里,余渊应该是最靠近魔界的一座小城。每到冬天食物稀缺时,就会有几只妖魔跑出来掳人吃。是余渊宗的仙君修士庇佑了他们,才叫他们能有这么多年安稳。因此,虽然在余渊的生活清贫又艰难,可能活着混个饱饭,他已经很知足了。直到四年前,一位余渊的修士过来,随手点了一拨人,指派他们去巽天城帮忙建造一座宫殿。巽天城是远近最繁华的一座城镇,其所隶属的仙门自然也很强大。张识文以为这次的劳役同以往一样,只需一个月左右就能回来,又素来听闻巽天那边的软红香土,便带了自己的妻子一同过去开开眼界。结果,一月过去又一月,张识文等人被当做苦役强留在巽天,整日受鞭笞辱骂,日以继夜地劳作赶工。众人无力反抗,只能咬牙强撑。一直到不久前,宫殿才终于竣工。可此时,张识文的妻子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他苦苦恳求巽天的修士,能让五娘留在城里生产,却被对方狠狠拂开。对方那目若无人的模样,他至今仍记得清楚。张识文无奈,只能跟自己的兄弟,离开城镇返回余渊。孕妇不能颠簸,何况五娘这几年里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骨瘦如柴,唯独肚子大得出奇。他们三人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半个多月,才走到这里。可五娘已经是不行了。张识文原本已经要放弃,想着大不了就与妻子一同去死,正闪过寻短见的念头时,夜空中突然出现一片霞光,几乎照亮了半边苍穹。那瑰丽绚烂的画面,叫他又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来,加上郑康坚持过来试试,于是才有了今天的事情。张识文说着,嘴里一阵苦涩,苦涩背后余下无比的庆幸。他又朝逐晨鞠躬敬了一礼,情真意切道:“多谢仙君相救!”逐晨静静听他说完,看着面板上一点一点不停上涨的声望,深刻体会到了他的感激之情。她不大好意思道:“举手之劳而已。就算你今日不求我,我也是会救她的,想必换做别人也是一样。你不必如此再三道谢了。”张识文咬着牙激动道:“不一样的仙君!你与他们——完全不一样!”被赶出巽天城的时候,张识文就想,就是巽天城里的狗,也比他们过得有尊严。真是人如草芥,命如蝼蚁。他从未觉得那样可悲过。可等见了逐晨,他才知道,世上原来还有另外一种人。这种人虽然少,却是真正称得上仙人、君子——高节清风、淡漠名利。她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亲切,又如此的美貌。经过这番生死变故,原先那些叫他畏惧尊敬的修士,如今在他心里不过是群面孔丑恶的得势小人而已。那些人怎配与面前的仙君相比?“嗯……”五味杂陈。逐晨不生唏嘘,沉吟了两声,没有反驳他。在这个弱rou强食的世界,生存自然是很残酷的。她是运气好,有师父庇佑,人人愿意给她一个好脸色。风不夜向来护短,所以那么多年,她在师门里受过最大的委屈,也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嘲讽而已。张识文等人的生活,她哪敢说了解?正因如此,她才更见不得这些人过得如此水深火热。逐晨分神了会儿,一行人已经走到木屋前面。她看着前方的木排,忽然想起还有这一桩麻烦事,忍不住抬手抹了把脸。张识文与郑康站在木屋前面,打量许久,眼底也浮现出些许的迟疑。他们做了多年工匠,只有这点手艺能上得了台面,可凭他们多年的经验,实在看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张识文窥觑着逐晨的表情,见她脸上带有烦恼,一心想替她分忧以作报答,忐忑中带着点谨慎,上前询问道:“敢问仙君,这是个……圈吗?”逐晨:“……”别以为你省略了一个“猪”字就代表你可以委婉地羞辱我。她表情狰狞了下,又很快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