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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尽快独自出国。陆成轩望着站在二楼楼梯上的宁容,只觉得恍若隔世。七年,宁容依旧如初见。时光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宁容依然是娇贵而单纯的宁容。而他陆成轩如今身死,化作灰烬。佣人见宁容扶着楼梯扶手出神,小心地提醒他:“宁少,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经历长时间的睡眠,宁容苍白的脸上有了点血色。他乌黑的眼珠微微动了动,开口说了句什么。“什么?”佣人怀疑自己听错了。陆成轩正好站到宁容身边,听得一清二楚。“把陆成轩的东西收拾出来,烧了。”宁容语气无波地重复了一遍。“啊?”佣人惊愕地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说:“宁少,这这……陆先生他才刚……”“怎么?”宁容垂下眼,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人:“陆成轩曾说过若是他不在,你们听谁的吩咐?”“……听您的。”佣人低下头:“我这就去办。”陆成轩无奈地笑笑。就凭他做的混账事,那些无耻纠缠,以及破坏宁容与何元智的感情,宁容杀他都不为过。盼望他死,一把火烧了遗物又算得了什么。【第四日】佣人们的动作干脆,昨日下午就将陆成轩留下的物件都整理好了。过程中还是存在些困难,毕竟这处别墅是陆成轩所有,往细了说,里头几乎所有物品都与陆成轩脱不了干系。后来,宁容吩咐佣人只需将陆成轩留在卧室及书房内的衣服、书籍、记事本及几张旧照片收拾起来。旧物丢入火焰之中,橘红色的火蛇迅速将象征陆成轩过往的遗物吞噬。晚风一吹,许许多多萤火虫般的细小火星噼噼啪啪地在庭院前扬起。陆成轩隔着跳跃的火光注视对面的人,只见宁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起舞的火焰,双眸中倒映了两簇跳跃的光芒。陆成轩忽然觉得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变得莫名有些陌生。宁容的心理医生在周四早晨如约而来,周四是陆成轩为宁容预约做心理治疗的时间。“我刚才停车的时候,看到前院有些烧东西的痕迹,没出什么事吧?”李维新在佣人的陪伴下进屋,经过前院时忍不住询问。“没什么事,李医生,是宁先生昨天下午吩咐烧的。”“宁少吩咐?”李维新显然吃了一惊:“宁先生他开口说话了?”“是啊,宁先生亲口吩咐我们把陆先生的遗物全烧了。”“这……宁先生怎么会……”李维新先是惊讶,随后叹息了一声:“我只是两周没来,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可惜陆先生年纪轻轻就……”“是啊,真是可惜。陆先生一走,我们这些人还不知何去何从,只得听天由命。”陆成轩正抱臂站在别墅门前,初春的微凉干燥,阳光的暖融温柔,他如今都感受不到了。他在想不知自己还能在这世上待多久。李维新与佣人的交谈声落入陆成轩的耳畔。这位叫李维新的心理医生看上去很平庸,好在生了张让人容易亲近的脸。陆成轩当时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把他请来给宁容治病。宁容那时拒绝同所有人讲话,不知这位李维新有何特别之处,宁容倒愿意开口同他说两句。李维新从此成为宁容的心理医生,并按照陆成轩的吩咐每周四过来做心理治疗。“宁先生,陆先生过世了,请节哀顺变。”李维新观察着宁容淡漠的神色,宁容不回答他,他小声叹了气继续道:“宁先生,我上周四来的时候你不在,是外出了吗?”宁容站在花房一角,如今他终于换上了适合的衣裤,不再需要穿陆成轩那些对他来说有些宽大的衣物。不过宁容依旧习惯性地挽了衣袖,温柔地侍弄着他那些娇嫩的花儿。他耐心地在花根处洒了水,半晌才低低地开口:“出去玩了两天。”李维新原本不指望他回答,忙说:“宁先生去什么地方玩了?有意思吗?”宁容并未抬眼,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兰花柔嫩的花瓣。他垂着长长的睫毛,似乎陷入了回忆,许久缓缓开口:“去了海边,那里有绵延无尽的海岸线,还有波澜壮阔的大海。到了晚上,可以听到波涛拍打礁石的声音,点点繁星映在起伏的海水之中,很美。”“听你的描述是去度假了啊。”李维新摸摸下巴,问:“宁先生,你喜欢海?”“嗯。我喜欢走在沙滩上细沙滑过脚趾的感觉,也喜欢听海浪的声音。”“是陆先,呃……”李维新话音一顿,换了话题:“看来这个假期你过得还算开心?”宁容的手指在花瓣上停顿了下,用沉默作了回答。李维新不在意病人的沉默,随便聊着各种话题。陆成轩当初交给他的任务就是陪宁容说话,最好能让宁容开心一点,至于聊什么,怎么聊都随他。李维新自言自语地讲了快一小时,从宁容养的花讲到最近G市新开的糕点店铺里卖的糕点很美味。陆成轩懒得听李维新胡扯,干脆走到花房外的树下等待。宁容不做声,却一直在听李维新讲话。末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花房。“宁先生,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下周四再过来。”“不用了。”“啊?出什么事了吗,难道因为陆先生去世,你要离开这里?”李维新惊讶道:“宁先生,你身边不能没人照顾,一定要慎重考虑啊。而且,陆先生现在不在,我当初开的那些药,你可不能乱吃。”宁容抬眼平静地看着他,无声笑了下,点头应下。李维新望着宁容唇边那抹笑默默闭上嘴,半天才回神离开别墅。宁容的药都被陆成轩管着,不会让他胡乱吃。如今看来,陆成轩这个罪魁祸首一死,宁容反倒不需要那些助眠安神的药物。陆成轩想,心病已去,宁容肯定会越活越好。李维新离开后,宁容回了房,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飘窗边发呆。陆成轩之前发现宁容很喜欢待在那里,他猜可能因为那个角落既安静又有安全感,能让宁容感到一点放松与自由。陆成轩让人在那里铺上厚厚的长毛垫子,宁容每次坐在就像只蜷着身体晒太阳的名贵猫咪。陆成轩时常站在二楼的拐角处看宁容眺望天边的样子。此时,宁容身披落日余晖侧首凝望窗外的天,无波的双眸中映着火红的晚霞,不知在想些什么。“宁少,思考人生呢?”陈飞匆匆而来,语带嘲讽地出声,打断了宁容的思绪。宁容回过头,表情漠然。陈飞不情愿地说:“你别这样看我,若不是当初大哥有嘱托,我才懒得来见你。”一旁的陆成轩很是无奈,陈飞这家伙真是欠揍。可惜他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暗道陈飞火爆又一根筋的性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宁容瞥了陈飞一眼,没搭理他。“我说,宁容,大哥才刚死几天,你就一副彻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