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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轻轻地将沈知弦的手放下,站起身来,往回走时,忍不住踉跄了两步。师尊。岁见。晏瑾控制不住地回头望去,榻上那容貌清隽的人睡得正熟,没了醒时的散漫洒脱,睡着的他眉目间都盛满了温柔。像满月时分,最皎洁明媚的月色。……化身普通人的沈知弦这两日连着赶路确实是很疲惫了,虽然有心想防备一下晏瑾,但拗不过倦意上涌,一夜沉沉睡去,夜半里发生了什么,一点儿也不知。只依稀觉得手似乎被打了一下,有点儿疼,不过那也只是一瞬。他疑惑地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除了隐约有点儿红,没有别的不对。他将之归纳于半夜睡熟了手乱甩撞到床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便没再往心上放。晏瑾非得要同行,沈知弦拒绝不得,便只能心平气和地问他:“往哪儿走?”他自个儿是没方向的,得看晏瑾往哪走,看他能不能撞见原书中那藏着鲛鳞的秘境。同行就同行罢,他谨慎一下,不要暴露了身份……应该,问题也不大。说不定还能和晏瑾成为“好兄弟”,到时候找着鲛鳞了,晏瑾还能看在兄弟情上,好歹分他一点儿。全然不知自己马甲掉了个精光的沈知弦乐观地想着。晏瑾其实也根本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但耐不住沈知弦一直望着他,便迟疑着说了个方向:“那……往南罢。”沈知弦点点头,算是同意。确定了方向,那就要准备出发了。沈知弦这两日受够了赶路的苦,决定要选一个舒适的代步坐骑。离这小镇不远处刚好有一处专门卖各种坐骑的地方,他便决定去看看。晏瑾当然是没有异议的,带着小草芽,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临出小镇前,沈知弦忽然想到了什么,倒回去找了家书斋,让晏瑾在外头等着,他自个儿要进去买东西。晏瑾想跟着,被他瞪了一眼,停住了脚步。好在沈知弦进去了一会,很快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脸上神色有些微妙。晏瑾只作瞧不见他的微妙神色,只轻声问:“买好了?”听得他问,沈知弦的神色更古怪了,半晌才摇了摇头,“遇着黑心老板,不买了,走吧。”沈知弦率先抬步往前走,晏瑾回头望了眼书斋,耳力极佳的他恰好听见了书斋老板的小声嘀咕。“哎呀呀这一套书卖出去,可赚得很……我也不心疼了,大不了回头多去听几回说书……”晏瑾垂了垂眼睫,回身大步跟上。……买卖坐骑的地方十分热闹,各种坐骑都有,仙鹤灵猫是最常见的,温顺的有灵兔飞马,凶猛的有灵虎长蛇,甚至连乌龟飞鱼都有。沈知弦就看中了一只飞鱼——鱼如其名,那是能在空中飞的鱼,宽厚的背,普通大小的一只,能坐两三人。卖坐骑的人大力推销:“来嘛来买这个伐?超快超稳,还能飞,赶路时看着底下风光多热闹啊……最主要是安全!我卖了这么多年的鱼,还没听说过坠落事件的!”沈知弦有些心动,问:“普通人也能坐?”老板滔滔不绝的话头被截住,他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知弦,恍然大悟:“啊,我还以为你是哪家大宗门出来历练的弟子呢,长得可俊……能的能的!我家飞鱼又乖又听话,普通人也能坐的!”飞鱼需要骑乘时会变大,平时就缩成拳头大小的一尾鱼儿,在一个水球里裹着。老板摸出一只水球,里头是一条海蓝色的飞鱼,他“嗨”了一声,将那水球一抛,轻喝了一声:“出来!”那飞鱼便挣破了水球倏然变大,乖巧地在沈知弦身边浮空着,扁扁的鱼脸上两只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起来……居然还有点可爱。沈知弦摸摸它的脑袋,飞鱼冲他吐出一串儿小泡泡,毫不认生地蹭了蹭他的手,两根长长的鱼须须一晃一晃的,悄悄地卷起来,戳了戳沈知弦的手,又害羞地缩回去了。沈知弦瞧它好玩,豪爽地摸出来一袋灵石:“就它吧!”老板今天一开张就做成了一笔大生意,笑得合不拢嘴,要知道,飞鱼的价格可不低!他看着豪爽的客人,连声应好:“好咧好咧,客人大方,我再送您一张毛绒毯子!天上风大,可别吹着——客人还要点儿什么不?”沈知弦看向晏瑾,心知他大概是没什么钱,便道:“你要买什么?尽管选就是了。”老板热忱地看向晏瑾,晏瑾却摇了摇头,平静道:“你独自坐飞鱼不甚安全,我与你同行。”老板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沈知弦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也没有强求。虽然他自信自己不会出事,因着不能动用灵力,他可是带了许多小玩意儿呢,保命还是没问题的。小半时辰后,两人一草坐上飞鱼,开始朝南而飞。沈知弦会选飞鱼,其实就是想尝试一下修仙世界的飞机是什么样的,毕竟在现代坐飞机的时候,隔着窗看外头的云,总有种不真实感。满心想着手握流云睥睨天下好不痛快的沈知弦,在飞鱼起飞后的半刻钟,就后悔了。飞——太——高——风——好——大——啊!沈知弦望了望底下,久违的恐高感又冒了出来。他的恐高其实不算很严重,譬如坐飞机,爬带着栏杆的高山之类的,只要知道周围有东西拦着自己不会掉下去,他都不会怕。只有现在这种……周围空荡荡的,无处可攀,仿佛随时会掉下去的,才会让他恐惧。沈知弦有点怕,又有点后悔,不动声色地朝晏瑾那边挪了挪,抬眼望远方,目不斜视,故作镇定。晏瑾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想了想,指尖掐诀,轻微的“噗”一声,一个水泡似的屏障连人带鱼一起罩了起来。凛冽狂风顿时消失,沈知弦愣了一瞬,下意识偏头看晏瑾,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晏瑾也往他这边挪了挪,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坐在他身侧,与他近在咫尺。一转头,一抬手,就能碰到。离得太近,沈知弦登时又有点儿不自在,轻咳一声,恰逢晏瑾也朝他望来,似乎是看破了他的害怕,朝他道了声“别怕”。颇为安抚的语气。沈知弦顿时觉得自己身为长辈的高大形象——嗯,表哥也算是长辈,全都没了。他又轻咳一声,决定塑造一个关爱表弟的好表哥形象,遂带着笑容亲切地问:“近年来过得可还好?”晏瑾沉默地看了他片刻,实在不是很懂师尊在折腾些什么。但师尊既然问了,他也就照实说了:“挺好的,师尊待我很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