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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远,似乎透过车厢看向远方。“如果不是荔王横插一脚,此刻宫中已经是另一番天地了。”何厚琮不太认同,摇了摇头,“从皇后急召太子回京来看,她并不想自己自己上位,然,太子只等顺位就可以登基,那她不是多此一举吗?”思行沉默下来,拧着眉。何厚琮看他又出神了,深觉这样实在伤脑子,便揉了他头一把,“算了算了,皇后那边不重要,她马上就是太后了,只审清楚荔王就行了。”思行全然没听进去,一动不动盯着一处发呆。半晌,他眉梢一挑,双眸顿时亮起来。他看着何厚琮,十分肯定的说:“若是因为太子,除非皇上对他不好,皇后作为母亲不堪忍受,才想要帮他篡位,但是显然父子关系是极好的。”“她既然不是为了太子,那就还有一样……”何厚琮目不转睛盯着他,思行缓缓道:“……她是为了自己,先帝对她不好。”何厚琮一惊。他慌忙透过马车,望了望跟在后头的侍卫长。侍卫长目视前方,并未盯着马车,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思行说完见他爹瞪着他,便转开视线,小声继续道:“皇后将太子都蒙在鼓中,想暗地逼宫,一是不想影响和谐的亲子关系,二是,事出突然,她自己也想不到会走到这一步。”思行捂着嘴,因此声音非常模糊不清,但是何厚琮对案件十分敏感,因此听的十分明白。他十分复杂的看着思行因为理清案件而明亮的眼睛。思行转过头,有些奇怪他爹的目光,但是并没放在心上,随意说:“至于荔王,就更简单了。”“想想就能想明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审呢?”他耸了耸肩。何厚琮张了张嘴。“世间平凡人居多,不是谁都有功夫仔细推理这些,黎民百姓也要一个交代。”他道。思行不解的看着他爹,“蠢成什么的平凡人,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何厚琮:“……”思行无所谓继续道:“再说说荔王吧。”他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没趣儿,随意道:“荔王先暗杀将军,又行刺太子,还带人直接冲进宫里去,这总是不争的事实吧?”何厚琮:“荔王说将军谋反,他才杀的,进宫也是为了捉拿叛变的皇后,为了保护皇上。”“说皇后谋反还有那么点意思,若不是荔王横插一脚,比太子先进宫,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妄图取而代之,那没准真叫她反成了。”何思行嗤笑一声,“若是说将军谋反,逗傻子呢?”下一刻,他却顿住了,似乎非常不解。何厚琮不禁问道:“怎么?”“对啊,这说不通啊,爹,”思行皱着眉问道:“若真是荔王,他派人刺杀太子是应当的,进宫也勉强说的过去,都有利可图,他杀将军做什么?”何厚琮偷偷一笑,看他十分费解,才悄悄道:“将军那个养子……对,就是你那个玩伴,沈欢。”思行盯着他谨慎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何厚琮说:“他是当今皇上的私生子,名副其实的小皇子,将军是,他的养父。”何思行双目圆瞪,震惊的看着他。这表情难得一见,何厚琮忍不住笑了笑,“吓了一跳是不是?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思行仍旧没回过神,想到自己逼迫他同宋春景请辞,心中七上八下无法沉底。“将军死了,沈欢无所倚仗,就算彻底于皇位无望了。”何厚琮叹了口气,说道,“等太子登基,说不定还会赶尽杀绝,派人去西北取他性命,可怜唷。”思行怔愣看着他。何厚琮一推他下巴,合上微微张开的嘴。思行咽了口口水。何厚琮:“这就通了,荔王处理完将军,叫沈欢无所倚仗,再派人拦住太子,最后去宫中捡现成的吃,不料皇帝醒了,这才将搬起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思行从提起那个沈欢来就开始发呆。整个人木木的。似乎有心事。何厚琮“嗳”了一声,“让你去太医院就是为了少想这些杀人事,你倒好,生病了都不闲着。”“是你要问的!”何思行终于回神,掀开棉布,猛地吸了两口气。鼻涕要往外流,他继续捂住口鼻,“我说考试入刑部,将来陪你一起审案你又不愿意。”“审案有什么好?”何厚琮皱眉看着他,“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就将命搭出去了。”思行翻个白眼。撩开窗帘忘了外头一眼,正路过宫门口。“我不去了,我要去太医院看书!停车!”他喊道。车停下,侍卫长过来问:“何大人?”里头钻出来一个少年,气冲冲的往宫里去了。何厚琮望着他背影,气的指着他“你”了半天,胡子差点飞起来。直到思行跑没了踪影,才气急败坏的将手放下去,长长叹了一口气。侍卫长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儿女真是债,”何厚琮不好意思的朝他点了一下头,“还生着病,非要去太医院报道,真是叫我惯坏了。”太医院。何思行一路跑到太门口,大口喘气。院判从里头出来,关切问道:“思行?不是告了病假吗怎么又来了?”思行平息了些杂乱疯狂的心跳,深吸了一口气。“院判。”他弯着腰恭敬的行了一礼,“多日不来,怕手生了,因此过来看书。”“好孩子。”院判夸奖一句,指了指屋内,“去吧。”思行欲走,想了想又问道:“宋太医回来了吗?”“回来了,这会儿还没来,”院判深知他想拜宋春景为师的心思,做了个顺水的人情,“你去他座位旁边看书,等着他来吧。”思行连忙道谢。他沉默走到宋春景的药桌旁,拿着上回宋春景给他选的医书,趴在角落里捧着看。书中字迹工整备注着几处注释,看字迹,不像是宋春景的。倒是有些像沈欢的字。他二人一起抄过许多药方,因此能稍稍辨识。思行看着那行字,控制不住的想起沈欢来。他还活着吗?知道将军府已经出事了吗?医书中的字都变成了一团昏沉墨,图案也模糊不清,他竭力分辨,才能看到眼中三五个字。我逼他放弃学医,他才决定远上西北,那么,将军府的这起祸事……有我的推波助澜吗?他心中似乎压着大石,喘息间十分费力。思行合上书,借着掩护闭了闭眼。片刻后,深深呼了几大口气,才将压在心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