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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你……”没事吧?她问不出口,看他这般好好站着,应该是没事的。他是神医啊,他没事的。“君凰对于温舒的意义,你比我更明白。我敢说,君凰是担心温舒的,温舒的病一半是心病。我们都束手无策,不如让君凰试试。”季扶苏昨晚彻夜未眠,他的嗓子 几分沙哑,“试试?公子的性命也是能用来试试的吗?”“你真的觉得,君凰会伤了温舒吗?”季扶苏唇色染上淡淡的紫色,眼前的视线微微倾斜,他第十七章医者不自医以前的君凰她不敢说,但今日的君凰,不会的。但她就是不想在季扶苏面前屈服,“如果公子出事,我饶不了你。”夕印虚张声势地大声说,大步离开。季扶苏歪歪地靠在角落,恰好在背光处,脸庞落在了阴影里,他看着女子的背影,眉目间的疏狂恣意全被哀伤所取代。她对温舒真的只是温舒所说的纯粹的主仆之情以及兄妹之情吗?她照顾温舒无微不至,今日这么早便过来看看温舒好不好,之前的每一日她也是这样牵心挂念着温舒吧?温舒在她心里早就是最有分量的人了,这样的感情,难道不是爱吗?夕印本来就嫌弃自己长得太过阴柔,温舒这样清逸出尘,宛如初月出云般的长相才是她心里认为的极致完美吧?曾经有多少女子拜倒在那张惊世容颜下,他不知道,可温舒是一个怎样惊才风逸的男子,他知道的。要爱上温舒太容易了,何况是两年来贴身跟随温舒的夕印,日日夜夜看着那张风姿无双的脸,看着他优雅矜贵的举止,没有女子会不心动吧?“夕印,多少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你给我一个期限好不好?”季扶苏冲着她的背影低声喊,连声音都染上伤感的气息。多久,要多久,她才肯原谅他?坐牢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辈子都出不了监狱,见不得阳光雨露,见不到碧水青山,在黑暗的牢房里孤老一生。他又何尝不是在坐牢。夕印浑身颤了一下,脚步顿住,却不敢回头,她掐了掐手掌心,逼着自己冷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女子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季扶苏苦笑,他在吃醋了,可,不正是自己将她推到温舒身边的吗?即便夕印爱上温舒,他又能去责怪谁?心脏像是被细针一下一下攒扎着,刺痛着。猛地一个重锤砸下,他掩着胸口慢慢滑坐下来。胸口撕裂般地疼痛,他该吃药了。069一对容貌俊美衣着华贵的男女走进客栈,“掌柜的,要两间上房。”掌柜的翻了翻手中的簿子,赔着笑脸说,“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前儿个下了场雪,客栈里的客房都住满了,别说上房了,现在就只剩下三间房了。”那女子俏脸一沉,一拍桌子正要说话,男子抢先一步开口,“掌柜的,您看行个方便吧。”手底下塞了个金元宝过去。开门就是为了做生意,现在银子来了,哪有拒绝的道理,赚谁的钱不是赚,自然挑钱多的那一个。掌柜的啃了啃金元宝,笑眯眯地说,“好说,好说,客官,你稍等!”转头冲店小二使了个眼色,意即让他将楼上的客人请走几位,“还不快去。”沈笑笙宠辱不惊地坐在老位置喝茶,垂眸露出一丝微笑。连镇南王世子也来凑热闹了,这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季扶苏跌跌撞撞地走着,脑中晕眩更甚,扶着墙走到楼梯口,突然天旋地转,一头往下栽去。一双柔荑拖住了他的身子,鼻端萦绕着女子淡淡的馨香。“夕印……”下意识地念了这个名字,念得九曲柔肠百转千回,他没有发现,他在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倾注了多少宠溺和温柔,眷恋和哀伤,刹那间,已然用尽了一辈子的爱人的力气。季扶苏怀着一丝希冀,昏昏沉沉地睁眼望去,那双极漂亮极勾/魂的桃花眼闪烁了一下又瞬时熄灭了,只余漫天灰烬挥洒飘荡。“诶,小心点,这位公子,你还好吧?”静悠关心地出声询问,幸亏她眼疾手快扶牢了这人,否则,他非得跌下楼摔个四仰八叉不可。“让我来吧。”李铭提步上前,伸手接过她扶着的男子。季扶苏指腹用力揉了揉太阳xue,稍微清醒了些,他拂开女子搀扶的手,缓缓站直了身子,目色迷离地望着来人,轻轻一笑道,“不必了,多谢二位出手相助,我的房间就在此处。”他冲二人感激地点头致谢,凭着仅存的清明强撑着推开近在咫尺的门扉,虚浮着步子跌入门内。说是跌,一点都没错,因为季扶苏一阖上门扉,便软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070温舒躺在衾被中,睡颜宁静,轻云出岫般好看的容貌惨淡得没有人气。君凰坐在床边,手托着腮,静静地回想,两年前的温舒是什么模样的呢,虽然清癯,却绝不是这般憔悴。这些年,他竟是看着温舒一点点虚弱下来的,而他,竟也能熟视无睹。明明恨着眼前之人,却忍不住小心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一如既往地冰。那瞬间,竟如同摸到了冷血的蛇,湿冷滑腻,连一丝热气都没有,明明屋内燃起了地龙,还置了好几个暖炉,他的手竟然冰成这样。他曾想过这辈子只要温舒一个人的,没有人知道,温舒更不会知道,他真的那样想过的。——温舒蜷缩在他怀里,睡颜如同婴孩一般纯净,早晨醒来,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那么美好的画面,他满心柔软,他告诉自己,就是这个人了,以后,他谁都不要了,就要这个人就好了,就够了。他刚刚立下了这样的誓言,一点点勾勒出日后他们会有多幸福,隔天,这个人却告诉自己,他什么都是假的,都是骗他的,他不是舒予,他叫温舒,那个令他的敌人闻风丧胆令他的朋友甘拜下风的斯文清雅的少年谋士。他讶然,“那你跟我回来?”温舒微笑,“自是我愿意跟你走。”“为什么?”他抛下朝中的爵位尊荣跟着一个江湖草蜢走,为什么?“自是……为了,好玩。”这人笑得清澈如昔,他却觉遍体生寒。他的声音止不住 ,而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