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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柔润泽泥土下尚未破体而出的种子。

如一滴泪珠,奋不顾身跃入一望无际的茫茫苦海,化作亿万众浪花水珠的一份子,随波沉浮。

如一滴晨露,无声无息消逝于清晨第一缕阳光下,永远不会告诉昨夜他呵护过的那朵花,他曾护过他。用毕生修为。用他的命。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植物】

1.本文的优昙花,取佛经描述,不是自然界的白优昙。优昙花形浑圆,犹如满月,远远看去,雪白的花朵倒像是卷了千堆雪,有瑞祥之气缭绕。

2.本文的娑婆沙华,原没有这样的树。在文中设定来自天界,由私自下界的凤华帝君带入凡间,种植在大隋朝深宫内。娑婆沙华遍植处,乃南广和殿下所居韶华宫。

第13章蛮横

彼时的叶慕辰并不知晓今儿这一幕日后会成为他的黑历史,常年被那人嘲笑,剜心龇牙地痛。

当时叶慕辰眼角瞥见一个白衣飘飘的道人抱着一个小人儿从他们不远处走过,道人怀中那人披散着头发,墨云似的青丝在阳光下好看的紧。

在这深宫中,能被白衣道人抱在怀中的人儿不作第二人想,必是那位身份最为尊贵的长公主殿下了。

外界都道这次九嶷山下来的国师师徒二人颇有些与传言不符。传言中九嶷下来的国师们或性情跳脱,或乖张睥睨,或冷漠高华,但总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国师山下来的国师们,都技艺高强随手可撕裂时空乱流。

叶慕辰对于回溯过去不感兴趣,他只好奇大隋到了如今这局面,还能支撑多久?仙阁派来的师徒俩瞧着不像国师,倒像是暗桩。对于利国利民的大事儿半分决策都无,每日里只跟看护眼珠子似的看着这位小殿下。

尤其是国师的大弟子,这名叫崖涘的道长。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惟小殿下命是从。

叶慕辰一百个看不上,又被老太太闹得厉害,不得已,一前一后踉跄着挪到了御书房外。不料正赶上隋帝当时心情不好,龙爪一挥,让他们祖孙俩打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镇国将军府要娶亲,得拿出开国那会儿的丹书铁券来换,否则皇帝还不答应了!

当时隋帝的原话是,朕的宝贝变成了个痴儿,镇国将军府还要娶媳妇儿喜气临门?想得美!朕心情不好,诏令天下,三十六诸侯谁家府里都不许娶亲!

这次目瞪口呆的人换成了叶府老太太。

叶老太太颤抖着手指着传话的大太监,气的险些儿当场厥过去。

“这,这……昏君啊!”

回府的路上,叶慕辰面无表情骑在马背上,耳边听老太太一句一声地边哭边抱怨。马车帘子低垂,老太太哽咽的声音落在武功高强的人耳朵里,清晰的很。

叶慕辰皱了皱眉,挑帘低声道:“祖母,慎言!”

“啊呸!”老太太干嚎了几声,见闷葫芦乖孙终于开了腔,立刻精神抖擞。仿佛先前那个一哭三颤的人不是她。

“你就可劲儿得瑟吧!”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怒道:“别以为老太太我没招治你!”

叶慕辰摸了摸鼻子,面无表情地坐直身子,骑马护着老太太打道回府了。

那门老太太好不容易相中的亲事,自然也黄了。

只是那礼部诜家闺女也极愿意,听说镇国将军府有意,过门就可以向朝廷请封二品诰命,喜欢的丢下手里折的花枝,害羞躲到帘子后。说亲的广宁伯李夫人再腆着脸皮问下去,诜姑娘羞的直将身子扭成了一团麻花。

最后才极小声、极小声地,蚊子哼哼似的诺了一声:奴愿意等。

李夫人得了这句承诺,立刻趁着下一次摸叶子牌的机会,告诉了叶府老太太。叶老太太利落地数叶子牌,头都不抬地啐了一口。“晚了!我家那俩大小两只闷葫芦又带兵出征了!”

“啊!”李夫人柳眉倒竖。“叶家军这一出征,又要到年末才回来了吧?”

叶老太太哼哼两声。“可不是!这次据说是咸鱼国。听听!刚从有羊国回来,又去晒咸鱼了!”

“老太太,那是鲜虞国!”李夫人更正道,随即放出一张牌,又喜滋滋开始得瑟。“幸好我家李罗不爱那些打打杀杀的,已经说下了一门亲事,小名眉娘。再过几年待姑娘及笄就能嫁过来了!”

叶老太太越听越不自在。这牌没法打了!

谁让叶家老祖宗这么肯上进,开国那会儿拼了命地替南氏打江山。结果好嘛!封了个三十六诸侯之首!隋帝一个不高兴,全天下的诸侯袭爵之子都不得娶亲。叶慕辰打头第一个,雀屏中选!

“大家伙儿说说,帝君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叶老太太忿忿道。“全天下的诸侯之子都不让娶亲,难道陛下要选驸马,从这些人里头挑不成?!白白的耽搁我家乖孙!”

“话不是这样说!”李罗与叶慕辰年纪相仿,却自幼比啥都比不过叶慕辰,被叶侯府这位小公子衬的黯淡无光。此刻难得有一项胜过了叶慕辰,李夫人高兴的眼睛都笑弯了,不那么诚心地安慰了一句。“说不定哪天你家就接到了谕旨,让你家小将军尚公主呢!”

“坐在家里想屁吃!”叶老太太气哼哼地爆了句粗口。

叶子牌一扔。躺回去养病了。气的全身疼。

牌局不欢而散。

叶家大小姐,叶慕辰的长姐,不得不迈着娇滴滴的一步一生莲的步子,出来收拾残局。险些没得罪了一票勋贵世家的夫人小姐们。

而居于深宫内的南广和当时尚不知晓,因为他变傻了这件事,父皇一怒之下,全天下多了数十条光棍。那位眼高于顶的小将军叶慕辰也赫然在列。

春尽了,七月里的光景极热。南广和赤脚躺在韶华宫的凉榻上哼哼,小三儿卖力摇着扇子,他提了一小串葡萄扔进嘴里。无聊道:“小三儿,你说崖涘什么时候回来?”

“道长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嘛!”小三儿脸上汗湿了,额头贴在清秀的小脸上,颇有些苦夏。“主子,你也不能老是缠着道长一个人玩。他们修仙的人,动不动就是活个三五百年,个个跟老妖怪似的,哪儿有咱们凡人这些苦恼?”

“那你说说,这日子怎么打发?”南广和没好气地一脚蹬在小三儿身上,赤着的小脚白玉似的,圆润可爱。指甲微微泛着粉光。

小三儿凑过来,傻兮兮笑道:“主子,你这病了之后,连折子都不用看了!还不可劲儿地出宫去转个够?”

“啧,”南广和懒洋洋又躺回凉榻,有一搭没一搭地道,“可是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浑身提不起劲,好像身体里有团雪在烧。”

“主子您又忘了,”小三儿吓得脸色煞白,赶紧丢下扇子,捂住自家主子的嘴。“您是公主,得自称本宫。”

“啧……”南广和没精打采地嗤笑一声,闭上眼睛。

脑袋里有许多画面冲上来。有时是崖涘颤抖双手抱着他,有时是崖涘坐在廊下陪他看星星,有时是崖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