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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过吗?廖昀他从小到大,又经历了什么。这么想着,却也习惯性地伸手去开灯。“后来我不住那里了,却也习惯了不开灯。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是要开灯的。”廖昀说完,也伸手去开灯。是廖昀的手先落在开关上,迟疑之间萧衡来不及改变动作的轨迹,他的手落在了廖昀的手上。两人同时轻轻用力,灯亮了,廖昀被萧衡别在身前,萧衡正面看清了廖昀的脸。突然的碰触,触电的感觉,惊悸于温热的暖意顺着重叠的手指涌向四肢,这种接触,同之前有准备的故意拉扯带给廖昀的感受时完全不一样的。廖昀下意识地抽回手,却被萧衡拉住,就那样按在开关上,转身将他整个人都抵在墙上。“一直没问过你,从小到大,你是怎么过的?”廖昀开始紧张,不是因为靠得这么近,而是因为萧衡的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答。想倾诉,却无从说起。“一个人”廖昀没有选择隐瞒,也没和盘托出。“挺不容易的是不是?”萧衡没有追问“一个人”指什么,只是很轻很轻地关怀。我知道你跟不容易,我见你哭得很惨,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还好,习惯了就好。”“你说你依赖我,是出于什么样的立场呢?”萧衡忽然认真地看着他。廖昀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是啊,我到底,出于什么立场呢?或许真的是,用来弥补缺失的那一块?毕竟廖昀知道自己性别男,取向女。忽然想到山上的场景,走过的路,廖昀觉得,对他来说,没区别的吧,是份真诚的感情就够了,不舍不弃。廖昀觉得嘴巴有点干,喉咙有点紧。困在角落的廖昀,忽然伸手抱了抱萧衡。把头埋到萧衡的颈间,感受他存在的气息。萧衡侧脸有微不可闻的柔软碰触,不用去猜那是什么。随便只是眨眼之间的一个轻吻,却像过了一个世纪。萧衡手松开廖昀的手,原地愣了三秒钟。“你真,出乎我的意料。”萧衡不知道该说什么。“没错,过奖了。”廖昀添了一下嘴唇,心情莫名得好。“我可是你的老师,还握着生杀大权呢。”“我又没干什么,就当表达一点崇敬之意吧?”“你太没大没小,我得罚你面壁思过。”说着,萧衡也绷不住笑了出来,是啊,他本身也就不是什么为人师表的料,没在乎过自己为人师表这层身份。至于接不接受廖昀,那是另有原因。“面壁思过,我比较喜欢后面那面墙,我发现这个方向,能摸到你的影子。”廖昀走过去,说着抬起了手,手指在墙上的投影刚好落在萧衡的肩头。“你不会是喜欢我吧,小直男?”萧衡想逗他一下,他贴近廖昀的侧脸,鼻息在耳畔清晰可闻。突然被逼在墙边的廖昀有些惊讶,感觉有点缺氧,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脸红了。萧衡忽然又松开了他,“你当着我的面违纪,还面不改色?”“谁要喜欢你啊,没有面不改色。”廖昀说,这不是,脸红了吗,廖昀心里想。“而且,就算喜欢你不算违纪,是以成年人的立场。”廖昀着重强调了下“成年人”那几个字。也算是想清楚了,正面回到了他最初的那个问题。成年人,这算什么暗示,太露骨。萧衡长出一口气,廖昀对他来说,越来越限制级了。两人心里各怀鬼胎,七上八下不明不白地在宾馆睡了一夜后,廖昀想清楚了,决定了,那个能打破一切的人,只能是萧衡。自从和萧衡有了交集,快乐是真的,还管别的干嘛,他确实想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廖昀看得出萧衡的拒绝,表面不羁于世,实际挺冷漠的,困住这个人,不容易。廖昀人生的前十九年,就是这样寡淡又草率,仿佛别人青春年少里那些相似大起大落,连他心中的一点水花都没激起。很不巧,世事无常,遇到萧衡之后,他重新认识了自己,他其实就是个撞了南山也不回头的偏执狂,见了棺材也不掉泪的小变态。因为萧衡,很有趣啊。回到学校以后的很长时间,廖昀都在考虑两件事:第一,萧衡有没有可能跟自己在一起。第二,如果没可能,怎样把没可能变成有可能。如果,只是如果啊,如果到最后都没有可能,那今后相处的每一秒,都当成一辈子来过吧。萧衡在办公室翻阅学生们上节课的随堂作业,他上节课留的,让每个人交一段关于自己最近读的文学作品的心得体会,其实主要是为了统计出勤用的。他也就只看个名字,名字对上了,就在点名册上划个钩,如果没打钩,最后总成绩是要相应扣去一定比例的出勤分数的。翻着翻着,翻到了廖昀的名字。廖昀的作业,态度很差劲啊。别人至少也得是洋洋洒洒一千多字。他就写了几行。“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片刻,在得到一切与失去一切之前,你带给我别样的欢愉。”萧衡当然知道,前面一句是出自聂鲁达的诗,后面一句是廖昀所谓的“鉴赏与心得体会”,但是怎么看,这都像情书。萧衡把它放在一边,摆出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给自己看,实则关心则乱。给其他学生统计出勤的时候,看串行,弄错了好几个人,又倒回去改。遂自嘲地叹了口气,又拿起廖昀那份作业,想着,年轻真好,还有这份热情。他也年轻过,爱过一个自私的人。那个人提出来分手,他宽慰自己分手正常。后来那个人又回来了,他好不容易再接受。那个人带来的却是成人世界的利用与伤害。事情关于他的那间酒吧,他的理想和爱,成了别人谋利的踏板。于是他觉得他的少年时代过去了,戒了薄荷糖,不再去追曾经喜欢的黑金属乐队的演出,为了生活,找了份稳定的工作。萧衡拿出手机,给廖昀发了条微信:作业写的不好,重写。廖昀:可我觉得很好。次日,萧衡的办公桌上多了一束玫瑰,深红色的花苞,叶上挂着露水。据同事说,是一个瘦高的男同学早上送来的。还附带一张便签:祝你一切顺利。因为这束玫瑰,萧衡被同事嘲笑了好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年代了表白还用玫瑰花。”“还是个男生呢,也不知道他是跑腿儿的还是正主。”不过打趣归打趣,同事们没偷看便签上的内容,一个个儿都很好奇。萧衡:“他写的是,祝我一切顺利。”“切,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情书。”“该不会是哪个学生害怕挂科,提前来套路老师了吧。”“现在的学生,精得跟鬼一样。”萧衡也是一笑置之,不过他把那张便签跟廖昀的作业单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