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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实验室确实有评级室,但往评级室去的更方便快捷、光明正大的路显然不是这一条。相比起来,陆平锦埋在浅层直率外表下的思虑非常明显。他没有提出异议,沉默地缀在她身后,只等对方发难。两人在幽深密闭的走廊里穿梭了很久,陆平锦的脚步越来越沉。她像训练有素的马戏团猛兽,看起来好像能张牙舞爪,其实只会自觉、温顺、可怜地钻入圈套。她始终无法对金钦硬起心肠,太了解彼此,无论是欲望,还是忍耐,都让她分外感同身受。对金钦如此,对奥河却不一样。她和金钦的不同在于,金钦热爱机器人,但她只把机器人视为一条更好走、更容易cao控的路。她没想太久,直截了当对奥河说:“我和金钦不同,即使你在他的直接监管之下,但如果你有任何越轨的举动,我将直接行使我的权力,你明白吗?”“您说得很清楚。”奥河“从善如流”,“我明白。”奥河往走廊上方极冷的白光看了眼,目光又垂到他与陆平锦相碰的手臂上。女性的手臂要纤细一圈,但绝不是毫无力量。陆平锦应该有健身的习惯,她也受对外形象的捆绑,肌rou的线条优雅且有力,杀死一个渺小的机器人对她来说,显然就像说一句话这样简单。从初次评级来看,奥河的适应训练期是两个月。如果没有大的变动,这也是最终结果。金钦没什么意见,像奥河这种籍贯就在落城区的高级实验品,还是可以每天回家,顺便照料他的生活起居的。只要他的生活不受影响,奥河累不累,他认为不是一件需要考虑的事。所以说,人类的自私偶尔会反噬。奥河正赶上机制调整,朝令夕改是寻常事,前三天还可以正常结束训练,第四天的课程就纳入了夜间集训,等待通知的时间恰好和金钦的晚饭时间重合在一起。他以为金钦会生气,谁知这人罕见地没有动怒,只说“知道了”,看脸色也确实没有影响心情。金钦自然有好去处。他对吃食本身不太感兴趣,对可以真正的自主选择却疯狂迷恋,眼下有了机会,索性造出职场不顺、醉心美食的假象,每天去第三实验室打了卡,就照着主城的美食排行去探店。主城单指落城区最早选址的那块区域。比起过去城市的模式,这个主城一点都不破旧,除了难免会在现代高楼的缝隙中滋生的一些苍蝇小馆。金钦已经连着去了几天,今天要去的是间糖水铺,看评价似乎这家铺子制糖水颇循古法。他不爱吃这些,只想看看是不是噱头。到店时才开门,他找了一个在吧台边的座位,点了一份核桃露。有一种说法,叫以形补形。经常引起争议的是,猪脑和核桃哪个更补脑。金钦小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小白鼠,在不设对照组的情况下,以周为单位,被mama拿来测试这两位在补脑界的地位。他的结论是,全世界恐怕只有自己的mama会在乎这件事的排名,以及,比起期待食疗补脑,不如生而为天才。“mama”只在童年时是个全然温馨的称呼,金钦顺着回忆笑了一下,很快他就自觉淡薄了笑意,盯住了不远处的卷毛脑袋。不得不说,沈等则的一头卷发非常飘逸,而且很有特色。他的卷不是全卷,仔细去看,发根处其实偏直,过了两三厘米才变成小卷。这就导致他的卷发像栽在脑袋上的特色景观林,遇风会折腰,遇雨能屈膝。金钦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别,他悄悄走到沈等则身后,动作很克制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疯狂赞美手感。沈等则一见他就脸红,看架势恨不得去抢银行大盗的面罩:“金、金、金老师……”“我怎么就成金老师了?”“您、您……”沈等则崩溃地在嘴巴前捋了一把,“您是前前辈!”“那你说说前辈是谁?”沈等则没招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傻笑着低头啜了一口自己的西米露。他显然还想和金钦说话,但又怕他继续不做好人,又怕时间久了他要走,脑子里忙忙地想了好久,稀里糊涂地问:“奥河呢?”“奥河?”金钦没想到他都在沈等则面前了,这位朋友居然还在关心奥河,“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不、不用了……”沈等则的脸一路飘红,他仰着头扇了扇风,眼睛眨巴眨巴,“我就是想问,您……”“不用说您。”“想问……你也爱来糖水铺吗?”也?金钦当然不喜欢,他微笑着点了下头:“最近工作得空,来得多一些。”“我好喜欢这家!老式风味,杨枝甘露很棒,还有你的核桃露也超厉害!”金钦回头望了眼被遗忘在原位的核桃露,返身把自己的小碗拖过来:“你常来?”“一周大概三四次。”沈等则有些不好意思,“阿锦好像不太喜欢这些,我还挺……嘿。”陆平锦做了硬汉三十多年,恐怕还是头一次被唤作阿锦。金钦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沈等则聊天,遗憾奥河不在这里,否则以机器人灵到极致的眼力见儿,肯定早就把沈等则的话录下来,以供他日后嘲笑陆平锦了。他看沈等则磨磨蹭蹭吃得差不多,便把自己没怎么动过的核桃露推到吧台下,问他:“你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好店吗?”这话说出便一发不可收拾,往后连着半个多月,金钦就差早饭也和沈等则一起吃了。他吃什么都无所谓,只单纯想和沈等则呆一会儿,沈研究员脸皮薄、极可爱,是金研究员这辈子没太见识过的单纯人物。又过了一周,他干脆连早饭也与沈等则约在了一起。头几天,奥河还问他第二天早饭要吃什么,后来他也不问了,在家里甚至连话都不说。金钦对奥河心思的把握日臻熟练,他都知道,但不在乎。在门口和沈等则告别时是满面春风,跨进门里对着奥河就是春风不度。这是一场对峙。输的人是奥河。他不喜欢沈等则,他讨厌这个人在生活中出现的频率太高。他认为,如果真要比可爱,他去做的话肯定是要比沈等则强的。于是他把晚归的金钦堵在卧室门口,硬邦邦地站着,酝酿了好久的话半个字都吐不出,最后只能说,方修盛绝对在第三实验室安排了监视你的人。有些日子没听到方修盛的名字了,大选在即,金钦避得这么彻底也是件难事。他在黑暗中眯了眼看着奥河,不知怎么的,忽然伸手在他深褐色的发尾摸了一把。硬、扎、粗,和柔软、舒服等等都半点也沾不上边,但不是差劲。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