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最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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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拉姆的罪状由亚缇丽在议事会上当众向你一一呈告,证据确凿。在对他的审判上,你展现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强硬,无视了大臣与贵族中强烈的反对声。 迪拉姆的家产大部分被回收充公,他则被打入死牢等待送上断头台。你唯一可惜的是没能将这老狐狸弄死—— 他还是从牢里跑掉了,留下了一个难辨真假的替死鬼。 不一口气杀死他会给你留下无穷的后患,你因此震怒,查处了过程中接触过他的一切相关人员,甚至下令处死了全部十六名负责看管他的监狱看守。 王城被迅速封闭,对他的地毯式搜寻持续了整整两周,有着高额赏金的通缉令也火速下发给了各地。很可惜,一无所获。 和这经历了不知几次权力更迭的老狐狸相比,你还是太稚嫩了。 红茶和甜点就放在你右手边,是你最爱的杏子糖萨隆蛋糕,亚缇丽特意给你带来的。你扶着额头,只觉青筋突突地跳,居然一口也吃不下。 “陛下不必太过担心。”坐在你对面的亚缇丽倒是很平静,端着红茶小口小口品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如果这么顺利就杀死了他,反而奇怪。” 她说的你自然明白,这本也是你们讨论后预料到的结果中的一种罢了。但这意味着你未来的生活中会面对无穷无尽的刺杀,和他鼠蛇一窝的那些大臣会更有底气站在你对面和你叫板,你对根系发达的贵族们的威慑力和信服力会大大下降。 心底涌出一股强烈而暴虐的冲动,你的手虚虚握起,一瞬间有种干脆把反对你的人通通捏碎的冲动。 他们算什么东西,跳梁小丑也敢在你面前叫嚣? 你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残暴的念头,转而问她:“[女巫]还在那座镇子上吗?” 亚缇丽对你突然的问题有些惊诧:“您不是不关心她吗?” 你没回答她,她识趣的自己接了下去:“那之后她就消失了,目前没有再听到她的消息。” [女巫]本就是能力者中最难以追寻踪迹的几个之一,往往都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简直像个恶作剧一样。 也是,如果不是她的行踪足够琢磨不定,她估计早死在里奇的悬赏令下了。那笔赏金,丰厚到连家底富到流油的大贵族也很难拒绝吧? 不过你不太明白的是,既然都被追杀到这个地步了,[女巫]为什么不选择向“白塔”寻求庇佑。 “欧米拉呢?”你烦躁地问她:“你的线人有他的消息吗?” 欧米拉就像悬在贝拉琴王冠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他还在一日,贝拉琴的繁荣就有化为泡沫的可能。某种程度上,他的存在对里奇的意义就和斯多姆对贝拉琴的意义一样,在民众心里,只要他在,帝国就会永远强盛。 他与斯多姆互为牵制,也互相震慑。可以说,只要斯多姆还在,就算里奇的野心再大、攻势再猛,也很难在贝拉琴上撕出一条致命的伤口来。 然而斯多姆死了。 虽然欧米拉居然也就此销声匿迹,整整两年没有再出现过,但这绝对不算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下一次欧米拉现身的时候,极有可能就是里奇准备给贝拉琴致命一击的时候。 当然,你对杀死斯多姆这件事本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即使再给你一百次一千次重来的机会,你绝对也还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甚至能吸取经验设计的更完美更不引人怀疑。 “没有”,亚缇丽摇了摇头,又犹豫了一下:“但里奇最近的军队调度……有些频繁。” 你知道这事。为了提防里奇,奇尔克已经被你调到贝拉琴和里奇相接的边境城市驻扎,其余半数归属军方的三级能力者也在你的安排下秘密前往。但因为调动的规模较大,又没有里奇方面的明确情报,因此受到了军事与贵族方面的一些阻碍,估计半个月才能陆陆续续到位。 “知道了。”你点了点头:“如果有[女巫]的消息,秘密告诉我。” 亚缇丽刚离开,守在外面的侍卫就向你禀报了艾迪森格求见的消息,你只得收起回去休息的心思。 “让他进来。” 年轻的贵族优雅地踏入宫殿,他身上贵气更胜从前,几乎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你坐着看他一步步走来,身形欣长,容貌秀丽,带着恰好的微笑从容不迫地逼近你,像个笃定猎物已然落网的猎人。 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你们的见面的次数并不少。从他每次的表现来看,他似乎早已将你当成掌中之物,你虽然颇感腻烦,倒也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姿态。 这还是第一次,你对他俊美斯文皮囊下的傲慢无礼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就像腐败变质的甜点,外表依旧裹着甜美的糖霜奶油,只有用刀叉切开来,才会发现里面冒出发酵的恶臭酸水。 “我亲爱的陛下”,他没有行礼,直接在你对面落座:“您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你微笑:“艾迪森格阁下,您似乎忘了必要的礼仪。” 艾迪森格的身体倾靠过来,靛蓝的眼睛微弯,苍白的手将你带着蕾丝手套的手掌托起,落下一吻: “那么现在,我的陛下能原谅我了吗?” 他似乎将这当成了你向他索要亲吻的情趣,你懒得纠正他。艾迪森格改为攥住你的手,自顾自说了下去: “陛下,压缩模块已经安装完毕,数据初步推算没有任何问题……陛下……您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能力者的世界已经成为过去,代表机械时代的来临,代表这片陆地,都将臣服在我们脚下!” 你没说话,只感到他抓着你手腕的手不自觉的更加用力,捏的你有点生疼。他眼里的狂热燃烧起来,不只是对机械,还有对权力的,好像看到黄金月桂枝王冠在对他招手。 艾迪森格高昂激动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亢奋的宣言变成了耳边缠绵的情话:“陛下,我为庆祝准备了盛宴。请您来吧,您的到来会是我一生的荣幸……” 你反握住他的手,纤长的五指牵缠着他修长的手指,摩挲过他guntang的嘴唇。 “当然。为奇迹的诞生庆祝,应该是我的荣幸才是。” …… 晚餐极为丰盛,艾迪森格为你的到来准备了最醇厚的葡萄酒与最昂贵精致的菜肴。精心准备的恰度适度到过度:昏黄的烛光、琥珀色的酒液、俊美的年轻男人和暧昧的气氛。 他一次又一次往你的酒杯中倒入葡萄酒,以无法拒绝的理由。可惜了,你对酒精的耐受力向来不错。 不错到你甚至曾经尝试过灌醉少年时期的斯多姆。 艾迪森格显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他比你还是差了一点。一餐结束,你向他表达感谢:“我要走了,感谢你美味的晚餐。” 你起身,面颊染上醉红的男人一把抓住你的手,用力往后一拽。 你险些跌坐在他怀里,于是皱眉转过头。他微醺的秀美五官在摇晃的烛影下完美到像一件艺术品,昏暗的灯光更衬得他眉目如画。 “陛下”,他将你往他怀里带:“我就要做到了,你的承诺呢?” 骨节分明的手指颇有技巧性地探入蕾丝手套边缘,磨蹭过细腻的手腕。你不坐下,他索性站起来搂住你的腰,手掌从你腰线滑下,自大腿的开衩处滑入。 你盯着他挑不出瑕疵的姣好面孔看了片刻,还是反手按住他的手:“等做到了,我自然会实现。” 艾迪森格好看的眉眼阴下来,你贴心地补上:“我的侍卫就在门口。” “陛下眼里,我只是‘时代之响’的附带品吗?”他攥着你的手腕不肯放开。 “怎么会呢。”你摇头,一如既往地微笑。 为了灌醉你,他一定是真喝多了,居然能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你想要的,从来都只有‘时代之响’。在他眼里,王冠和你是‘时代之响’给他带来的附带品,而在你眼里,他根本连附带品都算不上。 “那为什么不能?难道您都不愿意给我些提前的奖励?”他靛蓝的瞳孔在烛光下透出阴郁的怒气。 你笃定他不敢在这里为难你——毕竟你贴身侍卫的剑可没你那么好说话。果然,他的面色变了几变,最后咬着牙冷笑:“陛下,那些传闻原来是真的吗?” “什么?” 艾迪森格的身高让你只能微微仰头看他,而他俯视你的目光与呼之欲出的不屑让你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性子没有发怒。 “他们说,您喜欢斯多姆。”他用手掌托起你的下巴,语气轻佻:“您甚至还向国王索要过他。” 你向老国王讨要过斯多姆,这在贵族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一个突然失去父母的、肩膀尚且稚嫩的少年,在偌大的王城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只有死路一条,而公主的青睐给了他一条活路。 把他送给我吧。你无视了周围的大臣,向最疼爱你的国王撒娇。你知道他会答应你,就像曾经把那条杂种小狗要来给你,只要你想要,他总是会答应的。 老国王的胡子抖了抖,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抵抗住你的胡搅蛮缠。 好。他宠溺地摸了摸你柔软的秀发。 你望向阶梯下,黑发的少年跪在那里,头垂的很低。他从来笔挺的脊背弯下,身体是在微微发抖吗?你看不太清。 你会好好对他的,你发誓。你会给他最华美的衣服,最昂贵的袖扣,最精美的菜肴;你会允许他享受最奢华的宫殿,最柔软的床铺,最细腻的丝被;你会让他拥有最矫健的马匹,最华丽的马车,最得体的仆人。 你会的,你发誓。 可他跑了。 “他们还说,哪怕他都死了这么久了,您还是喜欢他。”男人轻慢的语调在你耳边响起。 艾迪森格直视着你的双眼,好像想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波澜:“我一直不相信,尊贵如您会喜欢一个贱民的孩子。” “所以我前些日子去做了调查,在他死后向您示好的贵族很多,您却从未表现出兴趣。但您倒是收了不少类型迥异的玩意,他们的相似点很少。但如果有耐心仔细观察,不难发现您似乎更偏爱绿色的眼睛和黑色的头发。” 艾迪森格的拇指摩挲着你的嘴唇,平缓温润的声音像条等待时机给出致命一击的毒蛇: “斯多姆上将名声远扬,我有幸见过他的照片……真巧,我记得上将也是黑发绿眼的吧?” 你几乎要被他气笑。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一个人死的话,那你确实是喜欢斯多姆喜欢到疯了。 如果他土葬,你得把他的棺材虔诚地钉死;如果他火葬,你会怀着真挚的心把他的骨灰扬飞;如果他天葬,你一定会一丝不苟的把他的尸体切成一块块碎rou,别人代劳一刀都要担心切的不够碎。 你反按住他的手,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掰下。他随着你的力度不甘心的一根根松开,眼神幽暗: “看不出,陛下口味还真是不挑。” “您总是忘记,下等人永远只是下等人,他们流着肮脏的血,愚蠢、庸俗、没有头脑,像下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哪怕他们用一生爬到了不属于他们的位置,拥有与我们在一张餐桌上用餐的权力,拙劣模仿着我们的谈吐礼仪,他们也只是伪造的劣等品,不入流的渣滓料。” 他盯着你,一字一顿道:“斯多姆,他只是个贱民的孩子。” 你直视着他,生硬将他的最后一根手指掰下,皮笑rou不笑道:“我该走了。” 要是再不走,你担心你会压制不住你蠢蠢欲动的右手,把他捏成一团rou泥。 血统论,你听的已经够多了。贵族以自己纯正的血统为傲,你是赞同的,但你绝不会完全以血统评判一个人。 斯多姆的生父,布莱德·伯恩瓦将军确实只是平民出身,他并没有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高贵血脉,谈吐仪态也与优雅二字毫不沾边。可如果没有他,在老国王在位时贝拉琴就该不知丢了多少地了,又怎么能以区区血脉评判他? 同样,你和亚缇丽说斯多姆是个垃圾,是因为他的不识好歹他的冷血无情,而不是因为一个能守住贝拉琴的将军流着平民的血。 身后传来玻璃杯摔裂的巨响,你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艾迪森格追上来扶住门,将带着怒意的语调强行压下:“我送您回去。” 你在艾迪森格身上真是用尽了毕生的忍耐。不,应该说你在“时代之响”身上用尽了毕生的忍耐。 右手无意识地握紧,你忍着由他将你扶下马车。艾迪森格脸上的酡红依旧没有消去,他仍然还处于半醉的状态。但酒从不会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充其量给了人皮下真实模样展现的机会。 流着什么样的血,就是什么样的人。 下了马车,艾迪森格执意要将你送到寝宫门口。他对你之前的态度耿耿于怀,边走还要边提: “您在因为我的话而不开心吗?” 你应该说没有的,但从小受到的娇惯让你很难咽下这口气。你讥诮道:“我以为,您会觉得您无礼的举动才更加冒犯。” “反正您总会是我妻子的,或早或晚。”艾迪森格摊了摊手,自以为陈述事实的肯定模样,就像确认黄金王冠终将戴在他脑袋上。他反而更在意你没有正面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每个时代总有自己的主人公,显然,不入流的家伙已经被新时代的铁蹄碾碎,和他那低贱的血脉一起成为尘埃。” “而新的时代正由我开启,能力者在机械绝对的力量面前与风一吹就散开的沙堆无异。什么能获得新生,什么又会被埋葬,您是聪明的人,您应该知道正确的选择,并且庆幸您选择了与您同样的优等人。” 张口低贱高贵,闭口下等上等。寝宫的大门终于近在眼前,艾迪森格停下脚步拉住你的手。感谢酒,他能明目张胆提前将自己放在与你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如同对着自己的皇后般动作。 那张漂亮的脸上是让人讨厌的斯文笑意,好像要慢条斯理将你拆吞入腹:“陛下,用行动告诉我您的选择,比如,您该给您的丈夫一个晚安吻。” 你停下脚步看着他,他的蓝眼睛里深邃不再,自命不凡的傲慢已经完全盖过了掩饰用的优雅,急不可待到忘了他自以为随手可以摘下的玫瑰并非无害。 你一点一点抽出手。 “艾迪森格,若只论血统,你该在我面前跪着说话。” “若不论血统,你无权与他谈论高贵。” 你转过身,身后他的喃喃声传来: “你果然喜欢那个贱种。” “……只不过是提早些时间罢了,如果不是喜欢他,你为什么会拒绝我?” 你已经懒得理他,只伸手推开主殿的殿门。这本该由你的仆人来做,但为了托西纳,你规定了她们可以进入主殿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她们已经都回到了偏殿。 隔着门缝,隐约能看到漆黑一片的大厅。你正要落锁,突然,男人修长的手从侧面伸出,卡在了快要关上的门间。 他的蓝眼睛里已经只剩了阴鸷,真可惜,你第一次见到还觉得他的眼睛还算漂亮。艾迪森格翘着嘴角,语气还是斯文有礼的,但早已懒得伪装笑意: “陛下,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cao。 被一把推进黑暗的房间里时,你的脑袋只剩了这一个字。久居高位,太久没有人敢这样对你,以至于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震惊。 你只知道人喝酒喝多了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倒是第一次见识到喝酒喝多了把脑子别在jiba上的。 第二反应是愤怒,想将他一把捏碎的愤怒,好在你极快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冷静下来。这并非你第一次面对类似的情况,不过你早已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个只能做着乖巧人偶任由别人把玩的傀儡。 制止他。 艾迪森格将你压在床上,他覆上来的身躯guntang,狂乱而炽热的吻落在你身上。领口被扯开,点缀的点点碎钻滚落地面,如一场迷乱又野蛮的雨。 但不能杀死他。 他和女人同样细腻的手如灵活的水蛇,自大腿的开衩钻入,索取着你皮肤的温度。 你的手缓缓捏紧,空间逐渐向中间挤压,为了避免一下将他捏死,你只能以不快的速度压缩空间。空间扭曲是你自空间转移后领悟到的第二条有关[空间]的法则,而空间挤压则由其衍生而来。 你的动作没有完成到最后一步。 艾迪森格突然惨叫了一声,接着整个人好像被撞击一般跌落到床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什么鬼东西???”他捂着被撞伤的肩膀嚎叫。 借着窗帘间漏进来的一点月光,他终于看清了攻击他的东西。 自诩优雅的贵族被醉意赋予狂热征服欲的双眼逐渐睁大,直到瞪圆成戏剧演员的滑稽模样,醉意消去,惊慌和恐惧取而代之。 这似乎太大惊小怪了些。他在实验中见过死人,也解剖过尸体,无论如何他都不该表现出这幅模样。这就像是一个第一次观看行刑的小孩,见到头颅从尸身上滚下来,于是恨不得张大嘴哇哇惊叫,直到钻进mama怀里捂住眼才能安心。 可,如果是个活着的死人呢? 他往后缩去,和老鼠一样躲避着黑暗里鬼火似的那两点幽绿,直到撞上墙壁退无可退。他不敢直视,他想闭上眼,敏锐的直觉甚至在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告诉了他那是什么—— 闭眼,那是足够杀死你的秘密。 可他越是恐惧,他的眼睛反越是睁开,如同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眼外肌拉动着眼角,他的眼皮不断跳动,原本情热流下的汗水冰冷,自睫毛上落下,刺激着他脆弱的眼球。他的眼球好像有了自主意识,和眼皮以同样的频率跳动着锁定那两点绿色。 别看,闭眼,快闭眼! 不要再看了,会死的,趁你还没看清,快闭眼! 轻微一声响动,烛台的暖光笼罩了整个房间,柔柔的黄光刺激的他两眼生疼。可他还是睁着眼,像条没有眼皮的鱼,至死都只能死死瞪大双眼,看着屠刀高悬,重重砍在砧板上,啪的一声,头颅落地。 他看清楚了,他看到了那该死的秘密。 一只女人的手从身后捉住了他的肩膀,纤细、柔软,白色蕾丝手套在他昂贵的衣服上划出织物柔软的声响。温暖的气流呵在他耳畔,声音一如既往甜美,他却只听到其中饱含的恶劣: “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