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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小池总这里,留人看住。”虽然医院监控严密,但幕后之人显然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不知还会做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钟奕再不愿意出一点差错。“今天的事,”钟奕对保镖们说,“不能全怪你们,但你们内部应该也有条例。”让主顾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是被解职,还是其他,定有惩处措施。但眼下情势如此,要说换人,钟奕同样不能安心。还是先让他们跟着。“……唐怀瑾那个疯子,”钟奕停一停,眼神冷漠,“在看守所,给他一点‘特殊照顾’吧。”能建起一家安保公司,背后要打点的关系、经营的人脉,都不止是明面上那么“干净”。钟奕对此心知肚明,亦听过几句若有若无的暗示。他此前不曾打算利用。可现在,池珺昏迷不醒,钟奕的心态截然不同。保镖闻言,相互看看,由预订休假的领头何哥出声应下。他们内部也有打赌,觉得大环境如此,钟奕这样有原则的主顾实在不多。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钟奕迟早也得破戒。果然,到今天,钟奕终于踩上那条线。但平心而论,自己的枕边人在急救室里抢救几个小时,再不报复,就是圣人了。钟奕理一理思绪,觉得暂时没什么其他事要交代。从现场情况看,唐怀瑾多半无法逃脱一个“故意杀人罪”。只要不再横生枝节。钟奕垂眼,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易拉罐扔进一边的垃圾桶,听到“哐啷”一声。这是七月末尾,海城的伏天,最热的时候。但在场诸人,都只觉得心里发冷。钟奕思绪转动。其实他隐约知道,刘芳先前宣判时,池珺从中……嗯,做了点什么。到现在,他也要做一样的事:从法官选择,到检方律师、辩方律师的选择。唐怀瑾会在审讯阶段经历漫长的折磨,然后迎来一个死刑宣判。只能如此,必须如此。但这还不够。唐怀瑾能做出今天这样的事,说明他原本就心存死志。可找他来的人,仍在幕后,想要享受这份血腥的果实。这怎么行?…………夜里,钟奕进了酒店房间、打开灯,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头晕、恶心感仍未消弭。只是先前这些生理上的不适,都被意志力暂时压了下去。到现在,一切卷土重来。难受,却还能忍。他在盥洗室里,面向镜子,见到自己身上干涸的血迹。衣服成了皱巴巴一团,再看不出原先的价值。钟奕想:明天去老爷子那边,得要换一身干净衣服。现在太晚,天亮之后让人去买。拧开水龙头,凉水透过指缝,像是把血液的温度都降下来。钟奕高强度运作整整七个小时的大脑慢慢放松,明白自己应该休息、必须休息。只有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一周、一个月里,应付各种大事小事。“他”大费周章,对池珺做这些,不顾一点血缘亲情,无非是为了那些利益——对,还能是谁?和池珺有冲突的、能接触到池容身边人的,还能有谁?!越是如此,钟奕就越要把一切抢到自己手上。池北杨注定要在下周董事会上出局。至于其他,或许幕后之人——池北杨、池铭,二选一,或者两者皆有——确实有把握,觉得唐怀瑾会安然赴死。很难说。他放了一满洗手池水,俯下身,脸埋进去。冰凉的水,在这会儿,有效地舒缓了大脑的胀痛。可他闭上眼睛,眼前就都是车里时,血顺着额角蜿蜒流下的池珺。静静地、温柔地看着他,叫他:“钟奕……”说:“别动,我……好痛。”钟奕猛然从水里抬头。他头发湿淋淋的,这会儿低落,打湿了衣服。水珠沾在脸颊上,染上皮肤的温度。他痛苦地、清醒地想:我要撑住。想:唐怀瑾……如果池珺之前的想法没有错——那他手上,的确能有一张王牌。…………到第二天,钟奕按照计划,清早出门。换上保镖买来的衣服,再度前往郊区。他和丛兰通过气,知道昨天覃叔情急之下,说出一个小小谎言。但当时覃叔并不知道更多情况,不晓得肇事者是有备而来,只当是纯粹意外。更不知道,池珺的伤势有多重,之后几个月时间,都无法撑出一个“无恙”的假象。他的谎言,注定不能维持太久。既然如此,不如实话实说。只是说的时候,仍要照顾老爷子的心情。钟奕到前,丛兰已有几次欲言又止、诸多铺垫。老爷子结合儿媳昨天下午匆匆赶来后的所作所为,心中浮想联翩。的确,丛兰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探望”,原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等看到钟奕独自一人,手臂上还缠着纱布,池容心中顿时惊涛骇浪,昨夜的猜测得到证实。他沉默片刻,嗓音沙哑,问:“小珺呢?”钟奕一顿:老爷子这辈子,看了多少风风雨雨。能走到今天,心性不可谓不坚韧。他也不纠缠,直接道:“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他或许今天、或许明天,就可以醒来。”到底报喜不报忧。问题在于,如今池珺的情况,要说“喜”处,是在乏善可陈。老爷子听完,眼前一黑,“重症监护室……”到这个年纪,各种病痛,各种生离死别,都是常事。可这不代表,他愿意自己二十出头的孙子年纪轻轻,就与“生死”挂钩。钟奕:“爷爷,越是这样的情况,您越要撑住。”他的声音里带着异乎寻常、近乎冷漠的镇定。钟奕:“我昨天也和丛阿姨说过了,或许您身边有什么问题,只是您和覃叔一直没有发觉。当然,‘对方’也心慈手软,始终蛰伏……昨天、前天的事,实在太巧合了,不能不多上点心。”覃叔暗暗皱眉,怎么也没想到,钟奕开口就是这些。但话都说到这里,自己没在第一句的时候拦下来,到后面,也就拦不下来。钟奕:“所以,我和丛阿姨的想法是,带您去市区,换一家机构,做个突发的、全面的体检。正好,前天您摔了,原本就该这样。”老爷子一顿。他不在盛源任职太久,于是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带着点严肃,可性格仍算慈和的老人。到这一刻,池容眉眼一厉,道:“小钟,你在怀疑什么?”钟奕沉默片刻,说:“能影响身体,无非是饮食、药物。又是这种特定情况,我也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爷爷,我明白,在这边工作的人,大多都服务您很多年。但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