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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这本诗集,没翻内容,只把目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找到他想要的那一首,他撇了下嘴,“什么破诗集。”A2挑了下眉:“年代百首。”胜利的余韵消散,里卡作为站在西线上的基地,需要让出地盘,后退百余公里。基地上上下下,到处都是忙着搬家的人,跳蚤市场从大门摆到最偏僻的围墙,里面有无数一毛钱就能淘来的好货,也有一件就要卖几百块的较为耐用的袋子。奥河没什么东西好卖,随便逛了几个摊位,居然买了本诗集——破诗集,他把书随手扔到角落,托着下巴,把目光放到基地入口:“人什么时候到啊?”A2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妆容,脸上似笑非笑:“你可能不相信,我比你还要着急。”天将将擦黑,临时小贩整起了摊位,天色沉下来,把不该有的暖色一点一点抛开,一辆车夹在黑色道路和黑色天空中的最后一点暖和色彩里,遥遥驶入了A2的眼。A2站了起来,觉得自己过分激动,又觉得这也没什么,他低头整了下衣服:“金钦呢?”“睡着。”奥河姿势没变,看起来不大开心,“这么吵,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睡着。”“因为这个世界太烦人了。”严艺云不愧是人民群众心中最美的科学家,黑发配红唇,永远都不过时。“严医生。”A2步伐很快,两人还隔了几米,他就给她递了支烟,自己手里空空道,“欢迎来里卡。”严艺云低头点烟,十分熟练地点着之后又把烟递给A2:“早就想来了。”奥河和A2并排站着,看着A2把沾了口红的烟叼在嘴上,他认为自己应该是被情侣档的屏障攻击到了:“是想A2,还是?”“这就是金钦的机器人?”严艺云第一次见奥河,认真打量一番,注意到A2脸颊鼓起,她收回目光笑了下,亲昵地拿手背去蹭A2的脸,“你是我的机器崽崽啊。”奥河:“要我说,真的很丢人。”“就不该让你和我一起等。”A2迅速转身,走路姿势还和平时一样,偏偏红着一对耳垂,一点气势都没有,“去宿舍?”“不了。”奥河往宿舍的窗口看了眼,“我带他去见你们。”到了这个时候,没人在乎内务,多数宿舍门都开着,杂物从门里堆到门外,但凡来个靠谱点儿的消防员,都能针对此处完成十分钟以上的即兴演讲。奥河穿过易燃物和不知什么物,站到了三楼唯一关着的一扇门前,他没有敲门,小心地开了门,钻了进去。他上楼的工夫,天已经彻底黑了,宿舍窗帘本来就是拉着的,现在连一丝月光和灯光都没透进来。不过也不用这些,奥河径直走到床边,手背轻轻落在金钦额上,没有发烧,真是好极了。他去窗台边取来一直烘着的衬衣,轻声唤道:“金钦?”金钦几乎是一叫就醒,他“嗯”了一声,眼睛还闭着,熟练地伸长胳膊,让奥河给自己穿衣服。“你也太配合了。”奥河笑着系扣子,“你小的时候,金觅一定特别省心。”“那当然。”收拾妥当,奥河才开了灯,他咧开嘴笑了一下,脸上没半分凝重:“严艺云到了,你的指标也很好,所以……”金钦正和靴子较劲,也不知听没听,随便应和道:“是啊。”“今天气温挺好。”“挺好,是高还是低?我都听不明白了。”“暖和,不像秋天。”“我倒觉得气温一般。”金钦对着穿衣镜整理束在衬衫上的领结,他实在弄不好,于是又摊开手,要奥河帮忙,“为什么严艺云来了,我就得听简柯的话,穿她让我穿的衣服?”“因为严艺云是落城区的人。”“可她是医生啊,医生和政治有关系吗?”“简柯认为有吧。”奥河把白色大衣套在他身上,退了几步,摇摇头,“要么和A2借支口红,要么就不能穿白色。”金钦照镜子,用力抿了几下唇,上下两片唇终于有了些红色,他满意地说:“这样就好了。”“那还不如让我亲亲你,一样有用。”“你也可以再帮帮忙。”既然金钦都这么说了,奥河便往前凑了一步,他从镜子里看金钦脑后的头发,看自己的手覆在对方的后颈上,然后看金钦仰起头。他拿唇去碰金钦的额头,再碰碰鼻梁,最后才碰到两人一样的柔软上。好像是步骤明确,又好像是只得这么一步一步做,他才能安心。不一会儿,金钦胸膛的起伏就比之前明显很多,他和奥河头抵头,有点喘:“帮我看看,红了吗?”“不用看,肯定红了。”奥河眼睛闭着,声音有些颤,“你回到落城区后,怎么告诉我你想不想活呢?”“我肯定有办法,我是这个世界上顶聪明的人。”“那好吧,那我就放心了。”外头路灯亮了,灯很矮,灯光很暗,灯的数量也稀疏,金钦却说刺眼,戴了副墨镜。奥河说他像盲人,他就说自己小时候因为灰色眼睛吃过很多亏。奥河说对不起,他就拿小拇指勾住奥河的小拇指,轻轻晃一下。十月底的里卡气温确实不太高,金钦觉得小拇指不够,便拿整个掌心去裹奥河的手,他不知想起什么,一本正经地说:“可以下油锅了。”奥河抬起两人交握的手,叹了口气:“你可以做面糊,我是不要和你一起做天妇罗的。”莫名其妙的,金钦感觉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没忍住,牵着奥河的手来到胸口,隔了衬衣、西服外套和大衣,静静地感受了会儿被心脏撞到皮肤都痛的滑稽错觉:“做天妇罗的事可以就这么算了,一会儿我还想和你商量另一件事。”金钦和严艺云是老熟人,他们的见面可以用风平浪静且毫无暗涌来形容。严艺云一点正行都没有,斜着身子倚在桌边:“落城区最珍贵的大脑是吧?可以换,局部、全部,指哪儿换哪儿,没什么技术含量。”金钦直白地说:“怪不得外界都说你是项目挚友,你确实不像项目研究员。”“谢谢你说我是大明星,我倒是希望实验室能多给我发一份‘挚友’工资。”“想得美。”金钦看了眼烟灰缸里沾了口红印的烟蒂,皱着眉错开眼,“你们出去,我和奥河有几句话说。”临时手术室里静悄悄的,温度比外边高,却让人觉得冷。金钦刚才脱了大衣,正扭着身子找东西,他耗费了一些时间,才找出几页纸:“手术知情同意书。”奥河不想看,干脆别开眼:“咱们就是做个野手术,不用这么认真。”“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