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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说了,早点完事,早点回去吧。」阿财抚了抚手臂。「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春天了,怎么越来越凉。」三人咕哝一阵,走了一段山路,接着便挖起土来,将黑袋置入之后,费力地掩上,之后,拿着手里的铁铲拍了拍,将土压实。待马车声走远,躲在草丛里的钟宁这才跑出来,努力将三人埋进土里的东西挖开。当他挖得双手都痛时,有个东西从上头落了下来,罩在他的身上。「初春还很冷。」落在他身上的温暖太磨人,熟悉得像是上辈子前便已经刻在心头上。钟宁飞快转头,对上那个不被允许进入自己梦境的人──依然如故的俊脸闪着孤傲目光,总是带笑的唇角抿直,若不是他才说了带着温度的话语,殷昊承简直清冷得骇人。「你看来不好。」钟宁想起自己那张花脸。「只是障眼法。」他沉下眼,看着自己满是泥沙的双手。「门主无恙?」他跳过他的问句。「我去了北秦。」「我知道。」钟宁应着,忽然发现自己连搭讪都不会,只要殷昊承不开口,他根本就找不到话来聊。「门主……」「钟左使应该有事要忙。」钟宁愣了一下,看着他挖起地上的泥沙,这才回神,跟着挖了起来。没一会儿,一个黑色布袋露出。这么大的布袋里到底装着什么?有别于钟宁凝重的表情,殷昊承倒是一派平静,这时蓝毓秀和岳腾也赶到了。「师兄,就算你急着赶到洛家庄将钟大夫打昏掳回门里恩爱,也请你顾念一下我们的状况好吗?一路赶个没完就算了,现下还在林子里挖什么有的没的……」蓝毓秀连珠炮放到一半,忽然瞧见大师兄身边还有个小个子。「……钟大夫?」立马变了笑脸。「脸怎么了?」接着,注意到小个子身上披着殷昊承的外衣。「你们──又合好了?」那个又字超级让人不爽。「少庄主,」钟宁截了他的话。「现下最重要的是这个。」「这黑布袋里面有什么?」岳腾开口。「难不成是死人?」没回答岳腾的问题,钟宁伸手将黑袋拉下,里头果然是李重之的尸首,他睁着眼,眼神充满惊恐、绝望,衣杉不整,几乎整个上身□□,不难想象,他死前受了多大的折磨。钟宁看着他身上骇人的伤痕,忍不住将黑袋掩上。「这人叫李重之,是萧玉琛派人强掳而来,已经失踪数日。方才,洛家庄的仆众亲手将他埋在这里。」钟宁解释。「这一、两年,萧玉琛以重现百凤朝阳舞码为名,四处拐掳百姓,但,其中有不少人进了洛家庄后却异常消失。」蓝毓秀大吃一惊。「你是说,这座山谷很可能还有别的尸首?」「我不知道,但消失的人至少有十几个,男男女女都有。」钟宁拿出袖里的玉如意。「这是我在李重之房里找到的,这作工该是南越的贡品,极有可能是当今天子的赏赐。」殷昊承开口。「钟左使怎么想?」钟宁在听清楚殷昊承对自己的称谓时抿唇。「初到洛家庄的那日,洛云曾集结众人至书房,当时有两人被留下,其中一个就是李重之。今日我在被掳的一名女子身上号出喜脉,再加上李重之身上的伤势,我猜想这些百姓很可能都被同一人□□得逞。」所以,这是先jian后杀吗?蓝毓秀与岳腾呼了一口气,后者怒道。「真是太可恶了,应该快些通知官府,将洛家庄封了。」蓝毓秀摇头,第一个反对。「现下朝廷泰半是萧玉琛的人马,就算不是,为求自保,也没有多少人敢发声。」「那该如何是好?」钟宁看了殷昊承一眼。「如果殷门主首肯,是否能请岳堂主带着尸身与玉如意去找韦曦?」「那个韦曦?」岳腾皱眉。「听都没听过。」「他是刑部主司。」钟宁又道。「整个刑部只有他敢接这个案子。」「原来是个官。」蓝毓秀插嘴。「倘若成案,也许韦主司就要成为韦尚书了。」钟宁摇头。「冒犯龙颜其罪难悯,无论此案成不成,韦曦至少也得连降三级。」蓝毓秀与岳腾对看一眼,又道。「钟大夫与此人有仇?」不然干嘛将这等烂事丢到他身上?钟宁再次摇头。「没有。」瞧不透他的心思,蓝毓秀等人见状,纷纷退后了一大步。殷昊承道。「岳腾,你去吧。」岳腾在得到殷昊承的示意后道。「是,属下遵命。」蓝毓秀跟着开口。「我也去看看。」钟宁追了上去,喊道。「少庄主。」蓝毓秀张大眼,不知道自己与他还有什么话好说。「请讲。」「水阁不宜久居,对于伤者更甚。」住在水阁的只有那一位。蓝毓秀听闻此言,先是一愣,后来露出苦笑。「感谢钟大夫相告。」说完,打手作揖,走得飞快。作者有话要说:都要過年了,快點合好吧(泣)。第28章困心衡慮(三)整片林子,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钟宁转身,对上那个根本没说几句话的人。殷昊承低下身子,开始将挖出来的土一点一点地填回去。钟宁蹲在他身畔,跟着帮忙。这之中,殷昊承除了动作,默静到像是不存在一般,连个声音也没有。这不是我的殷门主。钟宁将手贴在土上,试着将土压实。一会儿才道。「门主也觉得我欺人太甚?」「钟左使很在意我的看法?」殷昊承没待他回答,接着又道。「韦曦是个好官,幼时是大皇子的伴读,当官之后,心里只有国家,没有自己。但韦曦的伯父相爷韦德不同,仗势着母亲是当今皇上的姑母,多年来与甄太师针锋相对,聚集朋党,横行京城多年,有朝一日,倘若韦德失势,韦曦定被株连。如有此案,或许能为韦曦日后求得一线生机。」殷昊承对此事的了解让他惊诧。「你居然知道。」钟宁咬唇,当然,如果韦曦离开京城,就能够名正言顺地到那人的领地相助。师尊要是知道此事,肯定会开心到做梦都笑出来。还有什么?对自己钟情之人下功夫算得上什么了不起的事吗?再说,钟宁最念旧情,韦曦既是他的旧识,他绝不可能如表面一般待他狠绝。这辈子,他狠绝的对象只有自己。站起身,殷昊承用力将土踏了踏。钟宁跟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