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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犹如一对铁钳,恨不能将这人嵌入自己的骨血中。“前辈。”要我如何舍得与你放手?“栖大丹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坏?“江奕……”咬字中带上了泣音,似哭又似笑。————————————江奕又一次陷入了梦境中。在半睡半醒间,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他做梦都快做麻木了。这次对座还有个男人冲着他吼:“你是被那魔头下了降头还是施了咒?到底能不能清醒点?那魔头此前从未与你有过任何交集,自从去了一次天算阁就成了你门下常客,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心怀不轨!”江奕细瞧那人的脸,哦,是殷临川。还是模样长开了的殷临川。江奕正在搜寻一些资料,随口道:“你怎知他去了天算阁?”殷临川:“自然是查出来的!”江奕疑惑:“为何要查,你对他有兴趣?”殷临川:“呸!”江奕摇了摇头,将纸张翻了一页:“不过我确实对他很感兴趣。”殷临川:“???”殷临川还未从百般的嫌弃中回神,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傻了。江奕只得又重复了一遍,用那平平淡淡的语气,像是在直叙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不觉得针对他的人有点多?”殷临川苍白的脸总算再次恢复了常色,他拍着胸脯庆幸不已,还好不是那个感兴趣。不过这么一刺激,血液倒涌,还有点乏力,殷临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是魔修,人人得而诛之,有什么好奇怪的。”江奕道:“被太和宗追杀时他才步入金丹期不久,没理由入魔。”殷临川不以为然:“没准就是因为入魔才能晋升得这么快,你可别忘了,白黎轩是至上魔尊之子,身体里流淌有魔修的血液。”江奕否认得很有条理:“至上魔尊是遭人背叛后心境不稳才入魔,他没有易入魔的体质,如何传给白黎轩?再者,天枢长老对白黎轩的态度一直很矛盾,他像是早就知道了白黎轩的身世,却又一直装不知情。又试问他身为白黎轩的师父,门下只有白黎轩一个弟子,相传两人曾经情同父子,即便不是日日都见,为其洗精伐髓的时候如何发现不了白黎轩魔修的身份?”殷临川皱眉,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不管白黎轩当初是不是被冤枉的,现在他都已经成了魔修。”“又不可能废了修为重来,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江奕:“对我来说或许有点意义。”“有什么意义?”殷临川探着身子去看,“你在写什么?这些名字……”江奕:“这些都是曾经针对过白黎轩的人。”殷临川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几页纸,又有点蒙:“这,这么多?等等,你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江奕将纸收好:“一些是白黎轩告诉我的,一些是我自己去查的,费了不少时间。”殷临川:“……”江奕道:“为何这般看着我?”殷临川很惊异:“他连这都与你说?不对,你何时与他交好的?”江奕想了想:“到现在也有几年了罢,在你被藏有上古传承的秘境卷进去之后。”殷临川:“…………”殷临川痛苦地捂住了头:“那么久了居然。”他心知江奕固执得很,要想再劝,黄花菜都凉了。江奕见他生无可恋得很,想着宽慰一下他:“不必担心,我知他接近我是另有目的,我也同样。”“你能有什么目的去接近他?”“我想调查一些事。”“什么事?”“姑且不能告诉你。”殷临川再一次觉得自己被敷衍了,愤恨地道:“好,那你告诉我,你觉得白黎轩这个人怎么样?”江奕:“还不错。”殷临川:“你都觉得一个恶名昭昭的魔修不错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并没有什么问题。”江奕道,“打个比方,如果你成了那恶名在外的魔头,我对你的看法也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印象取决于和你相处的过程,并不会为外界的说法而转移。”殷临川哼了声。又忍不住道:“但我看你这么尽心尽力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单纯地想要利用他。”江奕纠正道:“注意措辞,相互利用。”殷临川:“是是是,相互利用,还特意强调一遍,你还怕欠了他么?”江奕微愣了一下,静默。而后像是不经意地浅笑起来,轻声地说:“嗯,怕。”“草编的蚂蚱青蛙,形状怪异的树叶石子,庭曳湖的夕阳,无昼峰的焰火,醉云仙树的第一颗果实,夜半时安魂的歌声……”江奕道,“迄今为止已经欠了他许多东西,再欠下去,真就要受不住了。”一股难言的胀闷感,好似有块巨石压在了胸口,江奕梦地睁开了眼。阳光透过檀窗,对直照进了他的眼中,细小的浮沉在分散的光晕中不规则地跃动,地上树影斑驳。江奕脑子还有点晕眩,他撑着额头坐起了身,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忙碌的身影。是白黎轩么?正这么想时,那人便走了过来,看到他醒了,笑道:“前辈。”白黎轩在他的床边坐下,直勾勾地看着他:“睡得怎么样?”江奕愣了刹那,接着又沉默了下去,只是平常地注视着他。“前辈?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地方吗?”“这里是人间,没有我们那灵气足,前辈一时不适应也很正常。”白黎轩笑道:“晚辈已经勘探过了,这附近一向没什么人来,前辈喜静,日后我会在此栽种一片竹林,在布施一层结界,让旁人找不到这里来。从此处出去,往南是平原,有青青绿草、牛马成群;往东是星月湖,每逢晚夜,星光与月光会凝聚于湖面,争相辉映。”“即便是看厌了这些景象,我们还能去很多地方。”白黎轩眼睛弯了起来,几分闪亮,好似里面藏着光:“日子还长。”江奕听他说完,眼中似有触动,手指拽紧了被褥,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现在过了多久?今日是这个月的第几天?”白黎轩:“也没多久,前辈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江奕:“告诉我,哪一天?”白黎轩奇怪于他的固执,张嘴,说了个时间。江奕只坚定地摇头道:“日子不对。”白黎轩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又似是含着宠溺:“前辈,你是不是太累了?”“你不是他。”白黎轩的身体猛然一僵,就好像是画面定格在了某一个时间段,停止不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