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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说话。”默苍离扫了他一眼。 元嘉轻咳了一声,衣袖一甩背到身后:“走吧,你毁了吾的徽山岛不就是为了离开吗?” “沉湎过去不是你之作风,更妄说不过赝品。”默苍离举步跟上,虽然毁山破岛是个意外,但这能说出来吗。 “吾像是那种人吗?”燕风元嘉哼笑了一声,“只是好用罢了。吾要缅怀也该缅怀那个温柔的策天凤。” 默苍离不为所动,他眨了下眼敛去情绪,“人活一世百年,先天却不记年,那句话还作数?” 元嘉怔了怔,微微侧歪了头用眼角余光望向身后:“什么话?” “算了,走吧。”默苍离眼睑微垂,再度抬起之时已复常态,“心事颇重,又是何原因。” 元嘉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说了,是你能帮吾解决还是能…替吾做决定?” “替你做决定。”默苍离停下脚步,一把扯住了飘在眼前的白色披风,披风的主人登时脚下失衡一个踉跄。“佛国禁地阿修罗窟。” ☆、第八十九章 默苍离这人足智如神,但是很多时候他的做法不免令人感到窒息。 燕风元嘉提起袖子闻了闻,是离开佛国时沾染的香火味,清淡非常。默苍离无言的捻起披风尾摆上一点灰埃。 “九界动荡仍在你之掌握。”元嘉缓缓地从默苍离手中扯出自己的披风,递出自己的手,“不错,佛国将乱。” “那是俏如来的事情。”默苍离看了他一眼,执着漆镜背到身后。 元嘉无奈收回手一甩广袖却摸到那处裂口,出口话没说完便被打断:“吾……” “九界不是你该担忧的范围。” “此番却是你劝吾避世不战?可谓难得。”元嘉愣了一下抬一手拂过衣襟,这倒是超出他预料了。“可惜,此身已染尘埃如何净,人间少一墨色也失味。” 默苍离迈过燕风元嘉便往前走去:“离开吧。” “还是你怕吾再死一回吗?”元嘉眨了下眼睛几步迈到默苍离身旁。“诶,好歹对吾有点信心,水镜先生。” 默苍离一顿,这个名字还真是熟悉,如同一段不堪回忆的过往。 “我以为你当是不记得的。”在道域发生了那么多,抵不过区区后遗症,便一干二净。 燕风元嘉竖起一指:“确实。只不过被他人翻覆而出罢了。”如果不是与缺舟一帆渡互相试探,他确实找不到勿须言在道域的记忆,也只能说因缘巧合。 “嗯。” “除此以外,你毫无表示?”燕风元嘉抿了抿唇,觉得有些无味。不大的码头却停靠着不相符的巨轮,奢华的配色亦是格格不入。 “嗯?黄金太艎。”默苍离侧头看向燕风元嘉。 “九界之中也有你墨家矩子无法理解之事吗?”元嘉歪了下头,眉目似笑。 默苍离斜了他一眼,视若无物地穿过辉煌巨轮踏上船甲:“还是那条寒酸的不似你之物的船。” “是。”燕风元嘉笑了一声,辉煌太艎形影散去确实只是一叶小舟。孤舟不大,坐上两人已经勉强,他本可以用更好的船,但几十年过去,能到达徽山岛的仍是这条船。 默苍离看着燕风元嘉说道:“改写后的神儒玄章并不能完全消除一个人的记忆。” “玄章除之私欲非记忆,改之心性也非记忆。”元嘉手掌轻轻地搭在船沿,望着迷雾的远处,些许红发发尾淌入海水之中却不见湿。“吾之私欲,吾之记忆所有皆是你,情之所钟,心之所往。” “果然不止有神儒玄章。”默苍离只能从言辞中找到真正想要的,至于多余的话便太过多余。 元嘉五指一僵,随后便是一声哀叹和着无奈:“唉,何必相逼呢?就当只是玄章之能不好吗?” 默苍离沉默地盯着燕风元嘉,突然伸出手触向他右眼。 “好了,”元嘉侧着脸躲开,“曲为清平愿,愿天下清平乐居。” “果然也有你的份。”默苍离收回手擦了一下镜面便停下了动作,“那一只是畸眼族的邪眼。” “你岂不早已肯定?”元嘉食指敲了下船板,抬手拨开云雾见天明,“一切起始本为好意,却成迷障。一切又是因果循环,吾与佛无缘,但无缘何尝不是一种缘。” “入世染尘,初衷已改。”默苍离扶着船缘起身踏上故土,“世间万事都是如此。”他转头看向燕风元嘉,语调中似乎是年轻了不少。 元嘉笑着问道:“九界之土踏之如何?” “嗯?”默苍离皱了下眉,“果然那时你是故意浪费我时间。” “苦境之苦,生者皆踏前人尸骸卫道。”元嘉假咳一声装作没听见轻扫广袖背过身去,目送孤舟远行直至消失不见,“送走故人,又失新友,直至仙山再会。你想好这一次该用何名号了吗?。” 默苍离抬眸:“水镜吧。” “再无其他?”燕风元嘉问道,“无号?” “没。”默苍离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到镜上。 元嘉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诶,可惜,昔日故人相见本也是有趣至极之事。” 默苍离默然一瞬抛出一柄白色羽扇:“你的东西还你,下一次莫要交到我手上代你保管。死人我没兴趣看。” 元嘉抬手接住,下意识摇动一下,还是熟悉的手感,只是这熟悉之中染上了洗不尽的猩红,那红只在边缘却十分醒目。他侧过扇面看向默苍离,郑重道:“你当知晓,此物既如吾手便再无寰转余地。他日山岳或因此崩颓,你也不后悔?吾尚存私心。” 默苍离转过身面对燕风元嘉,草色的发甩到身后,镜面折射的光从面上划过:“我说过,我帮你选择。” 元嘉指尖从羽扇底部划到扇间,轻抛而起的羽扇化作墨白两色的玉琴,冰丝流苏于臂弯间坠下随势轻晃,“此琴此剑,昔日由你而名,当日不晓缘由,如今却是明了。” 默苍离暗叹一声,绝情断欲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话少:“现在可以动用神儒玄章了吗?” 燕风元嘉将琴抱入怀中闭着眼睛让指尖一个个划过七弦,琴弦微凉却能定人心浮躁:“吾就知你未予其他选择,不过吾喜便足够。” “你该回苗疆了。”默苍离说着挥了下手,“你不必担心我,既然还活着便不会再去寻死。” “吾并非此意,罢了。你吾何不同道而行?”元嘉望向他怀中琴幻化为扇,皎白披风于风中飞扬,正是意气风发却又如时光错缪,“若吾情报无错,雁王已至中原。” 默苍离步调一顿对这个消息并不惊讶,他走的很慢是身后之人几步便能追上:“他也该来了,但这不是我随你去苗疆的理由。” “吾此刻所求唯与先生同行,此般理由可否求得先生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