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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钟奕赚了。这个价格,完全是基于张老师的面子。当然,前提是钟奕这个月好好表现,把张老师的二十万化作可观收益。钟奕相信,以张老师的积蓄,二十万,仅仅是个开始。只要他表现良好,那往后,被交付到他手上的资金,会远远大于眼下的数字。只是这和他原本的计划相比,毕竟是出了偏差。钟奕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张老师那边,能赚到钱,大概就一切好说。只是具体如何说服,还得仔细斟酌。这都是日后的事了。既然都是再入股市,又不用再花功夫在寻找机遇上,钟奕便快刀斩乱麻,把钱重新存入证券账户。这一回,账上的数字加上了张老师打来的二十万,共计八十五万。他想:人生际遇无常。钟奕这样觉得,是带着轻松与调侃。盛源那位惯于吃回扣的朱经理这样想,就是带着颓丧与煎熬了。朱经理在这行待了许久,从刚入门起,就眼看着带自己的师父对着乙方循循善诱。最后一方出钱,一方出几句美言,生意谈成,大家都有得赚。这是多正常的事儿啊。朱经理看习惯了,后来师父高升,他接替对方的职位,也延续了对方的习惯。老合作方都是一路相处惯的,有几家颇为识趣,看朱经理新官上任,还在最初的几单上另加一成,算作庆贺。朱经理很享受这样的“识趣”。于是投桃报李,也给对方提供了不少方便。对一些产品质量问题,只要不太过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这回,他撞上了硬茬子。第35章朱经理最初的时候,朱经理只觉得,科信的人,是群没眼色的毛头小子。可对方好像真不在乎和盛源的生意,转身去看了前几批从朱经理手下过的单子、如今在建的项目,然后拿出张质检报告,笑盈盈地摆在朱经理眼前。朱经理人长得胖,平日最讨厌夏天。做建筑的,总要往工地跑。秋冬还好,最多灰大。可到了夏天,悟出一身汗,自己都觉得自己发馊。好不容易坐在空调房里,按说应该吹着凉风、好好享受。然则此刻,他又出了一身虚汗。“你们什么意思?”他面色一冷,看着眼前几个青年。钟奕安静地坐在自家上司背后,想到先前跑东跑西、找机构做检验报告的艰辛,再看看如今朱经理的神色,慢慢笑了。…………面对甲方要回扣的各种明示暗示,是“遵从行业潜规则”,还是与之硬刚?先前几次开会,项目组的人针对这个问题讨论了很久。组里大多是年轻人,最有社会经验的组长也尚不到而立之年。自家公司的产品,成本在哪里、多少钱出掉能拿收益,他们心里有数。一般回扣,给了也无妨。问题在于姓朱的太贪,如若真按他想要的给,那势必要压缩产品质量。于是矛盾顿时尖锐。在这之中,钟奕的态度一直很鲜明:姓朱的何德何能,一直待在采购口上中饱私囊?先前自家中标,姓朱的可没把回扣写在合同上。如今产品已经按照盛源的标准投产,再来说回扣,不就咬死了他们没法去找第二个买主?既然朱经理不愿意好好合作,不如换个人来。就连上司都觉得奇怪,钟奕未免太有底气了点吧?难道是因为实习生身份,觉得这个项目砸了,也砸不到自己手上?钟奕想了想,决定还是把池珺当做底牌。没到危急时刻,没必要把底牌亮出来。他改作讲道理。和上司说:“盛源家大业大,难免出几个蛀虫。京市分公司里帮派混杂,从海城过来的,和京市本地的,基本是两波人。前者拿着股份,以老员工自居。一开始确实做出了些业绩,让盛源在京市站稳脚跟。但这些年,就有点养老的意思在,在盛源露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后者不乏地头蛇,起初是看中海城盛源的名头,想借这个平台。到现在嘛,就觉得不服了,凭什么海城过来的股东就能拿分红,他们却只能拿死工资。”“死工资”是个形容词,当然还有各种提成,只是没有股份得利。但钟奕这么说了,上司也领会了他的意思。他的上司姓赵,是个比他大几届的学长,名叫赵海东。钟奕继续道:“姓朱的在盛源六年,他的顶头负责人是当年带他的人,算是京市这派的中层。”大公司就是这点不好,人太多。要不是钟奕上辈子把京市盛源研究透了,这会儿,一时三刻,他还真说不出这么多弯弯绕。赵海东若有所思。钟奕:“之前肯定也有人觉得他吃回扣太狠。”事实上,在池珺的提醒后不久,朱经理就露出真面目,兴许是觉得自己先前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所以开始不耐烦、觉得几个小年轻不上道,难怪是小公司出来的——没办法,需要自己这个前辈好好“教导”。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钟奕记忆犹新。赵海东:“是,我打听过,但都没了下文。”要么是妥协,要么是合作中断、喝西北风。这两者,他都不想要。钟奕:“因为他们找错了人。一般来说,‘捅给朱鸿的上司’,意味着把材料递到孙总那里,”也就是朱经理的师父,“问题在于,孙章和朱鸿蛇鼠一窝,转眼就能找个借口,直接把项目停了。”这就是西北风结局。赵海东:“……看不出来,你还知道挺多。”钟奕想了想,决定打个幌子,增强自己的可信度。他说:“我有朋友在盛源实习,他和我讲了些盛源内部的事。”赵海东笑了:“挺好,人脉是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你继续。”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考虑,等实习期结束,给钟奕写什么评价。钟奕:“正确的做法,是捅给孙章的对头。京、海两派矛盾愈多,而咱们可以成为海城派那些人手上的矛。有这么一份‘大礼’送上门,至少这次项目,不会再出问题。”他摊了摊手,“当然,还看海哥你。”赵海东沉吟片刻,悠悠道:“如果照你的想法做,那等这次项目结束,还有人愿意找咱们公司合作吗?”水至清则无鱼。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在公然和整个行业叫板。“那得看传出去的风声是什么样了,”钟奕款款一笑,“‘潜规则’是半分利,姓朱的要两分,其他人敢怒不敢言——是朱鸿先动手的,我们是受害者嘛。”…………就有了眼下的局面。朱鸿眼睛一眨,眼尾挤出几条褶子,看上去更添几分肥腻。他捏着赵海东递过去的材料,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