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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进去,就看到金罐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林氏抱着他一边哭一边骂,床上,王永富眼神黯淡的躺在那里,眼圈发红,胸口起伏不定。看到张婆子冲进去,林氏吓得哭也不哭了,骂也忘记了,傻在了那里。金罐头一缩,就往林氏后面躲。王永富张张嘴,想说点啥,可又闭上了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婆子,渐渐泛起了红。“啪——”张婆子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过金罐,劈头就是一耳光甩上去。“我打你个嘴里嚼蛆挑事生非的兔崽子!你知道个屁?就跑来胡说八道?显得你能是吧?好好的带把的男娃娃,不学好,学你娘的牙尖嘴利舌头长,丢不丢人啊?我们王家往上数八代,都没有这么不知事,嘴巴长的男人——”一记耳光将金罐打得捂着脸嗷嗷哭,张婆子还不解恨,叉着腰痛骂。林氏醒过神来,一把将金罐薅到自己身后,跟护崽子的母鸡一样,脸红脖子粗的冲着张婆子道:“娘,你也太偏心了吧?平日你偏心小妹就也算了,如今我们当家的,为了老四都被害成这样了,你们倒好,一个字都不跟我们说,就把我们夫妻俩蒙在鼓里,要不是金罐机灵跑来告诉我们,我们岂不是要做个糊涂鬼?就因为他说了几句实话,你居然就这么狠心的下死手打他?”“您这就是看着我们当家的成了废人了,不能挣钱养家了,这是要把我们一家甩开,怕我们连累你们啊!当家的也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咋那么心狠,你是亲娘么?当初奶说得对,你就是心狠,对我们当家的比后娘都心狠!生下来就不管他,出了月子就将当家的丢给奶带,等我们当家的长大了,把他当牛马使唤,挣钱给你们花——”林氏估计是这几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又看到金罐被打,一下子情绪崩溃了,将平日里对张婆子的惧怕给暂时的忘记了,噼里啪啦炸出一堆雷来。王永珠被这信息量略大的一堆话,砸得有点懵圈,林氏这话的意思,张婆子和王永富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有隐情?她忙看向张婆子。一贯泼辣的张婆子,此刻手脚哆嗦,眼圈发红,整个人似乎要晕过去了。这情况不对,王永珠暗叫一声不好,要上前扶住张婆子。却见张婆子咬咬牙,很快就稳住了,不由分说的上前,一把推开林氏,走到床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床上的王永富:“老大,你媳妇这话是谁教的?是你吧?看来你对我这个当娘的怨气很大啊,从生下来就记恨我这个当娘的吧?是不是后悔托生在我肚子里了?是不是每天晚上跟你媳妇都诅咒我这个当娘的去死是吧?”这话一出,林氏浑身打了个哆嗦,露出恐惧之色来,她这才清醒,自己刚才怒极攻心,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回过神来,看着张婆子铁青的脸,忍不住两腿一软,瘫倒在一旁。王永富咬紧牙根,却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却越来越红,里面流转着一些谁也看不明白的情绪,喷涌欲出。王永珠看着母子两人谁也不甘示弱的对峙着,那眼神,看对方完全不像母子,倒像是仇人一般。突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若是,若是大哥这个时候开口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怕他和张婆子之间的母子之情,今日就要断绝了。而王家,恐怕就要分崩离析了。第一百三十三章怨气王永珠来不及多想,当机立断的上前一步,插在了张婆子和王永富中间,一手死死的抓住张婆子,一边十分不满的看着王永富:“大哥,大嫂,你们这么冤枉娘和我们,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不能就听了金罐一个孩子几句不明不白的话,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怪罪我们吧?金罐还是个孩子,好多事情他也不清楚,就听了个一言半语,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学的舌,倒让你们误会了。”“娘是长辈,不好跟你辩驳,我这个做小妹的,却看不过眼,要替爹娘和四哥辩白几句了。大哥你是因为什么受得伤?是你跟大嫂两个人明明爹说了不许上山,你们却为了攒私房钱,偷偷摸摸的上山去挖山药,结果被李金龙暗算成功。这是李金龙心思歹毒,和四哥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受伤了,是四哥和宋重锦一口气没停歇的把你抬到隔壁村刘老大夫那里,你伤势太严重,刘老大夫说救不了,爹和娘还有我们都不放弃,求着老刘大夫,人家才指点我们将你送到镇上来找了马大夫。”“爹一把年纪,跟着跑了几十里山路,和四哥眼睛都没闭的照顾你一个晚上,大嫂在干啥?大嫂都吓傻了,就知道在旁边哭!若不是爹和四哥,大哥你还能醒过来?你知道你躺在马大夫这里,一天多少银子钱?一天五两银子!爹和娘一个顿都没打,只说能救你的命,多少银子钱都出,倾家荡产也要救你!如今你在床上躺了三天,十五两白花花的银子都是娘给出去的!”“这银子钱你知道是哪里来的?是四哥退婚的赔偿银子,还有我卖黄松菇的钱!就在刚才,娘又给你交了两天的药费,又是十两!这银子钱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们家有多少家底,大哥你心里不清楚?爹娘这是将棺材本都掏出来给你了,你们还不知足?还要我们怎么做?爹娘和我们,没半点对不起你们!你们却因为金罐说了两句孩子话,就对我们心生怨恨,就算是一家人亲人,这也太让人心寒了!你们要是不信,这些事情可以去外面打听,可以去问马大夫,看我说的可有半句谎话?”这一番话一出,王永富的脸色缓和下来,露出一点迟疑,一点愧疚之色来。旁边的林氏听了,忍不住为金罐辩解:“那你们也不能因为我跟你大哥不在家,就欺负金罐啊,咋三房的孩子都有rou吃,偏我们金罐没rou吃不说,连饭都不给吃?我跟你大哥在镇上每日就买两块饼子凑合,你大哥都这样了,也只能喝点稀米汤,怎么你们倒在家肥rou鸡蛋请客喝酒的吃个没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就算我这做媳妇的是外人,可你大哥总是自己人,还是病人,咋没听说你们也给你大哥送点子好吃的来?说来说去,不过是嫌弃你大哥是个废人了!”王永珠再好的涵养,此刻也忍不住了,瞪了一旁还不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的金罐一眼,冷笑一声:“这事大嫂最好再细问问金罐,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为啥吃肥rou鸡蛋请客喝酒?是因为咱们要谢族长给咱们家撑腰,不然怎么找李家算账?族长和族人帮了我们家大忙,总不能连顿饭都不吃吧?我倒不知道,原来大嫂连这点礼节人情往来都不知道?”“再说了,谁说金罐没吃rou?他不是凑到桌子上找二哥要了rou吃么?不过是吃了一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