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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我好恨啊!”说罢,泪水滚滚如雨,尽数淌了下来。我心如死灰,缓缓朝着香鸾的方向跪了下来,惨然一笑,唤她:“……嫂子,这事其实都怪我,师哥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用活了。”三个女人都抽噎着,愕然看向了我。我知道,这是师哥和香鸾订婚后,我第一次张口唤她“嫂子”。顾不上她们是怎么想的,只想把话说完:“告诉您一句实话吧,如今只有一个法子能救师哥了,我马上收拾收拾就去,以后月生就托付给您照顾了。她心实,您多体谅些。”三个女人都抽噎着,愕然看向了我。我知道,这是师哥和香鸾订婚后,我第一次张口唤她“嫂子”。月生朝我扑过来,抱住我,连声音都在抖:“仙、仙栖……你、你可不能做傻事啊!”她虽然时常糊涂,到底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姐。我定定望着她良久,裂出一个笑来:“姐,善恶因果,总是环环相扣的,既然是因为我,就该由我去解决。你松松手,可怜一下你弟弟的良心。”我看得分明,月生的嘴唇抖得秋风扫落叶一般。良久,她到底慢慢松开了手。我对着香鸾磕了一个头,就是承认了她是我的大师嫂,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一直沉默着的香鸾张口叫住了我:“老七,七师弟,天无绝人之路,你大师哥的事总是有办法解决的。但不是你这般的决绝。你真以为若是你做出什么傻事,等你师哥出来,他的良心能安稳?”我惨淡一笑:“嫂子,你还不明白?若是我不这么做,师哥连良心不安的机会都没有了。您说得对,天无绝人之路,眼下就这么一条路了,不顺着它走下去,真的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我停留片刻,说道:“等师哥出来,请你告诉他,不必良心不安,他本来就是被我连累的。是我,一直都在良心不安。”说罢,毅然决然,快步走了出去。一路没有回头。我只怕回头看一眼,就再也没有勇气走下去了。不同于狂奔去陆家,我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乔家,其间还顺路去看了一眼师哥,不是光明正大的,只是买通了守卫的大哥,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满身的血污,再没有了昔日的春风面容。我痛苦不堪,心比身先死。到了乔家,被领到一处空厢房等待,领路的家仆告诉我,五爷正在牌桌上,陪着家里的老太太和太太奶奶们打牌,一时半会下不来。我没有意见,坐在那间空屋子里慢慢等。只是等得越久,内心越是退缩,越是煎熬。我盯着穿窗而入的光线,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西斜,再一点一点的消失,渐渐的,勇气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乔家的门廊四处,点上了红通通的灯笼。那恍恍惚惚的烛光,晃得我越来越头晕了。我猛地站了起来,茫然朝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仙栖,等不住了?”坐得太久,我的腿已经有些麻木和失血了,摇摇晃晃,只得伸手扶住了门框。不过乔炳彰先我一步,扶住了我的胳膊。他抬起我的脑袋,晃了晃我,等我鼓足勇气看向他后,他沉声问我:“仙栖,最后一天了,最后一个机会了,你想没想好?”“想好了,若是不合你的心意呢?”他叹息一声:“你既不在乎汉良的死活,那我更不必在乎。虽说一般秋初行刑,但是偶尔破例一次,那都是可以的。”我心灰意冷,反倒笑了笑:“那我想好了。”他期待的看着我。我挣开他的手,一层一层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一面闭上了眼,等待他饿狼扑食一般扑过来。早该如此,起初就不该走歪路妄想挣扎。第34章心比身先死冬风刀子一般割在身上,生疼,真的很疼。我紧紧闭着双眼,梗着脖子,待宰羔羊一般,等着乔五扑过来。良久,就在我忍不住要睁开眼的那一刻,就觉他长臂一伸,将我揽入怀内。他摁着我脑袋,在我的头顶闷声笑了起来:“仙栖,你真傻。”我贴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声异常分明。我无言可对,唯有沉默。乔炳彰得不到我的回复,托起我的头,探究着望向我:“仙栖,你真的认命了么?”我惨淡一笑:“认了。”如今我最亲密的人被关在死囚牢中,我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死全都握在他乔炳彰一人的手中,命运待我如此之宽厚,我又怎能不认命?乔炳彰大约很满意我的答案,将我的脑袋又一次,重重摁回了他的怀中。他弯下腰,捡起了我丢在地上的外衣,抖开,裹在了我的身上。我身心俱疲,只剩一句话要问。“五爷,什么时候可以放了我师哥?”这不过是我最稀松平常,也是最为目的的一句话,谁知乔五轻轻抚摸着我后脑勺的手忽然就顿住了。我的呼吸也跟着一顿。他停顿了大约一秒的模样,或者更久,又或者更短,我分辨不出来。但在这不知长短的一秒之后,我被他狠狠推倒在了地上。摔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些想笑——这些日子,我似乎总是被人重重推在地上,狼狈不堪。裹在身上的衣裳一下子散了开来。我抬起头,望向了乔五。乔炳彰的脸孔在昏黄的烛灯下显得更为阴沉,他的头微低,俯瞰着我,仿佛轻轻的一脚,就能将我碾死,碾成粉末,飞散在这世间。我打了个寒噤,却不由笑了起来。对于自己的微贱,我一向是看得很清楚的。这一笑,似乎惹得乔炳彰更加不满,他沉声问道:“仙栖,你还有没有心?”我仍在笑,那笑却僵住了:“我不过是问一句我师哥的生死罢了,五爷何必如此动怒?”乔炳彰冷冷凝视我许久,又问:“倘若你师哥刺此刻不是我的阶下囚,又或者陆隶有办法救得了你师哥,你此刻还会在我眼前,如此低眉顺眼的恳求我么?”闻言,我心中不知为何,顿时一片的清明。就在我要摇头的时候,乔炳彰又不甘心的补充了一句:“仙栖,莫骗我,我要听实话。”实话最难入耳。这句话但凡是明白些的人,大约都知道。我眼下正被逼到最紧迫的那一刻,自然更加明白。随即飞快地摇了摇头。却听得乔炳彰一声冷笑,怜悯道:“仙栖,你真可怜,连骗人都不会。”我苦笑,他何必来揭穿我?我不过是在讲他爱听的话罢了。挣扎着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