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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违抗他的命令。许久以后,巫梵才感觉舒缓些许,冷面应道:“属下领命。”尔后,一切都顺理成章cao办起来。银戎城崇尚红白二色,如有婚嫁,必以红白绸布扎满树梢头。祭祀舞、祝酒歌轮番上演,欢声笑语徜徉在雪地中,银戎城已经许久不曾举行过庆典,更何况,这次还是由大祭司亲自主持。只可惜,新人们并不欢喜,不约而同地冷着脸,间或目光相对,也是相望无言。“为什么同意?”巫梵饮下一口冷酒,心烦意乱。“为了我的族人,否则巫燧会将他们就地处决。”须弥冷哼一声,只说道,“我是身不由己,你却不一样。”“我不能违抗大祭司的命令。”巫梵也不知原由,仿佛理应如此。“真是忠心耿耿。”篝火落在须弥眼中,化作凛冽的光芒,“但你的忠诚之下,尸骨如山,鲜血横流。”对此,巫梵并无感触,信手抛开酒坛,转身去往石楼——那里才有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这一回,巫梵熟门熟路地闯入窗扉,兴许是酒劲教冷风吹上了头,最后一丝顾忌也荡然无存。他的心里,只是想着快些见到司烜。司烜看见他时,略有些不可置信,又旋即绽开笑颜:“我原本以为,今夜你不会来了。”“谁给你的错觉?”巫梵拽过他的手腕,解开纱布换药。“今天不是你的好日子吗?”司烜直言不讳。巫梵动作一顿,好似被抓住错处一般,略有些心虚:“你都知道了?”司烜点点头,全算作应答,转而问:“为什么还要来?”“不为什么。”这一回,倒是巫梵别扭起来。司烜不再逗他,问出最在意之事:“那个人是谁?”“亓风部少主。”巫梵语气淡然,全不曾将此人放在心上,“还是个十八九岁的毛孩子。”司烜含笑凝望向他,仿佛想透过皮囊看清真心假意:“你喜欢他吗?”听得此话,巫梵忙不迭解释道:“我只是遵照大祭司之命结契联姻。”说完以后,他才恍然意识到,这般急于解释是怕司烜误会。巫梵暗自想着,他是在乎司烜的。只可惜,早有另一人捷足先登,藏在司烜的心里。巫梵的眸光逡巡在司烜下腹,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你的情人为何不带你离去?”“他有苦衷。”司烜深深叹息,满是无可奈何。“在我看来,所谓‘苦衷’,都是软弱无能的借口。”巫梵满是不屑地说。司烜连连摇头,否认巫梵的说法:“他是我生平所见过的,最坚韧的人。”巫梵察觉,每当司烜提及那个人时,眼中总似落进星光。一时之间,他怅然若失。寂静如潮水涌来,将石楼中的两人淹没。巫梵心烦意乱,起身欲走:“我先走了。”“你今夜还能去哪里?”司烜起身,猝然拽住他衣袂的一角。是啊,还能去哪里?与其回房同须弥相互提防,倒不如在外头老树枝干上凑合一宿。“我就守在外头。”巫梵说罢,又想离去,司烜却不松手:“如果实在无处可去,我倒是能收留你一宿。”巫梵未曾料到司烜会留他,面露惊讶之色。他垂眸望向司烜的手,攥着衣袖的手指,仿佛也攥在他的心上。转瞬之间,心弦微颤,巫梵回身,鬼使神差地与司烜点头:“也好。”作者有话要说: 巫梵:我怀疑过很多人,巫燧、亓风部某人、梵笙,唯独没有想到是自己的娃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四十五、巫燧:我必须拥有姓名四十五、巫燧:我必须拥有姓名巫梵和司烜挤在一张床榻上,起初是各占一半,后来也不知怎的,越挨越近。借着昏黄的烛光,巫梵窥见司烜颈侧白到近乎透明,若在月色下,似乎能泛起泠泠玉光。巫梵仿佛受到蛊惑,指端在他颈侧厮磨,想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不是玉石雕凿而成。事实上,司烜的身子很是温热,仿佛身深埋着火种。巫梵见他熟睡,局促消散,悄然将人揽入怀中,亦是合眼睡去。但他并未察觉,司烜的唇角抑不住笑意,悄然上扬。二人酣眠一夜,直至红日初升。巫梵轻手轻脚起身,披衣跳窗而去,像极了溜门撬锁一会佳人的登徒子。谁知他才跃出窗扉,就猝闻身后有突发异状——清晨时分,有人怒气冲冲摔门闯进石楼。巫梵暗道不妙,并未遁走,栖在老树上悄然窥探。窗扉之间,尚有二指宽的缝隙。巫燧的身影恰好透过窗扉,落进巫梵的眼里。巫梵暗自惊心,既怕昨夜留宿未归已教人知道,更怕巫燧对司烜不利。石楼里,巫燧环顾四下,眸光凛然:“巫梵人在何处?”司烜只拿冷眼看着他,只字未说。巫燧有促狭之心,故意说道:“昨日可是他的新婚之夜,你可知道?”“难道你认为,我会在意?”司烜自是知晓,却不在意,“倒是你,本不屑于宽恕叛臣,却为了折磨我们,行此下作之事。”“下作?”巫燧笑他强撑颜面,反唇相讥,“若是不在意,留他一宿又是为什么?若是不在意,又为何说联姻下作?”“谁说他在此地?”司烜反问,“你破门而入以后,四下打量三五回,可看见第三人身影了?”“在这银戎城内,你们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巫燧逼视着司烜,沉声说道,“我自有办法让他现身。”司烜惊觉不妙,冷声问:“你想做什么?”“你也一定很想知道,如今的他是否仍旧将你放在心上,不是吗?”巫燧俯身,在司烜耳畔低笑,“今日,我乐意为你一试。”司烜已洞穿巫燧的心思,冷声道:“你早就知道他每夜都会徘徊于石楼周遭,所以布下陷阱守株待兔,如今终于等到他踏入其中。”巫燧冷笑,故意高举手臂,佯装要打:“你说得太多了——”谁知话音未落,顿觉手臂遭人挟制,巫燧眸光骤冷回身望去,果见得巫梵:“你想违抗我吗?”“属下不敢。”巫梵慌忙松手,却未退下,反倒拦在司烜前头。“你彻夜未归,是留宿于此?”巫燧的眸光徘徊在这二人身上,流露几许刻薄之意,“他真是好本事,竟让你也牵肠挂肚。”“属下不敢欺瞒大祭司,昨夜的确留宿于此。”巫梵依旧挡在司烜身前,以一己之力担下全部罪责,“是属下执意如此,与他无关。”巫燧蹙眉,骤生不悦:“当真?”巫梵并不知道,如今越是回护司烜,巫燧就越不快活。“千真万确。”巫梵应话之时,未见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