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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犹记得上次在那女子前一瞬间神智模糊的事情,所以他没有朝壁画看一眼。直接就想向里面走。才走了一步,画上弹着五弦琴的女子突然手指一动,那纤纤玉指在琴弦上姿态优美地轻轻一拨,一阵魔音突然响了起来。蓝御风没有任何防备,几乎是立刻就中招了。上次他只是看了那拨琴的样子,就心神迷惑,虽然不乏修为不济的问题,但也可以猜想这琴音有多么迷惑人心的效果。琴声低沉,一缕一缕,断断续续,就好像只是在随便的弹琴。那女子的天魔舞越发妖娆,手指如玉,在透明的琴弦上格外美丽。蓝御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师父,弟子回来了。”蓝衣青年带着温雅清朗的笑容,走进精舍。白色的帷幕轻轻晃动着,清心明气的檀香味道充斥整个房间。蓝御风紧走了几步,突然在空气中嗅到一丝铁锈味。立刻,心中一紧。他又叫了几声,“师父?师父!师父!”他的脚步开始慢慢加快,走到内帷,一把拉开青色的帘幕。“师父!!!”英俊的男子躺在蒲团上,嘴角流出一缕淡红色的血。一直以来飘飘欲仙的白衣上有一片小小的血印。蓝御风手颤抖着,慢慢地伸出手想要去探景瑜真人的鼻息。只是碰到了衣服,那英俊的男人从他手碰到的地方猛然飘散,消解越来越厉害,很快,整个人就化为飞灰。蓝御风似乎化作了泥雕石塑,看着空空无一物的眼前,脑子里一片空白。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转过身体。“蓝御风,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享受现在的一切!”蓝御风眼前一片模糊,蓝衣的霍昊拿着滴血的烛龙站到他面前。“你一个炮灰有什么资格得到现在的一切?你早该死了!”蓝御风双手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疼痛皆涌而来,他心中的怒火悲痛压弯了青年的脊背,让他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就知道,就知道现在的一切都不会维持多久!霍昊!霍昊!他在心底咀嚼着这两个字,这人带给他无限痛苦,明明根本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却口口声声指责他人,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是天命所归!哪怕他穷尽一切,一次又一次殚精竭虑的谋划,仍旧比不过他的气运!这世界到底为什么要出现他呢?就是为了给霍昊的长生之路添点乐子?他是一本戏本里的炮灰,在看戏本的人眼里只是一个优伶,一个优伶如何反对安排他命运的人?所以他就只能痛苦煎熬的活着!霍昊站在他面前,一脸不屑,轻视的眼神就好像第一时杀死他时的样子。蓝御风回想起前两世的死亡,更加痛苦。第一世时。“少爷,您的未婚妻和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野合了!”蓝御风眼前的剑碑应声而断,一向脾气温和的少爷一脸狰狞,“那个女人敢这样戏耍我蓝家?还有那个jian夫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这样折辱我蓝家,让蓝家以后如何在东陆立足!”蓝御风看着眼前的筑基期小子,还有他身后那个一脸害怕,却曾经在自己怀中一脸娇羞过的女人,一声冷笑。不知廉耻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当时他只想处理掉这俩人,谁知霍昊不过一个筑基期竟然可以击杀他金丹期!倒在地上时,蓝御风看见了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脸上兴奋的笑容。霍昊一脸不屑,满身鲜血,却依旧站得笔直,眼睛深处满是轻视,明明是个勾引人家未婚妻的败类,却说出“什么蓝家大少爷,离开了蓝家什么也不会!只会勉强人家的纨绔子弟,败类!”那时,心中怒火冲天,却没有一点机会反击。那种冲天的不甘,痛苦,好像刀子割在他的心上,明明对方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还是个卑劣的小人,自己竟然无法杀死!那种痛苦几乎把他逼疯,所以第二世他一醒来,就完全丧失了理智,只想要杀掉那个霍昊!他从霍昊还是个凡人时就派去修士,谁知道没有杀掉一个凡人,竟然还给霍昊带来了机缘!他殚精竭虑,费尽心力,一个金丹期连名声都不顾,带着一群修士去截杀一个筑基期,竟然死在了自己亲弟弟手里!愤怒就像一把火烧灼着蓝御风的心脏,他甚至无法呼吸,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来缓解自己过于激烈的情绪。脑海里霍昊那张脸不断的闪现,蓝御风心中也越来越痛苦。空旷的剑仙墓里,只见一个青年一脸痛苦地在地上蜷缩着,他的嘴张着,似乎想发出痛苦的嘶喊,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他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了手心,鲜血染红了袖口。墙壁上弹琴的女子眼睛忽然睁开,那是一双纯黑色的眼睛,没有一点眼白,暗沉漆黑,死气沉沉,令人毛骨悚然。女子静静地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青年,竟然自画中走了出来!黑色的虚影从墙上飘下,慢慢接近地上的青年,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随着靠近青年发出诡异的亮光。一道剑光亮如雪!黑色的虚影陡然消散!蓝御风气喘吁吁地站着,胸膛剧烈起伏,眼睛血红,身体微微颤抖,还沉浸在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愤怒中。但他的手臂却稳如磐石,玉皇雪亮的剑刃似乎都在散发着寒气。他看了一眼那壁画,颜色鲜艳的壁画已经暗淡下来。上面原本眉目栩栩如真的女子脸孔也变得模糊。这剑仙墓竟然如此邪异!上一次受到这幅画的蛊惑,蓝御风还认为这是前辈对来接受传承的修士的考验。然而,这一次,如此邪异的方法,他已经可以确定这剑仙墓一定是个邪地!他举起玉皇,剑光锋利无匹,将那一面墙壁化为废墟。走出剑仙墓,蓝御风仍心有余悸,刚才那种绝望痛苦的感受绝对没人想要尝试。一想到刚才被迫想起的回忆,蓝御风露出一个苦笑,眼神复杂。这一世,他曾经和霍昊一起生死相依在陌生的地方生活了十几年,竟然觉得霍昊并非像前两世印象中的一样是个卑劣的小人!所以,他才能挣脱幻境。明明想起前两世,悲伤痛苦不敢甘愤怒,无法反抗的绝望还是那么强烈,让他无法抑制身体的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