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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拦住了,他cao着一口俚语,和仪也没大听明白,但看他动作大体能知道是拦着和仪不让她进庙。也是现在,和仪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村子里的人普遍都不会普通话,而邻居大妈和老程却和她交流的很顺畅。这个疑问她没揣着多久,何导正背着手站在那里指挥摄像立机位,她走过去问了这个问题,何导道:“这边会说普通话的人不多,老程算一个,听说是因为他有个外来人儿媳妇,他小孙女也说得很流利的普通话。至于你那邻居大妈……她老公入赘的,也是外地人,这是我前两天打听到的。”和仪“哦”了一声,老何又道:“你千万别去凑近乎提这两个人,老程他儿子儿媳妇早就死了,大妈老公听说跑了,别再犯了人的忌讳。”和仪点点头答应着,又深深看了何导一眼。何导仍是笑呵呵的模样,还道:“你真不来我们这节目玩玩?就这一期的几个嘉宾,那不说是正当红也是小有人气的,咱们这节目投资大着呢!等下一期,还有个神秘人要来,你应该认识她,我们签了一季的合同,她今天来不了,说要在家预备谷雨祭,你说说,这可不是缘分?”和仪一扬眉:“在家预备谷雨祭?我还认识?谁呀?”“姓兰,叫兰幽,你们不认识吗?她说就是因为你才知道的这个节目。”何导有些惊讶的样子,“你竟然不知道?”“她啊!”和仪恍然大悟,又看了看何导,低声道:“你怎么请到她的?不怕她在节目里制冷?”何导嘿嘿一笑,“我们这种节目,那就是去作死,怎么也得有个懂行的人压阵吧?我也是托了好几个人才请到她,最近上京城里她可火了,老忙了,为了见她一面,我可是废了老鼻子劲!”得,看出祖籍来了。和仪听着,道:“那也好,她做事靠谱,压阵不怕。”何导道:“那样最好!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他给和仪比了个手势,然后凑近道:“怎么样,来不来,我给你翻一倍!好歹也是咱们先导片试玩嘉宾啊。”和仪略觉好笑,依旧摇头。何导也不气馁:“你什么时候想上了联系我嗷,咱们留个电话吧。”都钻到山野老林里来了,谁也没心思带名片,他与和仪交换了电话,又把溯尘斋的地址记下,然后道:“有事儿我一定去找您。”这会他倒是客气起来,和仪也笑着答应着,节目的几个嘉宾也走了过来,何导一一给和仪介绍,他们见何导对和仪的这个态度,于是也很是殷切。和仪笑着打过招呼,对着他们明里暗里的试探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多看了其中一个人两眼,他看了一会儿也想起来和仪是谁,连忙道:“您是林小姐吧?刚才我还没认出来。”这个林,自然是林正允的林。他是林毓中搞的那个娱乐公司签下来的艺人,和仪的照片曾经在林氏集团内广泛流传过,他当然还有点印象。和仪身边的何导听到这个‘林小姐’,微微看了和仪一眼,神情大有深意。和仪笑道:“叫我和仪就好了,幸会。”艺人一番介绍,另外几人立马就热情了起来,还有人认出和仪是先导片里的那个‘和师’,笑眯眯打趣地问:“和小姐有没有参加我们这个节目的打算啊?您来了,一定就有意思多了,我们也放心啊。”何导在旁边道:“我也想啊,请了好几次都没请成,和小姐志不在此啊。大家的介绍词再背一背啊,等会直播别出什么漏子。”看出何导是不想他们围在这里,大家说了几句话,知情识趣地散了。何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和仪道:“给您惹麻烦了。”和仪摇头笑道:“无妨。我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何导“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浑然天成不挡风的圆脑瓜,“那哪是麻烦啊?分明就是热度!”几句话完事,他还忙,和仪没多打扰他,拎着个保温杯背着手继续满场转悠。太阳落下山,落入余晖映着这片小小的山谷,许许多多的人围绕着祭坛站了一圈。和仪看到站在后面角落里的老程,尚老师的朋友走过去问他:“老程,你孙女还没从外祖家回来啊?这不是你们村里一年一次的大盛典吗?”老程拄着个拐杖,仍旧猫着腰,嗓音沙哑:“……她能看到。”尚老师的朋友还待细问,却被老程身边的村民挤走了。和仪微微挑眉,这村子的人际关系好复杂。祭台已经预备整齐了,准备得是极盛大的,铺着红地毯,香案上的猪、牛头都是森森白骨,看着很是膈应人。听说打一大早晨一村的人就开始准备,现在日头落了,盛宴才真正开始。两名上身□□的青壮带着鬼面,抬着一个大鼓走上了祭台。另有八名上身□□、只穿短裤,脚腕还绑着铃铛的男人,脸上同样带着鬼面,持着手鼓,脚步整齐地走上祭台。没有旁的配乐,一男一女两位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上祭台,穿着黑色缝羽毛的大袍子,带着青脸獠牙的鬼面面具,鼓声咚咚仿佛哀鸣,落日余宵下分外寂寥。然而程家村的村民好像完全没感觉到一样,每一个都是难掩兴奋的肃穆神情,火把点起,青壮持在手上绕着祭台站了一圈,综艺节目组占了几个好的摄像位子,尚老师饶有兴致地占了个前排的位置,陆慢和齐修远还有两位学长也跟着去了。和仪没往前凑,落在队尾,站在一棵大槐树底下远远看着那边的热闹。夜风阵阵,吹起绣着口衔彼岸花的仙鹤的广袖,和仪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微微眯着眼,意味不明地盯着祭台。“*@/”祭台上的老人双手高举,喊了一声。他身边的另一位老人也重复这个动作,祭台下的村民们就跟着大声喊。这语言不是普通话,应该是当地的俚语,和仪没听明白,看向算是半个当地人的毛望舒。毛望舒不负重望,认真听着,好一会儿迟疑地道:“我听有山和公,其余的我也不知道,毕竟他们这边与世隔绝这么久,两边还有差异。但应该是他们所谓的‘山神阿公’。”然后又是一句听不懂的话,毛望舒仔细听着,道:“……仁慈……应该是‘以您的仁慈,保佑您的子民’吧?”她自己也有点怀疑,也站在旁边的何导听了却很是惊喜,连忙让人拿了一个麦过来给她,连上收音,恳请她继续翻译。然后村民的语速越来越快,声调越来越激昂,情绪高涨。毛望舒也有点跟不上他们的速度,只能揪着自己能听懂的字眼说个大概:“……是一个青年和一个姑娘的爱情故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