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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淡漠,只有在外面的社交场合上才会有家人应有的热乎劲。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刘易斯都不记得了。或者,他们家里从来都是这样。除了和母亲。母亲姓兰伯特,是一个西洋美人,不是那种传统的金发碧眼,金棕色的微卷的头发,搁在雪白的脸庞两侧,眼眸是淡淡的灰棕色,眉目间多少有些忧郁,自带一种脆弱的美感。她还与孩子们亲近的时候,两兄弟的关系还是亲切友好的。后来,她患上抑郁症之后,便很少与孩子接触了。兄弟之间也变得冷漠。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两兄弟原本就性格不合,刘易斯一直对兄长存在戒备之心——无由来的戒备之心,明明修斯从无做过伤害刘易斯的事情,但刘易斯就是默默的远着他。或许,刘易斯总是觉得修斯看不起自己吧。从小到大,刘易斯都是相当优秀的孩子,在同侪里出类拔萃。但回到一室之内,却每每总被修斯比了下去。因此,老刘对刘易斯的嘉奖也是很吝惜的。好比那次刘易斯取得了第一名,老刘便会说:“嗯,这还成……”兰伯特便会笑着夸奖:“第一名很棒呀!”老刘却说:“第一名也是有很多种的。像他哥呢,他拿的第一名永远都是把第二名甩很远的那种。而这次他呢,是险胜了1分。”兰伯特便说:“请不要对孩子说这样无礼的话。”老刘便冷冷一笑:“也是,教育孩子是女人的责任。”刘易斯便也觉得拿了个第一名竟然还能搞得相当不愉快,真是不值当。看着母亲的脸色也变得不好,刘易斯便立即圆场,说:“对不起,我会继续努力。”兰伯特看着刘易斯那小小的身板,便相当感伤:“你明明拿了第一名!为什么还要说对不起呢?”此时,修斯也正好走到了起居室内。老刘见了他,便笑问:“修斯,你觉得比第二名多了一分,还算是第一名么?”修斯答:“理论上,多了0.5分也算的。”老刘却道:“可是你为什么每次都比第二名多很多分呢?”修斯没有回答。刘易斯感觉场面尴尬,便看着修斯,说:“哥,为什么不说话?”修斯只道:“我实在无法回答。因为我从来没留意排在我后面的人。”修斯这句无心之言,不知怎的,比老刘刚刚的任何一句存心的挖苦,都叫刘易斯感到难受。所以,刘易斯从来不曾感到自我满足,只要一想到兄长肯定不曾将自己放在眼内。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尤其明显了。刘易斯叹了口气,勉力不让自己想这些丧气的回忆。第14章刘易斯和杨橄榄乘坐的飞机降落到了国内另一个城市的机场。下了飞机之后,杨橄榄去取一辆商务车,是他来之前就上网租好了的。“我们要去的地方稍微偏僻,你不会介意吧?”杨橄榄问。“不会。”刘易斯说,“我很期待。”杨橄榄一路把车开上了山路,弯弯曲曲的。刘易斯显然有些不适,但并没有多说什么。杨橄榄观察到刘易斯脸色不佳,推断可能是山路迂回又颠簸,致使刘易斯晕车了。杨橄榄便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储物格,说:“薄荷油在里面,呕吐袋也是。”刘易斯带笑说:“谢谢,你真贴心啊,杨总。”“噗。”杨橄榄忽然被敬称“杨总”,一阵不安,又笑道,“愧不敢当啊!你还是叫我‘橄榄哥’好听些。”刘易斯笑而不语。这样一路讲笑,刘易斯也舒服了些。车子开到了位于半山的一座小花园,用木栅栏筑起了藩篱。透过栅栏可以看到里头花草茂盛,生气盎然,显然是一处被日日精心打理的小花园,花园中央有一座现代化的双层洋房。房子的第一层是全玻璃的结构,宽敞明亮。花园的主人就是这次他们要拜访的对象了。对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像是长年晒太阳和运动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上有雀斑,身材健美。她笑容很大方,不畏惧露出牙齿:“你好啊,我是邵丹桂。”刘易斯跟她握手:“你好,我叫刘易斯。”“我知道!”邵丹桂看起来非常愉快,“我一直很喜欢你的品牌,也很羡慕你作为创业者和创作者的状态!”像是证明自己不是假意恭维一样,邵丹桂拿出了一套出自“上苑春”的紫砂茶具。茶具上有明显的使用痕迹,显然不是临时为了讨好刘易斯而买的。邵丹桂一边沏茶,一边说道:“我这儿也有你们的筷子啊,灯饰什么的。我觉得你们做家居用品很棒……当然,不是说你们的衣服和包包不好。只是我觉得生活用品的底蕴比穿出去见人的衣服包包都值得花钱。所以我的衣服包包很少买名牌。”刘易斯显然被邵丹桂的话打动了,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你的话太让我振奋了。”“是吧!”杨橄榄插话说,“我就说要很有趣的人才能调制出有趣的香水。”“对了,”刘易斯也对邵丹桂的创作生涯产生了兴趣,“你之前供职的香水工厂我也听说过的,是一个百年老厂啊,为什么忽然不做了?”“是的,那是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我也在那儿学习了很多。”邵丹桂泡好了茶,指着茶汤,说,“从某种意义上,我是因为这个而放弃那份工的。”“为了这个?”刘易斯讶异,“为了茶?”“啊哈哈!可以这么说吧!”邵丹桂爽朗地笑起来,然后又有些恍惚,“唉,那是两年前吧!我回国随朋友去武夷山旅游。他带我去了一个茶庄,茶庄里一个穿旗袍的美丽姑娘朝我微笑。我朋友说,我可以考虑开展新感情吧,找个美女什么的……哦,对了,我是同性恋。”“嗯,”刘易斯不太讶异的样子,“然后你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吗?”“不,恰恰相反。”邵丹桂笑了笑,“她给我泡了一壶武夷岩茶,我一闻到那个茶香,我就哭了。她问我为什么。我说,我的前女友第一次见面时就给我泡了这个茶。要不是再次闻到这个气味,我都不知道原来那是武夷岩茶,也不会知道我原来还爱着她。”刘易斯怔忡了:“真感人。”杨橄榄说:“真没礼貌。”“啊?”刘易斯和邵丹桂都没反应过来。杨橄榄却道:“我说你,真没礼貌。人家又泡你又泡茶,你却跟人家说前女友。”“是的,你教训得很对。”邵丹桂虚心接受,“但我那阵子迅速陷入了一种绝望,我还那么爱她,可是她已经只能做我的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