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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因为多年的假账和灰色交易彻底破产,股东按责追究,有个资不抵债的甚至爬上了天台。陈楚河被判了进去,二十五年。戚柒……那日他被伤得不清,陈辞三天后才见到他,在曾经他高烧住过的那个病房。深色的窗帘随风拂动,刻下斑驳的碎影,陈辞站在那块光斑上,低低的同戚柒说,他不需要那些钱。“拿着吧,哥哥,我欠的账太多了,那一点点,又帮不了什么忙。我欠你的,不知道怎么还,就当利息吧,哥哥,收下好不好?”戚柒被固定在床上,右腿完全骨折,肋骨受伤断裂,一动就钻心的疼,他吸了口气,还是露出一个笑,柔声对陈辞说。陈辞不说话,缄默的拒绝。“嘶,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只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对不起,哥哥。”戚柒疼得脸色发白,声音也更低,仿佛是在耳边说的情话,又轻又柔。他还是骄傲,不愿意去解释,不想对陈辞说他做那些决定有多痛苦,但还是因为舍不得,在最后关头又功亏一篑,鱼死网破。他明明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安心的利用这个找上门的便宜哥哥,陈楚河也能被抓,公司也顺理成章落在他的手里,只是,陈辞也会进去。可这心软来得又迟又浅,戚柒深知这点,在那样的欺骗和折辱下,陈辞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我不要,你弄回去,我要走了。”陈辞皱了下眉,短促的说着,他的手放在腰侧,在戚柒隐忍着的痛呼下攥紧。“不。你不能走,陈辞,你不许离开,你明明就答应过我,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说,你会……”你会永远跟着我的,你只需要跟着我……“别说了。柒,做不到的,我做不到了。你不是,也没做到吗?”陈辞向前冲了一步,急声吼了出来,颤抖着像要哭了一样。都是装的,哪有什么淡漠和不在意,被最爱的人这样伤害和欺骗,他早就千疮百孔,所谓的淡然不过自欺欺人。“对不起,哥,对不起,你骂我,打我都可以,这条腿也可以断,只是你不要走,别走好不好,我真的只有你了……”戚柒不顾身上的夹板和护具,跌撞着要下床,发现不行后,挥掉一旁的椅子,握拳大力的敲着左腿,像是要证明他的话一样。“别这样,我只想离开,你不要来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了。”陈辞咬着牙后退,停在那张被挥倒的椅子旁,等戚柒的回应。“求你了,哥哥……”“我会对你好的,你别走,只要你不离开,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接受……”陈辞哭笑不得,只觉得悲凉讽刺。以前都是他求别人,怎么现在这些人反而求起他来了呢?肖妍妍一个,陈楚河一个,现在连戚柒都在哀求他。那么大一个,缩在床上,小心的望着自己,像个小动物一样悲戚可怜,陈辞快搞不清楚到底谁曾是主人,谁曾是宠物了。揣测人心,纠缠利益,他一点都不擅长这些。这个城市让他疲惫倦怠,来了一趟,就好像耗尽了他所有的活力,他已经心力交瘁,只想着快点离开。辞,别也。他的一生似乎就是一场又一次告别,带着无尽的伤害和痛苦。“哥哥,你走吧。”戚柒沉默良久,哑着嗓子唤陈辞,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狭长的眼划过光,转瞬即逝,恍若一触即破的流萤,又似潺潺流逝的冰河。“如果……算了,我答应你,走吧,快走吧哥哥……我怕我待会就不让你走了。”如果,能再次遇见,我会对你,温柔一点。我不会假装忘记了那些曾经的承诺,我一定会攥紧你的手,让你只能跟在我的身后。如果,还能相遇,我一定不顾一切,也要保护好你……“好。记得你说的话。”陈辞低着头离开,带走了他背来的那个包,在出病房门的时候还扶正了椅子。戚柒始终靠在床边看向门口,那里空空荡荡,那扇门半个小时之前曾被一个瘦弱的男人轻轻关上。戚柒的嘴角甚至噙着一丝笑,很久都没有变过,就像最尊贵精致的雕像,在某个时间的节点,凝结成了永恒。chapter7.再见戚柒出院的那天下着小雨,他没有让人来接,天空有些模糊不清,外面是嘈杂的人群和车辆。他突然很后悔,他应该让渊来接他的,至少不会现在一边拄拐一边在雨中等司机从长长的马路对面堵过来。到处都是湿淋淋的,一连串脚步急促的踩在湿哒哒的地面上,像那个男人动情时的喘息,又湿又潮,隐忍短促,带着黏腻和尾音,勾得人心尖上痒。戚柒决定做点对得起年龄的事,他给渊打了个电话,准备卖个惨让人来接他,他要顺势住到渊家里去,据说人多,热闹。实在不行就住渊他们家酒吧去,还有人陪着蹦迪,开轰趴。这样他就不会时时刻刻想着陈辞,像一条被抛弃了还随时随地能发情的狗。他以前觉得陈辞卑微,其实现在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以挑选的人那么多,乖巧的,温顺的,娇嫩的,美艳的,都伸长脖子等着他看一眼,可这些无一例外,都不是陈辞。那个卑怯的,软弱的,小心翼翼的护着一张照片的陈辞,他那从来没被人爱过的哥哥……纵使无数人想争先恐后的跪在脚下,他也只想做那一个人的王。只是,再也没有了机会。他亲手把那人推入深渊,带着他的信赖和依恋。渊要退出的时候,戚柒还去嘲笑过他。他站在雨中自嘲,待会就能让渊把这顿笑给还了。石膏不知道遮不遮雨,他的衣服反正是不遮的,都湿润了贴在身上,大概再等一会儿就能滴水了,过路的人看他两眼,被他瞥了回去。他抹了把手机上的水,琢磨着要不要换个地方等,这估计湿透了就不用出院了。门口警亭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瘦弱的身形,熟悉的带着怯意的看过来,让戚柒产生一种庄周梦蝶的错觉。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急忙要推开人群过去,可跑了两步,在旁人的谩骂抱怨中陡然清醒,再看过去,哪里什么都没有。半个月前陈辞就买票走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他笑自己自作多情。笑得潋滟的桃花眼看不出高兴来,渊一见戚柒就想踢他,笑得越艳越危险。戚柒自忖,他临时一个电话大概搅了人家什么好事儿。没办法,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柒大爷,我送你去车站,给你个地址,您麻溜的滚吧。”渊一脸嫌弃的等他爬上后座,扔了个毛巾给他。“不要,我不去。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