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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钟宁摇头。「人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不过去便少看一些,不然真把人逼死了,还得吃上官司呢!」这话虽然不中听,却是十成十的实话,可一个说的是自个儿的亲弟,一个说的是自己的亲爹,柳舒心也不好多做解释,只能另开新题。「近午时分,钟老板用饭了吗?全真茶楼的三味包子味道不错。」钟宁打了个哈欠,不客气地问。「你请?」柳舒心点头。「可是……」他故作为难状。「我摊上的东西怎么办?我家也是有家规的,一但拿出来的东西就不能再放回去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柳舒心毫不在意,反而露出喜悦的表情。「摊子上的东西,我全部买下。」既是买家,钟宁的笑都变得有诚意了。「那就有劳柳公子了。」细细的包好小桌上的每样东西,开怀的接过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自然也没错过柳舒心瞧见他包东西时失望的表情。「柳公子在瞧什么吗?」柳舒心被他一瞧,白净的脸微红。「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吗?该不会──在找非凡门的信物吧?」钟宁直言。「那东西不是凡品,我是不可能拿出来放在小桌上卖的。」他居然知道自己的意图,柳舒心心头一惊,话也不藏了。「难道……钟老板真想拿来要挟我门中人?」闻言,就连一旁假扮小厮的非门凡人,还是在大街上走动的民众,都拉长了耳朵,放慢了动作,等着钟宁的回话。钟宁细细地折起空的小桌,将藤木箱的小抽屉一个个拉上,扭上暗锁。「钟老板。」钟宁瞧他一眼,一双灵飞眸子越过街上的众人,那样自在的神情,让每个人都觉得钟宁瞧见自己了。「柳公子,在下可是在非凡门的土地上,就连天王老子都不见得能够保我周全,要在非凡门的土地谈要挟,到底是我抬举了自己,还是非凡门抬举了我?」他话锋一转,笑得更加娇美。「在下人单势孤,诸位要以众暴寡,当然只有挨打的份。」钟宁语音一转。「只是,在下是以正大光明的方式得到非凡门门主信物的,还请非凡门人也以正大光明的方式拿回去吧!」柳舒心望着这个比自己年轻的绝美少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觉得自己矮小了起来。「钟老板……」钟宁笑得可亲。「怎么?时候晚了,三味楼的包子不给吃了?」柳舒心却被他瞧得心头发凉,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想起自家门主来。「岂敢?钟老板,这边请。」*****这段日子来,非凡门的门务会议特别无趣。因为年高德劭的柳长老总要在最后插上一段无聊的结尾──像是某个卖货郎怎么怎么的。谁听了不烦?但柳长老像是不知道一样,依然故我,昨夜,听闻老门主居然拿信物换了烤鸡和烙饼,柳长老除了让人备了一车的鸡和饼,还特地要侄子柳舒心去探探对方的底。待柳舒心回来,让他亲自向门主报告。柳长老这般的举动着实让人生厌,幸好柳舒心的口才不差,讲起话来倒有几分趣味。尤其讲到钟宁的正大光明论时,几个堂主尽数清醒。谁也不想知道全真茶楼的包子怎么好吃,又是怎么个皮薄馅丰,现场的氛围转变得飞快。「这家伙分明挑衅!」岳腾一向沉不住气,虽然昨日傍晚才收割了一山的人头,还是嚷嚷。「门主,让我去会会他!」「还是让我去吧!」蓝毓秀扬起下巴,一脸神往。「毕竟对方可是个美丽可人的卖货郎呀!」闻言,司徒一言淡漠地瞧了他一眼。江清夜困扰地打断众人兴起的热情。「钟老板帮了我们的同时,也得罪了二皇子,虽然他是敌是友尚未明朗,可是,我们这样对他,会不会太过了?」「你是什么意思?是敌是友分不清楚啊你!」江清夜吵不过岳腾,只能搔搔头,虽然没接话,但还是觉得奇怪。众人僵持的同时,就见殷昊承越发笑得开心,查觉众人诧异的目光,大门主若无其事地开口。「什么意思都不要紧。」「可是……」这钟宁反反复覆,一会儿要正大光明,一会儿又要高抬贵手,任谁也弄不清他到底打得是那家的算盘。大门主给了结论。「去会会他吧!让钟老板瞧瞧什么是非凡门的正大光明。」作者有话要说:不知轉簡字正確與否,請大家不吝賜教。第7章攻心为上(二)非凡门打探的人马从柳长老的一干小辈越升成各个堂主,无论是有心、无意,人人都得去会会这个卖货郎。只是,既要正大光明,又不能以众暴寡,当然得要轮着来。可这个钟宁也不是省油的灯,没了禁令,不再餐风露宿,开怀地住进了一家小店,东西照卖,每餐照吃,免不了还要擦擦藤木箱,洗个桌子。岳腾出身草莽,脾气不好,但是个性耿直,为了同钟宁打一场架,等到气势都没了。正在折桌脚的钟宁见是他,欣然开口。「岳堂主。」「怎么?」岳腾还没开口言明自己的来意,钟宁又道。「你知道那里有打铁店吗?」岳腾拧眉。「你要做什么?」难道是想采买兵器?钟宁回得直接。「我家阿柴受了点伤,需要治治。」那个阿柴?他身边还有别人吗?再说,受伤不是得看医生,到打铁店做啥?指点了位置,跟在钟宁不远的身后,岳腾清楚地听见他与王老儿的对话,也瞧见他俩的举动。「我家阿柴能治吗?」钟宁从袖里拿出一把样式平常的短剑,当他抽出剑身,剑刃上头有着数处的凹痕。折损得那样严重的破剑,换作是岳腾早就扔了。何况,那家老王铁店店里,还有几把上等的好剑。但钟宁连瞧都没瞧一眼,只是眼巴巴地等着王老儿一下又一下地将自己的短剑缺口打平,一下又一下地浸水、上火。王老儿一面忙,一面叹气。钟宁见状,只是淡淡地道。「王老板,我家阿柴才活了五年,年轻力壮,没道理那么快就让它寿终正寝,受了点伤,敲敲捶捶几下,一样好用的。」王老儿闻言,又叹了一口气。许久,看着钟宁欢天喜地地带着那把破剑离开打铁店,岳腾终于想起自己今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