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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义正言辞,看也不看就把糊满液体的东西扫下床去,“咚”地砸向地面,又轱辘辘滚远。他眼神里有一闪即逝的妒意。楚悕在煎熬的此刻,自然辨不出对方的小情绪。他只意识恍惚地知道,方才被自己当成幻想对象的Alpha居然来了。对方正紧紧拥着自己,揉着自己上半身最软的地方,将自己揉成一滩水,并在电光石火间拆穿自己最有耻感的秘密。楚悕怀疑自己在做梦。虽然这个梦让他有种钻进地缝中的冲动,可更多涌来的却是心脏突跳的狂喜。梦境总能带给人无可比拟的勇气,让人说出在现实中难以倾诉的话,完成在现实里无法兑现的事。若非形势所逼,他其实根本不愿意当玫瑰。楚悕认为自己就是一株被泡烂在温水里的绿萝,茂盛叶子由藤蔓无限延伸向下。地心引力逼他从云间滚落,一路跌到地面,攀爬到心爱的Alpha身边,安心等对方浇灌,将自己捡起来。至于尊严和内敛,他老早就忘记了。早在他“变成”人造人前,在学院那间静默到诡异的实验室,他就曾不知廉耻地隔着一扇门,听着梁教授阻挡那群禽兽的低声,喘着气不停移动手臂。等梁教授驱赶走那群被欲/望冲破理智的Alpha,焦虑地推门而入时,他就顶着这张酡红的脸,眼角湿漉,粗喘急促着唤对方名字。在那以前,他从不知道自己能叫出那么魅的声音,就好像古地球上四处奔走、寻着法子钻进书生房间里的狐狸。那一天,伴随着试管的噗嗤声,他尾音打着颤,一声接一声,硬是定格住了梁亦辞的腿。当时梁亦辞是什么表情呢?震撼,哑然,慌张?还是有点情动?时隔久远,楚悕已然记不太清。他只记得当时那种浑身血液都开始倒流的感觉。想到这里,他只觉现在梦境中的自己,也快被血管里的guntang液体撑爆了。连同他饥饿的魂魄,混沌的大脑,全部通通完蛋。他在梁亦辞微微错开脸时,灌了迷魂汤似的追逐而去。“别,别走。”他贪婪深嗅近在咫尺的硝烟味,唇红齿白,连后颈氤氲出的信息素都潮湿起来。梁亦辞大概没意料到他非但不排斥,还会讲这种示弱的话,本打算克制远离的身体登时僵住在半道。他滚着喉结,浅薄呼吸着。硝烟味信息素顷刻间胀满了整间屋子,和他某些难/以/启/齿的地方一般无二。楚悕被喷涌而来的气息和爱慕刺激得腿肚子都在发抖。他慌乱抬手,狠狠勒住Alpha后背,不许Alpha逃走,又埋下脸去,用额角蹭Alpha下巴,扑簌簌流着泪说:“我不用它……你来……”第66章【……】楚悕做了个后颈发疼的梦。梦里的他再次回到了机器声轰鸣的工厂。角落的保安室,一名alha正手持电话,翘着腿冲另一端讲着低俗玩笑,不时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完全没意识到门锁被轻撬开又缓缓合上。这座沿海城市今日正遭遇数年未见的台风。气流在城内呼啸,轮班的车间主任打电话嘱咐完刚在小隔间过完夜的保安,就安安心心闷头睡起大觉。本该前来值班的维修人员听闻此事,也就放心大胆旷了工。硕大的车间里只留下心不在焉的保全,彻夜不休的机器人,以及无意中撞入此地的逃亡者。楚悕借着天灾,好歹结束了与追杀者们胶着的状态,闯进这个与oga保育基地合作的代工厂。台风肆虐得厉害,他溜进来时只掀开一条缝,墙壁挂着的“一级防火单位”标识依旧被风刮得歪斜,从外看小窗,能瞧见标识牌突兀露出的一个角。颤颤巍巍,摇摇欲坠,一把火就能将所有东西燃成灰烬。这就好比如今的世界。表情呆滞的送料机器人在厂内无声游走,原料在传送带上滑动,经过数道工序后,钢筋撑起的躯体成型,再依据样本植入不同皮肤和记忆,成为一个个独一无二的“人类”。楚悕复杂扫过简单刻板到可怖的生产过程,觉得这里就像一叶舟。天神的惩罚已然降临,人类非但没有跪地求饶,反而剑走偏锋,寻到了比上帝更没有人性的方式,以换取生命的延续。该把这种行为看做狂妄吗?还是该敬佩当权者的杀伐果决?楚悕大脑很混沌,没办法想太多。他只知道自己必须不停地不停地跑,不能犹豫,不能停下。即使现在梁亦辞的声音出现在自己身后,温柔地哄他“别跑了”“快回到我身边来”,他也不敢听。楚悕不能确信自己所见所闻是不是真实。毕竟在被非法囚禁期间,实验员给他被注射了太多含有致幻成分的发情剂,每一次他都能瞧见梁亦辞的脸。以至于即便现在梁亦辞越狱了,戴着脚链杵在他面前,他说不定也只会冷眼望着,任由身体满满发烫。在每一次的幻觉里,梁亦辞的反应都不尽相同。连楚悕自己都要惊叹自己的想象力。有时候的梁亦辞一如既往地温柔,轻声问他“是不是很难受”,劝他“太难受就不要压力自己,我会抱你的”。而更多时候,梁亦辞却充满了羞恼,总爱蹙着眉头反复确认“你一直是用这幅样子来想我的吗”,评价他这样做是“玷污了两人美好的师生情”。可无论梁亦辞是骂他还是哄他,楚悕都会哭。强忍时会哭,释放时会哭,被训斥会哭,被拥抱会哭。那段时间,他都分不清上面和下面究竟哪个肿得更久一些。梁亦辞就是他情欲的缩影。楚悕清楚知道这件事。可即使再想念再难熬,他也不敢吐出半个字,生怕自己的失言会带给梁亦辞更大的灾变。教授已经因为莫须有的罪名锒铛入狱了。检方正加班加点搜集关于他的罪证,企图给这位跌下神坛的生物学家扣上大帽子,逼他求饶,逼他举手发誓今后会替政府效力。包庇oga学生,枉顾全人类的性命——这个帽子已经扣得够大了。如果再加上一句目的是勾引oga学生呢?楚悕想都不敢想。他躲在主机与辅机的夹缝里,捂住膝盖上刮伤的深口子,喘着粗气。大概是恐怖谷效应。无论新闻媒体将这项人造人技术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作为仅有的幸存者,楚悕凝视无数具白皙无暇的身体从旁侧躺过,一时间只觉毛骨悚然。难道所有民众都坦然接受了oga灭绝的消息,愿意让这些冰冷的替代品在人类社会扎根,渗入人类基因库,成为新的地球主宰?可明明不少oga是死在非法实验室里,死在alha的贪婪之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