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网文学 - 耽美小说 - 夏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不了,甚至焦灼上火,脸上冒出来两颗痘痘。



    何乐天舔了舔牙齿,他把下巴抬起来,满脸的烦躁,接着压低了声音,说:“你为什么非要揪着这事不放?我不能够回答你。”



    张念点点头,说:“那可以,只要您愿意发誓您从来没有欺瞒过我,那我愿意停止,我希望您别骗我,何老师,我知道您不是会欺骗学生的人。”



    张念穿着运动鞋的脚往前挪了一点,他盛气十足地看着何乐天,何乐天没他高,头发挺短,不年轻的脸上架的还是那一副旧眼镜,他眯起眼来,看着视线里的少年脸庞,不由地脸颊抖动。



    何乐天将脸埋下去,深呼吸几下,接着抬高声音说:“我,发誓,我没有欺骗过你,如果骗了你,我——”



    何乐天没将话说完,他呼吸急促,整张脸都红着,并且冷汗直流,他膝盖弯曲,突然握紧了粗糙的右手,猛地向自己的额头捶去,哑着嗓子,说:“我良心就被狗吃了。”



    何乐天的茶杯放在台面上,散发出刚泡的茶水的浓香,张念看着他,突然发觉他眼角里是泪。



    张念说:“我只要一个真相,你们非得这么排斥吗?你抛却底线的掩护,是为了谁?”



    何乐天没答话,拿起杯子来,颤抖着手将盖子旋紧。



    “我说话算数,您发誓了,我应该停止,谢谢。”张念在意着他的神态,因此没信他完全不知实情。



    可张念遵守承诺,他丧气又无奈,往后退了两步,就走出了茶水间。



    



    



    第6章Chapter6



    张奇难以预设的事有很多,其中之一是,容妙依时隔多年忽然出现,还一脸笑意在她面前,并且剪了参差不齐的刘海。



    人像是在清水中洗去了曾经的纠缠粉饰,因而眼睛里展示着太多直白的东西;张奇目视斜方,换了个方向预备和她擦肩错过。



    容妙依几乎是大步冲来的,她伸手就扯住了张奇的格子衫衣袖,问她:“不认识我了?”



    女人红色唇膏和烟熏妆,穿着一件发黄的牛仔外套,她另一只手上是散开的一把太阳伞,她戴有颜色的隐形眼镜,浑身香水味道。



    “不认识,”张奇抬起手来捋着搭在眉梢的头发,她抬起嘴角自如地笑,说,“现在,立刻撒手,不然报警了。”



    “张奇,现在生活怎么样?感情还顺利吧。”



    “目前空窗期”她并未故作坚强,转头去,说着沉稳的话,“生活很开心。”



    张奇的眼睛,在夜色灯火下是黑色,她眼中容妙依的脸变形或者模糊,她怎么也没料到,回身会看见沈晨阳。



    离她很近,她看得到年轻男人脸上细微的痣,她知觉到了沈晨阳压抑不住的困惑。



    “要开车回去,还是……我送你?”他救人于危难之中,行动远比花言巧语多;沈晨阳甚至笑了一下,他低下了头,划过手机上来的新消息。



    容妙依在张奇衣袖上的手指没松,她胁迫或是献殷勤,要不就是二者皆有,忽然凑近了,继续讲:“我们有必要聊一聊,有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送我一下吧,谢谢。”



    “不用担心。”沈晨阳的动作出人意料,他忽然,像在台上那样,紧紧地揽住了张奇的肩膀,他带着他往一旁去;张奇像是轻飘飘一株树被拔动,她麻木无情地,跟着沈晨阳走了。



    沈晨阳不问什么,他在驾驶位专心开车,没过两个路口开始堵了,车被逼仄在一片未见远近的灯光里。



    这是一年前张诚威送给张奇的车。



    “要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可以最近每天送你,”沈晨阳屏住了呼吸,又一会儿,才说,“你不用担心露露多想,我和她彼此信任。”



    后排的张奇从刚才起战战兢兢,她用很小的声音说话:“不用了,我会叫我mama来接我,或者爸爸的司机也可以——”



    “你改天可以从正门直接下地铁站,她就找不到你了……当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给你出个不太便利的主意。”



    “今天打扰你了。”张奇吸着鼻子,她一双黑眼睛清澈明朗,在高挺的山根两侧,她在睁着眼流泪。



    除了张奇自己,没人认识容妙依。



    这是沈晨阳第一次见这样的张奇,她一改野性无畏和高傲,忽然脆弱不堪了,像疗伤无效的猫;沈晨阳的生命里没有过这样的女人。



    他忽然笑了,安抚般透过后视镜看张奇的脸,说:“咱们好歹是同事,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帮忙很正常。”



    “今天要是没碰上你,那应该就是另一则故事了。”



    沈晨阳用百分之九十的心思开车,他无法得空细想张奇的情绪到底饱含着什么;手机屏幕上跳出新消息。



    陈凝露的语音:“路上注意安全。”



    等红灯的时候听完一次,沈晨阳回她,用沉稳温柔的声音说:“在堵车呢,在堵车,一会儿就到家了。”



    张奇终于能够在语音发出的一刻呼一口气,她问他:“干嘛撒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晨阳是温顺的,沈晨阳也是卑劣的,他那么愿意将一小件事情当做大事对待,他没有被怀疑和彻底解释的勇气,他的坦荡也不坦荡。



    夜更漆黑,没人在意又新关了几盏渺小的灯,张奇闭上了眼睛,她开始虚无的想象前,恐惧一切坏事的发生,她在记忆里看见容妙依的脸,又忽然想起自己被沈晨阳那样温柔又利落地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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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的早晨,通常静谧又懒散。



    刘小白在镜子前含着满口薄荷味的泡沫,他隐约听见从厨房中传来的汪艳雯的声音。快亮的天淡灰色,大概快要下雨了,刘小白揉着昨晚洗过的柔顺头发,从客厅到厨房。



    他说:“我今天去医院,去照顾奶奶。”



    “不用你,”汪艳雯忙碌着家中的事,也忙碌着店里的事,她挑起锅里煮好的米线,放进调好汤的碗里,再铺上青菜和煎鸡蛋,她说,“她有儿子,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这些事情爸爸mama能解决。”



    桌上一个苹果和新开的鲜奶,加上这碗鸡汤米线,都是刘小白的早餐。



    汪艳雯忙碌胜过需早起挤公共交通、加班通宵的上班族,她没一会儿就拎着背包出门,不高的背影在楼梯间,在电梯里,在小区院子的花坛旁……她迈开腿很紧张地走,走的很快。



    事实上刘小白不乐意做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他像众多可爱的高中生一样,有理想和压力,善良也勇敢;他的生命平平,至今未有太多的转折,因此经常来临的错觉是,要一直这样在无形的拘束里下去了。



    这样说来,甚至连张念也不了解他。



    张念的周末计划和刘小白的全然不同,他会抽时间去福利院,带书本和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