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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馆,大使在百忙之中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于小山此时面临的情况他从报纸上已经了解到了,并且早就交代手下人去关注和处理了。孟串儿有她原来老领导的关系,所以很多话就直说了,包括她下一步的行动。这边交代她一是注意自身安全,二是注意影响,另外大使馆这边会跟女神国商务部就这件事情约谈,还有他们也会督促牛姚省警方配合救人,并且严厉打击这种欺辱华人的经济犯罪。明天早上他们会就此次事件开一个记者招待会,虽然这次事件在芯片贸易战中不算大事儿,但确是贸易战开始之后在女神国华商的典型案例,很多人跟于小山一样被无辜的殃及,过着水深火热般的生活。这些应该被关注,不单是我们本国的关注与重视,女神国政府也应该反思,如此之后还有多少外商会奋不顾身的来此投资,这难道不会让人心寒吗?大使的这些话说得孟串儿眼眶湿润了,平时不太在在意,但在关键的时刻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撑着你是多么难得,感谢的话没多说,只是紧紧地握着大使的手说:“您放心我和于小山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中国人的脸。”婷婷给孟串儿定的酒店房间在三十多层,楼下有一片泳池,站在窗口就可以俯瞰整个牛姚省的夜景,泳池里的灯光与外面让人眼花缭乱的高楼的璀璨灯光相映成趣,要说纸醉金迷,大抵满世界算,这里也排的上前三。孟串儿从中国转换到这里,还是会有一些恍惚,人前的伪装一卸,她开始变得焦躁和落寞,她知道博南诺,知道那些被处理的人,她不知道于小山现在还是不是囫囵个完好无损的,也许已经残了或者大小便失禁……那对于于小山的性格来说,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没人知道她下午跟陈杰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手都是攥着的,谈完后一张开,掌心全是汗还有不规则的指甲印子。她多想跟陈杰说老子他妈的不想等到明天,今天就要行动,但是她不能……她不能让他看出她的慌乱和心急如焚,不能让原本在手上不多的筹码再少一点……于小山,那天你打电话跟我说你想死我了,我应该对你说,我也是,真的,我也是,那种想念是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想,前半生什么都能忘,后半生到死那天都会深深记得这种感觉。一想就是将近三年,想得心都长了茧子开始变成恨和埋怨。六年前是于小山不管不顾冲到阿富han把她救了回来,如今轮到她了,也没怂,不是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说过,他们两个像是走丢了又重逢的同样的灵魂,这俩灵魂都太倔强太极端太自以为是,如果所谓的灵魂伴侣是这样的,他们不鼓励其他人效仿,也效仿不了。于小山给孟串儿看过他去阿富han时候写给她的长诗,孟串儿一直没有回过一首。如今孟串儿把回他的这首写在这里吧。那年为解他江湖梦十指下笔著书一本懵懂愚钝未存疑问谁料宿命弄人后来十年历遍听闻谈笑间逍遥莫要论一朝相逢初涉红尘妄嘲天真初愿沙场驰骋晨昏后愿天佑他长命魂终究最愿相濡无分此世穷我所极还是为一人争尽造化夺生机一分那年铁胆遗恨千万寸愁肠百转只觉才一瞬我知久恨下何曾有仙神但求偿我一愿了浮生若此满城孤独算应承当笑我一事无成蓦然回首旧地森森宁随君同赴万古尘作茧自困予火自焚何惜这缕残魂似善恶清浊古难分如爱恨情仇有浮沉恩怨是非鬼蜮伎俩终有定论先为可庇家国余温后为不愧扪心自问终是为他倾我所能此世悟遍天机不曾解离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若只得此一劫留长恨擦肩久别各自了余生莫说我此命由天不由人愿磨尽岁月倾护君一程若君细数往来皆过客可愿视我作归人早知此去再无凭诉来生不悔描君眉目作命纹他年若得故友还相问便言我已赴归程陈杰忽然打电话来说钱已经准备好了,亚青社的老爷子宋暮新也约好了,孟串儿吃了两片安眠药躺在了床上,无数个于小山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画面在梦中扑面而来……第160章孟串儿跟宋暮新初见哈少逊大街的专员酒吧,非常华丽的彩色玻璃天花板,这里有大量的老式鸡尾酒和香槟,专员酒吧隶属的这栋建筑建于1886年,属于女神国的历史遗迹。曾经是港口警察的总部,现在则是一堆酒吧和餐馆的集散地,白天的时候除了星崩几个游客,鲜少见到有人逗留。但今天这里一下子变得人气满满,十几个黑西服带墨镜的华人分别守在各个门口,孟串儿进来的时候每个人的目光都像是能透过镜片扫在她身上。她心里有些紧张,倒不是怕人身安全出现什么问题,她很想把这次见面当做很多年前一次重要的采访,只是涉及于小山,她实在无法放松下来。如果聊的结果不如预期,可是连条退路都没有,心里好像有个鼓没人敲也咚咚作响。孟串儿穿了一身黑色休闲西装,跟今天的气氛特别搭,踩着12厘米的高跟鞋,她强迫自己面无表情地一一把目光回视过去。于小山消失的这几年,感觉人生就像一场梦一样,突然间梦醒了,面对着茫茫的黑夜,她的梦就再也没有了,此生“山梦”没了,还何谈“蓝图”,人生的所有希望都没有了,心也碎了。但更可气的是,她还没有死的理由,错不在她,她只是倒霉,只是恨,想着先将就活下来,活下去,以后还有没有路,看天了。如今这个梦又回来了,而一回来,无惧无畏随心所欲的人生就有了恐惧,有了害怕,有了患得患失。从来爱人都如同盔甲和软肋,一身英武敢厮杀天下,一旦碰到这根软肋,就如同拔光了所有刺的刺猬,无助又脆弱。一个人把孟串儿从上到下搜了一遍,把她带到酒吧东侧的一个包间,然后对她说:“进去吧!”这仨字儿像是开启了某段命运的按钮,孟串儿清楚此行必须成功,没有失败的选择权。孟串儿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这男人身材适中,寸头,皮肤很白,腿很长,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衫,一条磨洗的牛仔裤,眉眼没什么特别的,但组合在一起有股不怒而威的气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