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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原说,“别再想这个,回去给你买吃的。”“这样么,那我要吃大龙虾。”谢翡轻笑,“一次吃十个。”SUV驶出地下车库,朝着城南前进。谢翡抱着琴盒坐在副驾驶上,车身颠簸晃荡,他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他久违地梦见了母亲,生着一双桃花眼的女人站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冲他温柔地笑。这一天,江怡琳和裴旻都在外地演出,不回临江市。偌大的房子里就谢翡和裴星原两个人,谢翡玩了一阵游戏,开始写作业,但写着写着,忽然不太自在。他身上留着顾方晏的临时标记,就算喷了信息素阻隔剂,但也只能遮掩外部的。那些徘徊在他体内、属于某个Alpha的信息素存在感极强,时不时浮出来,提醒他,昭示证明那晚的事情。标记还会让Omega对Alpha产生依赖感。白天还好,学校里人多,任何时候都是热闹的,可一旦放学回家,回到那间小小的卧室里,孤独感就会冒出来,让他无所适从。现在也是这样。他一个人待在房间,坐在棕色的木地板上,腿盘着,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支起的小桌上,脑袋一晃一晃,手指勾着笔,无心做任何事。难怪说AO之间不能轻易标记,否则后果会很严重。谢翡还很想念他的猫。说来他和中秋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毕竟暂时寄居在顾方晏家里,每天过去不太好,就只有让顾方晏晚上给他发点猫片,苟着度日。“啊——”谢翡开始低嚎。为什么他是一个Omega,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啊啊啊——”谢翡继续嚎。为什么科技还不进步,为什么合成不了人造信息素!可不可以搞快点,造福他这种体质异常的病患!“啊啊啊啊!”谢翡抬起脑袋,扬高声调。为什么顾方晏给的标记还不消失,Alpha真是害人不浅!咚咚咚!他房间门被敲响,紧接着传来裴星原的声音:“你在干什么?改行学美声不是你这样的!”“我开嗓,一会儿唱青藏高原!”谢翡把脸转过去,隔着门大喊。“这么有空?作业不够多?不多我给你介绍点单子?”裴星原语气起初疑惑,尔后变得高兴。谢翡瘫着脸:“你自己写,不要把灾难转移给我!”“有钱一起赚啊阿翡!”裴星原高声道。谢翡爬上了床,把脑袋捂进枕头里,狠狠闭上眼。谢翡试图睡觉,但他来这里的路上都在睡,这会儿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好几分钟,他踢着拖鞋拧开卧室门,去敲隔壁裴星原的:“我改主意了,我要赚钱。”裴星原喜悦地开门。谢翡三岁时开始学音乐,主练小提琴,一般乐器都有涉猎,现在虽然不拉琴了,但会接一些写歌的单。因为基本功底打得好,又有天赋,混圈用的名字有些名气,赚的钱很可观。他在裴星原那挑了个PV宣传曲的活,慢条斯理去了楼下阳光房。已经是傍晚,暮色低垂,远方一线余霞,但因阴云太重,烧不到遍野。谢翡坐在懒人沙发里,怀里抱了个枕头,望着外面发呆。在他的视野里,那缕霞光原本将近有一指宽,随着时间慢慢缩减成寸,最后在铺开来的沉夜里消失殆尽。也是在这时,谢翡丢开枕头,从懒人沙发里挣扎着起身,去玄关换鞋。“我出去找灵感。”他给裴星原发了条消息。对方说:“饭马上要到了,吃了再去。”谢翡不太饿,拒绝道:“回来再吃。”他出门。这片别墅区临着江,入夜过后,沿江灯盏次第点上,如果站在高处眺望,会是蜿蜒延绵犹如长龙的盛景。江面倒映灯色,浮动波光,绚烂不可方物,谢翡站定看了一会儿,慢吞吞朝前。别墅区建筑密度低,出行都靠开车,走了很久,除了偶尔一闪就过的车灯,路上都只有谢翡一个人。晚风很狂躁,从江面吹来,还冷。气温骤降。谢翡打了个寒颤,犹豫着是就此打道回府,还是继续迎着风勇往直前。选前者吧,再吹下去,可能要感冒。这样想着,谢翡转了个身。不知什么时候,他身后多了一辆迈巴赫,车身漆黑,上的临江市的牌。谢翡没太在意,毕竟这片区域,开得起迈巴赫的人还挺多。他掏出手机,打算给裴星原打电话,问家里剩了哪些吃的,这辆迈巴赫竟一个刹车,在他身旁停下。紧接着后座车门被推开,一双眼熟的鞋踩上地面;然后是腿,笔直修长,比例恰当;再往上,谢翡看见了顾方晏的脸。顾方晏一身浅灰色衬衫,眉眼清冷英俊,就这么站到谢翡身前,伸手拨开谢翡额前的乱发,望着他的眼睛,温声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表情不好,不太高兴?”“没有。”谢翡垂下眼,“就是出门遛弯,忘记带耳机了。”第37章江风很冷,夜幕深黑,但灯色水色潋滟瑰丽,交织着映亮顾方晏眸眼,将他侧脸冷硬的线条柔化了去,显出几分温和。谢翡目光落在他衬衫扣子上。这一刹那,他那颗飘飘落落悬浮不定许久的心倏然就安定下来,仿佛倦鸟归巢,迎来四面温暖,稳妥舒适。这该死的生理反应。谢翡在心底槽了自己一句,慢吞吞抬起眼睛,问:“你也住这边?”顾方晏“嗯”了声。难怪裴星原会说觉得顾方晏眼熟,大概是在这附近见过。谢翡点点头,朝迈巴赫里看去,“你现在才回来?中秋也在吗?”“没在,中午就送过来了。”顾方晏道,顺势拨了下谢翡肩膀,把人往车里带,“风大,上车。”谢翡小声拒绝:“我打算先回去吃饭。”顾方晏几不可闻地蹙了下眉:“没吃饭就出来遛弯?”“没规定遛弯必须在吃饭前啊。”谢翡不以为然。谢翡虽然高挑,但体型偏瘦,看起来相当单薄,风吹得他的发和衣角不断起落,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跑。顾方晏说了句“送你过去”,不待回答,直接将人塞进车里。车内温度比车外高,忽然而至的冷热交替,让谢翡又打了个冷颤。他把靠枕捞到身前,听得顾方晏关上车门,问:“你家里有人做饭?”“我和我哥都是外卖选手。”谢翡如实回答。“……”顾方晏无言地瞥了他一眼,“想吃什么?”谢翡的想法很简单:“吃rou。”在他的想象中,这种时候如果有谁给他端上一盘烤得滋滋作响、浇了满满一勺照烧酱的厚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