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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他的人翻过来却有些犹豫,他很害怕将要面对的结果,连伸出去的手都是颤抖的。他缓缓地把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心顿时凉了一半,手上的触感是冰凉僵硬的。“师父……”易洛收回手,在床边蹲下,一时哭得不能自己。他一直都知道师父活不久,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但这么突然他真的没做好准备,真的太突然了,师父连只字片语都未留下,走的时候也没人陪在身边,生来孤单,死后孤单,只后悔自己没能多陪陪他。易洛哭着将顾淮的尸体放平,除了面呈青色,唇色苍白,跟他印象中的师父没什么两样,他又帮顾淮理好鬓发,棉被也替他盖好,轻声道:“师父,等我回来。”他摸了把脸,来的时候慌张急切,走出这座竹楼的时候却是步履从容的。他回到家,很平静地跟韩应说了这件事,拒绝了韩应的陪同,自己去镇上准备办身后事所需的东西。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没等他备好,顾家的人就到了,这次出面的人仍然是顾迎之。顾迎之领着手下把顾淮的尸体从小竹楼里抬出来的时候,易洛并不知晓,那时他还在镇上。顾淮的脸顾迎之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慌忙别开视线,他对顾淮的印象还停留在顾淮最风光的时候。走这一趟青山村,顾迎之不仅见到了死去的顾淮,还见到了深居简出的易尧和上官璟。“易先生,”顾迎之状似恭敬地行了个礼,“这位就是璟郡主吧,晚辈今日能见到两位可谓是三生有幸。”“那你可得谢谢你淮叔叔,不管是你们顾家如今这显赫的地位,还是今日这三生修得的幸事,哦,对了,还有你堂哥顾恪之呢。像你这般懂礼的后辈定是不会忘记他们两位的大恩大德的。”易尧沉着一张脸,没说话,上官璟却是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顾迎之原本志得意满的神情瞬间消失无踪,脸色铁青,也懒得做这些表面功夫了,冷笑一声道:“我们顾家的事我们自然心里有数,就不劳郡主提醒了,两位既然过上了平头老百姓的生活,有些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说完就上了马车,人很快就走干净了。“相公,顾淮这事……”上官璟有些担忧。“不管了,人死都死了,有人去执着,我们何必掺和。”易尧一摆手,带着上官璟从竹林里出来。“可是,易洛那孩子好像正在为顾淮准备后事,也不知他有没有跟那孩子说过要葬在哪儿,若是有,岂不是最后的心愿都要落空了?”上官璟不由唏嘘。“不见得。”易尧摇了摇头,却并未与自己的夫郎说明。“为什么又转到这儿来了!”陈延现在都快要崩溃了,他这两天心里窝火,出门散心还总是鬼使神差地转到这个让他火大的地方。事情的起因呢,是在喝醉酒那晚过后,除了让人送来了几盒药膏,温邢远任何行动也没有,连偶然的两次遇见温邢远也全然拿他当作生人,按道理他应该喜闻乐见才对,可是他越是这么对自己说,越是咽不下这口气,既然温邢远都决定要跟他一刀两断了,为什么还要做那样的事情,当他陈延是他最欢楼的小倌儿啊,想睡就睡。就在他胡思乱想的空儿,远处来了一辆马车,显然是朝着别院来的,陈延还犹豫要不要躲一下,转念一想,就是因为他总是退一步才让温邢远以为他好欺负,今天就彻底来个了断吧。“陈延?”马车果然在别院前停了下来,第一个下来的正是温邢远,他看见陈延有些意外。之后马车上又陆续下来了几个人,看见最后一个人,陈延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温邢远自然瞧见了,不禁在心里叫苦,陈延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哟,温公子,真是好久不见!”陈延这声温公子拖得老长,任谁都能听出他现在很不爽,什么“好久不见”更是假的可以,“哦,还有这位顾迎之顾公子。两位怕是好事近了吧,到时别忘了赏在下一杯喜酒喝。”“他只是来白水镇办事,不方便住客栈,我才把他带回别院。”温邢远尽量冷静地解释道,顾迎之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但眼神中流露出了地陈延的敌意。“别又是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陈延半玩笑半讽刺地说道。“姓陈的,你别招我啊,之前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陈延如愿地见到了顾迎之黑了的脸。“顾公子说的什么话,这不正巧碰上二位,想巴结巴结,奈何在下嘴笨,还望海涵。顾公子既不爱听,那我就先告辞了,免得碍事,再会。”陈延姿态轻佻地冲他们拱了拱手,转身走得很潇洒。“陈延……”“少爷!”温邢远刚想追就被人拦住,他只好忍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哼!”顾迎之被气得不不轻,见院门已经开了,也不管主人家了,气冲冲地进了别院。跟在他身后进去的是一口棺材。温邢远白日已是心中焦急,只是苦于被人看管,往往不能随心所欲,到了半夜,却是让武艺高强的阿四再次将人掳到了别院。“温公子大半夜请我来,是有急事吧?”陈延吊儿郎当地坐在地毯上,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支起,偶尔打个呵欠,伸个懒腰。“私事。”温邢远吐出两个字。“哦?莫不是又要谈些风花雪月的事?”陈延的口气越发轻浮起来。“我跟你说正经的,别闹。”温邢远无奈地笑了一下。“嘁,”陈延鄙夷的目光落在温邢远身上,“你倒是说说你哪回跟我来正经的了,我的身子就这般*,让你温大公子流连忘返?这么说好像也不对,许是因为上我不用给钱也未可知啊。”“你气归气,这些话不许再说。”温邢远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陈延一生起气来就口不择言的,把他们之间说得这么不堪,他都不会难过的吗?陈延一想也是,干嘛把自己说得这么下贱,就顺着他的话道:“不说就不说呗,反正我不想跟你再有什么瓜葛了,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偷情,啊不,是最后一次偷偷见面,等明儿我让我爹给我找门亲事,我就得为我未来的相公守身了,不能再伺候温大公子了,还望见谅。”说着说着,陈延又绕回了阴阳怪气的腔调,他自己也很郁闷,但是他没法从这种想法中脱离出来,他现在这么鄙夷自己与温邢远的*之欢,是还在期待着什么吗?“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太粗鲁了?”温邢远也发现了陈延在意的是什么,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那天让陈延误以为他们之间只存在这种*关系,“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气你去青楼寻欢作乐,一时不知轻重,每次跟你重逢都拉着你做那事也是因为太想你,一激动就……自从在云陵城我们第一次之后,我绝对没碰过除你之外的人。我只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