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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用屋里的水,从空间袋里拿出灵露将布浸湿,盖在自己的口鼻上。反复呼吸了两三口,殷临川神智完全清醒,用更慎重的眼神打量四周。“烛台。”江奕道。殷临川一手拿起江奕附身的断剑,用另一只手检查就近的烛台,待看清了里面还未燃烧殆尽的一小截黑色物质,瞬间脸色冰寒可怖。他想起侍者来换烛台的时候,他还笑着对江奕说,这香烛的味道顶顶好闻,有种古松柏树所散发出来的沉稳平和的气息,可惜江奕闻不到。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睛。殷临川自认为这些腌臜的小手段是他的专长,如今竟在这方面着了道,怎么不让他心生恼火。叫闹声越来越大,在飞舟内外此起彼伏,像是更多的人从梦中惊醒,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想想也是,刀光剑影落在自己的枕席边,就是只睡死的猪也该抽醒了。灵力包裹手掌,将那黑色致昏物拿出,殷临川翻窗出了房间。他的东西没放在外面,都在贴怀的空间袋中,比起猝不及防的旁人更省了收拾的功夫。脚下刚御上力,下一刻一柄剑影从斜上方袭来,江奕道了句“小心”,殷临川及时返身闪过。他手掌勾起火焰,直直冲向还没来得及撤退的袭击者。然而能参与这场争斗,袭击者的反应速度也不是吃素的,举剑便要格挡。火焰猛烈爆发,强烈的刺激性粉尘在冲击的推动下,隔空糊了袭击者一脸,那人惊叫:“这是什……”话没说完,眼一闭,直挺挺地昏厥过去,从高空摔落。“敢用这东西阴人,自己居然认不出来了。”殷临川讥笑半声,眼睛再没往那边看上一眼。江奕:下药内应和偷袭的是一伙两批人,这人倒真不一定认识。江.老年人.奕不明白殷临川这明晃晃的迁怒从何而来,或许少年单纯是为自己被人阴了一把而不爽,索性殷临川不是会在危急关头置气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怎么办?”殷临川先问过了江奕,然后才展目看往夜空。在魔域,门派争斗很常见,见面就打的不是没有,现在去纠结敌人是哪方所派没有实际意义。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袭击者准备得很充分,反观索命阁一众被打得节节败退。与殷临川一批还未入门的试练者也加入了战斗,但对这场战斗的帮助甚微,试想如果他们厉害到了可以改变局势的程度,还用得着冒着生命危险入什么索命阁?资源丰厚的大派时刻对他们敞开山门。局势已定。如果江奕此时有一具可用的身体,他倾向于在保留逃跑余力的同时战斗到最后一刻,然而殷临川不是他,听少年迟疑的语气,恐怕已经萌生出退意。殷临川还没入索命阁,更别提对索命阁生出什么归属感,此刻观察到索命阁注定落败的趋向,他自然倾向于保全自己。之所以没有立即走,除了惋惜那株四叶魂草,还有江奕的原因。江奕道:“走罢。”袭击者一开始就起了杀心,这是场厮杀,不会以俘|虏劫持为终结。“那怎么去找你想找的人。”殷临川火焰掌出,竟奇异的没有退缩,而是坚持了下来,“——你不是说他一定会入什么门派?!”少年能冒着性命为他着想,要说江奕没有触动,那自是不可能的,但做事不能全凭着满腔意愿。难道江奕就能这么一直淡定冷静,忍住不去见白黎轩吗?不,他想,从来到这个世界起江奕无一时刻不在想着对方,想着白黎轩的容颜,想着他们过往的趣事,想着白黎轩这四百年来经历了什么苦难,想着自己要怎么抓出那些幕后者,想着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见面。——想着,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和对方说:抱歉久等,我回来了。如果不是天道对他外现的灵魂态打压过剧,如果不是他奋力抗争会引发空间异动,造成这个世界生灵涂炭,波及无数人。他哪怕不自己用脚走,哪怕拼着灵魂不堪重负而碎裂,都要一次、一次地附身在其他物体上,一点、一点地磨着距离,去往白黎轩所在的魔宫。江奕深吸气,平息了一下心绪,这才能够继续对殷临川淡然地劝道:“他四百年前就身负元婴修为,如果能够突破,要入也不会入索命阁。”殷临川:“我知道,但我有甚么法子,只能先入门派再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殷临川时刻不忘趁机在江奕面前捞一把好印象,明明是自己对实力渴望得不得了,还说得煞有其事的模样:“不然我这么拼命修炼干什么?”江奕不禁笑叹出声。漫天都是人,殷临川和两个人同时交上了手,正面打得勉强,注意力也被分散,已经分不清周围是谁在打谁。江奕一边指点他出招迎敌,一边替他观望战场,索命阁主事的是中年修士,可是连他的踪迹都难以寻觅。必须走了,殷临川才入筑基巅峰,尽管恶补了几个月的实战经验,灵力却经不起消耗,再不走怕是要徒惹一番纠缠。江奕喝道:“走!”殷临川听他这么一说,不再执着于和人对招,找准了时机,火焰包裹的掌心涌上一股更鲜艳的赤橙,潮水般尖啸着朝那两人涌去。此招解决了一个,另一人及时掐决建起屏障挡住了,但下一刻此人就被殷临川复盖的一掌击中肩膀,惨叫过后,狼狈朝外奔逃。殷临川没有追。火焰在夜晚是个显目的标识,不少人被殷临川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包括那些偷袭的人。正当撤退时,一个人影直冲殷临川的面前。根本来不及往后退,殷临川下意识大骇,被那人大掌拍胸,却没有感受到打击的重量。“别出声!”是那名中年修士。“我已在半刻钟前放了信号,索命阁的支援很快就会赶到。”中年修士好像受了伤,声音并不连贯,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但我们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了。”顺着中年人按来的手,殷临川震惊中看向自己的怀中,接住从胸口掉落的令牌。这个令牌比他们当初拿到的接引令牌要厚实得多,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触手生凉。殷临川的皮肤仿佛被这凉意沁透,打了个哆嗦。“离这不远处,是寒毒门的地盘,你拿着这块令牌……告诉他们,必有重谢!”简单给殷临川指了个方向,甚至来不及仔细吩咐,耳边有急速而迅猛的风声划过,中年修士转身,剑刃蓄势,挑断了袭击者的攻击,手腕再一反转,合着霸道浓烈的剑风,将那人斩于剑下!过后,中年修士的声音颤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