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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自己占了一个别样的位子,心情便极是爽快,别的事自然也就不在乎了,只开始专心地琢磨,该如何教杜衡明白这感觉便是所谓的人间情爱。杜衡大约觉得今天是不会再有人来求助了,便拍了拍狐狸的肩膀,示意他回山里去。狐狸恩了一声,心不在焉的缀在他身边走,手里也不知几时变出一把扇子来,只管倜傥地摇着,一路悠悠的走,活像个外出游春的公子哥。街角的水粉铺里聚了几个妙龄的少女,正簇成一堆选着胭脂珠花,其中一个无意间一抬眼瞥见了狐狸,登时红了脸,一面用水袖掩了口,一面折过身与同伴咬耳朵,眼神却依旧挂在狐狸身上,半晌也不舍得挪开。絮絮的低语在女孩子中迅速布洒了开来,不消片刻,那些姑娘就都搁下了手头的物件,全把注意力集中到狐狸与杜衡身上了。狐狸适才就听见窸窣的声音,加之天性使然,便冲那些姑娘们抛去一个蛊惑的笑意,他看着那些小少女通红着脸露出娇羞的样子来,心情就愈发的大好了,再转眼去看杜衡仿若不察、专注前进的身影,一条计策就涌上心头来。他伸手牵住杜衡的衣袖,凑近了,压低了声音道:“别走那样快,瞧见没,那儿的女孩子都在看着你呢。”杜衡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挣了出去,连看也不去看一眼,也低声道:“去招惹她们做什么。”狐狸笑起来:“怎叫招惹?”说着,细细把杜衡打量了一遍,揶揄一般笑道:“说来也奇怪,照你这模样,也该有许多姑娘家喜欢,怎么你身边却是这样冷冷清清的。”杜衡撇了撇嘴,啧了一声,刚想继续前进,却被狐狸拖住了,便只得也站在那儿,半晌,皱了皱眉,正正经经地道:“小时,师父曾有说过,世间的女子最是讲求礼数,万一冒犯了,只怕对她们不好的。”狐狸惋惜地叹息了一声,带了几分好笑冲着他摇了摇头:“你的礼数固然周全,可太过礼貌往往又是一种疏离,也难怪谁也不敢同你亲近。”这世上就是这样,你与人勾肩搭背,许会叫人觉得太不庄重,可你一言一行合乎礼仪,却又有人觉得你一板一眼,难以接近。杜衡那样常年独居的,自然不易寻到最切合的与人相处的法子,也无怪乎山下的人对他一味敬仰,却从不敢亲近了。狐狸想了想,发现打从一开始起,自己对杜衡来说就是与旁人不同的,立时通身舒爽,不由地笑的更灿烂了,便倾了身,附在他耳旁,用循循善诱的语调道:“喏,我便来教教你。那些女孩子们,顶喜欢样貌好的,另外最是喜欢甜言蜜语,你便是同她搭讪,举止亲近了,她也只觉得欢喜哩。你莫要顾忌那许多,照着平日和我相处的样子就好。”杜衡听了,只是笑出来:“怎么会同你一样。”狐狸明明知道这话不过是字面上的意思,可心里还是不由地一震,禁不住笑了一声,急忙板了板脸,搡着杜衡向那群少女走过去:“同别人交往没多么困难,依你的模样绝对吃得开的,你试试便知道了。”狐狸其实只在心里头打着两个主意。一是让杜衡和那些女孩儿接触,如果他动了心,便能明白对自己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了。第二个,则是万一他不曾动心,自己便借得这机会,好好告诉他缘何自己在他心里与众人不同。可狐狸不久后便后悔了。杜衡学着他的模样,竟也同女孩儿们聊的不亦乐乎。狐狸初时一面同身边的少女搭讪,一面偷眼去看杜衡,先看见他脸上难得灿烂的笑容,觉得格外赏心悦目,可后来,看他谈笑风生的模样,只觉得有些扎眼。狐狸的心尖泛起一缕酸涩的感觉,淡淡的,却别样难受,他知道自己大约是醋了,可又暗暗埋怨自己的气量怎地这样小,就想不去在意,但脸色还是无法控制地暗沉了下来。眼前女孩子娇花一般的面庞和身上清新的气息再也没有一点儿吸引力了,他突然开始悔恨,怎就想出这种馊主意来。他的耐心仿佛刹那间磨没了,眼里泛着无趣的神采,嘴里不耐地应答着姑娘们的话语,冷不丁听见杜衡沉的嗓音,问:“怎么了?”他想也不想挥挥手:“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无趣的很!”话音落地,身边的少女便哀哀地撒起娇来,嫩的滴水的声音里,跳脱出杜衡惊诧的问语:“啊?什么?”狐狸一震,从迷离中惊醒,一扭头恰恰对上杜衡慢慢转来的眸眼,再流连到他的手上,才发现适才那句话,原不是对他说的,不过是关切一个不小心划伤了手的女子而已。狐狸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喉头难受地一梗,面上的闲适彻底挂不住了,烦躁和憋闷阴霾一样盖在脸上,他把手抱在胸前站着,嘴里不耐地啧啧了两声。杜衡奇怪地看着他,片刻,埋头伸手在那女子的伤口上一拂,又含了笑低声说了点儿什么。狐狸就看见那个女孩子红着两颊点了点头,就不愿再看下去了,鼻子里哼了一声,立时掉看视线去。杜衡却向他走过来,道:“还是回家吧。”狐狸哼了一声,也不多说,就是沉寂着走。他们的脚程都快,不多时就快行到山下了,杜衡忽然停了下来,扯了扯狐狸的衣服:“你别像个女孩儿一样,时不时就生气的。”狐狸早也把当初诱杜衡去勾搭女孩子时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了,半天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也别总琢磨着我在生气。”杜衡咧开嘴开怀地笑了笑:“我同她们也不过聊的略微熟络了些,可是从来不抱非分之想的,你若是喜欢她们中的哪个,我绝不会干扰你们的,你可莫要生气。”狐狸侧过头,微微鼓了鼓腮帮:他压根就不清楚自己生气的原因哩。可听着杜衡说从不抱非分之想,狐狸的心情又莫名地晴朗了一点儿,他把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周,突然问杜衡:“对了,你看适才那些女子,再看看我,有什么不同么?”杜衡忍俊不禁:“噗,这,这本就没有可比之处呀。”狐狸斜了一眼:“有什么不能比,都是人,你就看不出不同来?”杜衡便认认真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有些为难地问:“这,这要从哪儿说起?”狐狸不耐地瞪了瞪眼睛:“随便,别婆婆mama的。”“恩……”杜衡沉吟着开了口,“不同之处,大约在于,恩,我同她们,似乎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同你这般亲近的地步吧……”他说着,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过那双总散着温暖漂亮的光彩的眼睛盯着狐狸:“阿琼,我怎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呢?”“这是都是爱呀!”一句话的事儿,可对于杜衡这种不解相思的人来说,解释起来一定十分的麻烦。狐狸想,要不用个什么方法,诱他自己说出这真相吧。他心里盘算着,就借故不和杜衡往山下去,把杜衡一人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