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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狂风中被扯断的线,肾上腺激素狂飙,所有血液都在加速流向心脏,心跳快得好像下一秒就会静止。谢南回难得露出错愕的表情,他没有想到那只[信息体]竟然这么凶猛,照这样发展下去,许蒲很可能会猝死。他看向方程,他满头大汗,踩着罡步的脚步已经有些踉跄,口中却仍然不紧不慢地念着:“人道渺渺。仙道莽莽。”他声音每高亢一分,屏幕上的变化就更加剧烈。谢南回大脑高速运转,场内电磁波动太过强烈,方程消耗过大,精神力已经开始衰竭,最要紧的是许蒲,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超能力者,在如此激烈的交锋中多一秒都是危险。想到这里,谢南回当机立断,屏气凝神,向全场辐射精神力。就在这一刻,屏幕上图线冲破最大值,数台机器发出尖锐的鸣叫,警报红灯一闪即灭,所有机器停止运转。电子机器在鬼磁场的冲刷下本来就很容易出现故障,所以心灵研究非常非常难以记录实验数据。但零番队的这套机器和英国SPR总部的那一套是数位科学家极其毕生智慧、耗费数十年设计成,可以抵御相当强度的鬼磁场。现在这台机器都被迫罢工,可想而知他们面对的,是多么强大的一只信息体。方程脸色惨白,接连点燃一沓符纸,伴随着低声吟咏的道家经文,一道白雾缓缓升起,在空气中变幻几下,凝结成一个人形。他缓缓出了一口气,对谢南回说:“你他妈玩儿我的吧?”谢南回也松了一口气,礼貌地道歉:“对不起。”方程反而有点尴尬,他知道这其实不能算是谢南回判断失误,他根本就不是这方面的异能,真正的责任其实在他。他只不过随口一说,倒是忘了谢南回是个正宗英国佬,客气得要命,他以前去英国留学时就常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他的目光越过方程,直直看着那道白雾。大多数信息体只是一段电磁波,但眼前这只已经可以进化出实像,只要是有点超能力的人都看得见。他错误估计了这只信息体的实力不算什么,毕竟在这方面他不够专业,更多时候他是通过大量的数据和实验的分析得出结论,今天是因为事出紧急不能耽搁。但连方程都看走眼了就十分棘手了,他是正统青城山道士,应政府要求被师门派下来协助零番队,主修符咒打鬼,这是他的专项。但不管如何,把这只信息体从许蒲身体里逼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方程自嘲道:“被只鬼阴了。她身上有封印,正好被咱们解了。”雾气不断变浓,渐渐地现出一个人的五官轮廓、身材,是一个分外窈窕的女人。室内凭空卷起一阵阴风,方程冷冷注视着她:“冤有头债有主,你要干什么。”空中的人形表情痛苦万分,一手紧紧扼住喉咙,声嘶力竭却只能发出两个轻微的音符:“……救我!”她惊恐地说:“救我!”方程轻轻摇头,对谢南回说:“她怨念太重,被怨气锁在死前的那一刻,我只能用符印打散她。”谢南回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他确实是一点也不在意是用符印打散她还是用咒语超度她,对于科学而言,最终结果都是这段电磁波消失。而这只信息体也仅仅是段电磁波而已,就像电脑里的一组数据,没有生命也没有思想,只是死者临死前强烈的脑电波活动辐射到周围空间烙印下的产物。方程用食指蘸了清水在空中写写画画,口中念念有词。那道人形白雾顿时痛苦地扭动起来,发出呲拉呲拉的声响,方程两指夹住一道符纸厉喝一声:“去!”四周突然开始嗡嗡嗡地震动,那道白色人形剧烈扭动几下,像蒸发掉了一样,眨眼间就消失了。方程神情凝重:“缚鬼索都使出来了,还是让她跑了。”他颇有些无奈:“如果不是为了配合你们搞科研不影响机器电子频率,不让我在场里画地符,哪里能让她这么容易跑掉?”许蒲躺在隔离舱里,视野中一片漆黑,方程在说完那番话后,舱内唯一的通讯工具里再也没传出过任何声响。这种经历有点熟悉,他想起刚做刑警时曾跟过的一个案子,那个罪犯手上有枪,他们分别埋伏在一间巨大的仓库里不同的角度,无声无息,在绝对的黑暗和安静里度过了六个小时。许蒲几乎连姿势都没变过,他觉得似乎已经过去了几天,但在罪犯被同行的狙击手爆头后他们出来,才知道原来只有六个小时。许蒲躺在隔离舱里,默默回想着那时候老队长的教导,可能是磨练了几年人成熟了,也更稳重了,他觉得似乎没有那么难熬了。时间仿佛静止,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脑中好像突然有根弦被震响,他隐隐能听到有人在念经,声音由远及近,出世飘渺,又充满包容。这感觉就像有人用大棒在不停地敲他的神经似的,可想而知非常不好。许蒲忍了很久,突然反应过来他现在为什么躺在这里受这种折磨,他这才发现在这声音响起之前,他的意识其实不清楚了。这经文明显是用来对付附在他身上的那只鬼的,他会跟着头痛,正是因为那只鬼正附在他身上,侵占了他的一部分意识。有了这个念头,许蒲立即集中精神,保持清醒的思考,过了一阵,那飘飘忽忽的经文又远了,他的头也不痛了。但是下一秒,他突然觉得周围温度骤降,冷得他打了个哆嗦,气温又噌地升了上去,他好像一会儿被抛到北极一会儿又跑到赤道,不断地冰火两重天,他感觉到神智又在开始模糊。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抚过他的脖子,许蒲一个激灵,他现在躺在隔离舱里,哪儿来的手?那只手越掐越紧,许蒲慢慢觉得呼吸开始困难,由于缺氧,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他竭力想要挣脱,却完全不管用。妈的,他骂了一声,心想难道今天真得交代在这里。那只手好像被吓住,松了一些,许蒲趁机喘了口气,突然想到谢南回提到过的道家九字真言,立刻开始在心里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那只手果然立刻就松了,许蒲不断默念这句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所有异样的感觉都消失了。许蒲醒来时仍然躺在隔离舱里,但是合金罩已经被拉开,谢南回和方程就坐在他旁边。许蒲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失去了意识,坐起来随口问:“我怎么睡着了?”谢南回怪异地看他一眼:“你一直都在睡。”许蒲敏锐地回头:“一直在睡?”谢南回:“隔离舱有睡眠模式,监测显示你一直处于深度睡眠中。”许蒲下意识地摸摸脖子:“我明明听到有人念经,还有只手掐我脖子。”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