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柩国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随便给他选了两件衣服,金泰亨也没仔细看就从衣架上拽下来,穿上以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分明是Oversized来着——不过田柩国说“挺好的,哥这样穿着不会显得太瘦”,“反正时间也来不及了就这么穿着吧。”无论从什么角度解读都像是蓄意为之。换做平时金泰亨肯定跟他拌嘴了,可是今天情况特殊,他心头有火焰在烧,也完全顾不得再多考虑。冲进卫生间洗漱,打理头发,却又发现靠近锁骨下端的地方还残余着两颗草莓一样的吻痕,经过一夜已经逐渐沉黯,但是还是十分显眼。偏偏田柩国借他的衣服领口不小,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被看见,金泰亨勉强扯了两下领口,心说总不至于那么巧吧,要是真被问起来那就只有说被蚊子咬了。等他打理完这一切,田柩国也差不多起床了。对吃具有强烈本能的田柩国,早起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冰箱,从里面找出吐司培根和鸡蛋,打算做个简单的早饭。金泰亨从卫生间出来,拿上钥匙就要走,又被田柩国叫住了。田柩国说:“吃过早饭再走?”“时间来不及了我爸妈……”话音未落就被霸道的恋人扯着胳膊,被迫并排站在厨房里。田柩国看他实在是心急,于是把全份吐司改成了煎荷包蛋,要他无论如何吃点什么打底,省得吃午饭之前就胃疼。说来也奇怪,看着平底锅内滋滋作响的蛋液,金泰亨的心情却突然平和了下来。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儿的吧。他已经习惯了风风火火的人生,每一秒都要创造出最大的效率,每一分都不能被轻易浪费,可是他在田柩国身边的时候,却总愿意做些“浪费时间”的事情。吃完了荷包蛋再出门,金泰亨跟田柩国说如果没意外的话晚上就回来,应该会提前打电话通知他。偶然瞄到田柩国的下半身,又忍不住笑,“这种天气不穿睡裤多冷啊,快点回去穿上吧。”田柩国摇摇头:“我本来还想睡来着。”赶到家门口,父母还没来,金泰亨做贼心虚地长叹了一口气。家里好几天没人了,他这段时间有事没事就跑去和田柩国同住,但是这边却还没完全退掉,怕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发生。手指摸过茶几玻璃,才发现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于是又打了水用毛巾仔细擦过一遍,生怕被发现这几天家里都没人住的痕迹,折腾完的时候,也已经是中午了。父母果然带着海鲜来了。金泰亨看了就咋舌:“这么多?!”“唉人家送得多。”金爸爸说,“我想着反正也迟早要吃掉的,干脆今天多吃点。”袋子里的鱼被送进了厨房的水池里,加了少许的水,以防它在被料理之前就翻肚皮。金mama翻起了金泰亨家的冰箱,除了从里面找出少量酒和速冻食品之外就什么也没看见了,长吁短叹说你这孩子,都自己住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会煮饭。“这样下去身体要坏掉的你知道伐?外卖也不能总叫。”“我没有——”“那你平时都在吃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最接近都在仰仗田柩国下厨吧。金泰亨吐了吐舌头,试图蒙混过关。金mama以为自己说对了,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心,“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只是,“看来还得出去买菜吧,总不能只吃海鲜。”见母亲打算出门,金泰亨下意识地阻止了她:“没关系我去买就好了!”“你进过菜场吗?”金mama满脸的不信任,“就算我报给你要买的东西,你能够确定全都认出来吗?我看你是只有烧好了摆在桌上才说得出来是什么样式吧。”好伤人,金泰亨腹诽道。也许是在内心cue了田柩国太多次,在门铃响起来、最终看到田柩国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金泰亨都要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在擦家具的时候召唤出了什么能够听见内心愿望的神。只是愿望成真对金泰亨而言,惊吓大过惊喜:“你怎么会来?”“一个人吃饭好无聊。”“……但是我爸妈……”“吃个饭应该没关系吧?”两人还在这边僵持不下,金爸爸已经在那边不耐烦地探出头来要看个究竟,而当看到来人是田柩国的时候,那副严肃的表情就很自然地扬成了一朵花。他一边责怪着金泰亨太过失礼、一方面反客为主地招呼起田柩国快点换拖鞋进来。田柩国看着一把年纪还踩着自己平时经常穿的兔子图案的拖鞋,差点没当场笑出声。金mama则注意到田柩国手里还提了两袋东西:“唉你说来就来,怎么还带礼物来呢?”“这个不是礼物。”田柩国说,“是我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菜。”……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是神灯可以控制的了!“你们……”“哦,”同样是面对家长的盘问,田柩国表现得就自如许多,“因为最近经常找泰亨哥吃饭,觉得麻烦他不好意思,所以买菜一般都是我在做。”“那、煮菜呢?”田柩国把袋子放在厨房的台子上,转过来笑眯眯地回答道:“也是我。”“这怎么能行呢,都是你在做,我们泰亨不就太占便宜了。”金mama说着又在背后捅了金泰亨两下,示意他也要快点跟田柩国道谢。金泰亨迟疑着应不应该说出口,就听见田柩国委婉地反驳了这个说法:“泰亨哥负责出燃气费,又提供厨房,已经做了很多了。”金泰亨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语言中枢系统出了什么问题,他总觉得田柩国的这番话里面内涵深意,好像是在象征什么东西一样。不过他对于自己听不懂的暗示,基本都保持无视态度,以免招致奇异的后果。午饭当然也是由田柩国承包。两人并排站在厨房里,场景已经熟稔得不能更熟稔,可是金泰亨却有点心神不宁。田柩国刮刮他的鼻梁:“又不是第一次见家长了,有什么可害怕的。”“之前不是都见的你父母,又不是我爸妈……会紧张当然是理所当然的啊。话说我们过会儿要说么?”田柩国说:“没想好。你想公开吗?”这恰恰就是金泰亨最为担忧的问题了。他见识过田柩国的父母的态度,就更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会以怎么样的态度来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他们彼此之间是坚定了,觉得可以永远走下去,可现实往往很残酷,金泰亨没有信心能够说服自父母接受。正思考着,听到田柩国说:“尝尝,鱼汤够鲜了么?”“嗯?好。”恍惚间金泰亨想起来,他第一次去田柩国家里,对方也是这样在煮鱼。而自己当时,还对这种亲昵的举动感觉很不习惯,很生疏。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