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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怒的狮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哥舒翰收刀归鞘,人却似老僧入定般久立不动。“哥舒翰?”哥舒翰听到她的问话,苦笑一声,轻叹道:“多谢姑娘,我想通了。”卢悠悠长出了口气,拍拍心口,“想通就好,今晚早点休息,明日还不知醒来在哪儿呢!”哥舒翰:“你是怕司梧的人追来,还是李宪的人?”卢悠悠:“都怕。怕他们来,也怕他们不来。”哥舒翰嗤笑了一声,“怕李宪不来?司梧的人我知道一部分,他们豢养一批善于追踪的猎犬,若不是我们跳河而逃,只怕早就被他们追上了。至于李宪……”他打量了一下卢悠悠,叹了口气,“他先前被卢婧之蛊惑,现在就算清醒过来,也不知能不能来找你……”卢悠悠:“司梧都会做的事他也没问题。现在卢婧之的假面被撕破,我相信他,一定会来。”哥舒翰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就等着瞧看谁先来。”哥舒翰抱臂靠在河边的一颗老树上,仰头看着西边的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卢悠悠揉着小银狐的皮毛给它喂了点食物小银狐得意地将一枚银色的碎片吐在她的掌心,看着那枚“暴怒”碎片融合后,她忍不住抬头看着墨蓝色天幕上的点点碎星深吸了口气。“哥舒翰你是在想家吗?”哥舒翰苦笑着摇摇头“想也没用。当初是我自愿随他来中土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想想真是可笑……或许他便是这么想的吧。”卢悠悠看了他一眼“你既然已经明白,就还有回头的机会。”“有吗?”哥舒翰叹了口气,“行刺皇子,其罪当诛。我是不怕死,只希望不要连累了我的族人……”卢悠悠:“这你放心李宪既然活着就明白该追究的是谁。只要你日后不再为虎作伥或许可以赦免你……”“赦免?”哥舒翰一怔“他差点死于我的刀下,你也一样。难道你不恨我?”卢悠悠:“说不恨是假的。但你自己也是被人蒙骗,我要恨也该恨持刀者而不是你这把刀。更何况,可多一个敌人就多一份危险,我不想李宪成日活在危险当中。”“刀……”哥舒翰一笑,“也没错。不过……你对他的心意如此之深,还真让人嫉妒啊!”卢悠悠笑了笑,忽然看到天空中划过无数道或长或短的银色光线,星光如雨,绚烂得让人挪不开眼。“流星雨!”卢悠悠正准备许愿,却发现身边的哥舒翰大喊一声,惊恐地看着天边的流星,一个劲地摇头。“是彗扫!这是凶兆,族人会受我连累……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他忽然拔出弯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横切过去,卢悠悠吓了一跳,急忙抱住他的手臂,用尽力气才阻止他。“你疯了吗?这只是流星!”哥舒翰摇摇头,“这是天意……是上天恼怒我,只有我的血才能洗清我的罪,他才会赦免我的族人!”卢悠悠急忙说:“这不是扫把星,只是流星雨。是一种天象而已,隔几年就会有一次,很多人像流星许愿都会实现,这是吉兆,又怎么会是凶兆?”哥舒翰一怔,“真的?”卢悠悠用力点头,“千真万确!你听着——愿哥舒翰能够将功赎过,洗清罪名,以后长命百岁,一生顺遂!”哥舒翰定定地看着她,听她许愿,夜空中的流星变得稀疏起来,最终一颗流星带着长长的尾巴消失在天际后,这短暂的流星雨终于结束。而夜空依旧静谧,无风无雨。卢悠悠看到哥舒翰的情绪平稳下来,抢过他手里的弯刀扔在地上,这才松了口气。“没事了,你可以安心了吧?”哥舒翰:“谢谢你。”“不用谢了。”卢悠悠疲惫至极地挥挥手,“你以后别再发狂就好。你若想真的将功赎过,就得先放过自己,一死了之只是逃避。你要做个逃避的懦夫,还是用于认错和承担责任的男子汉?”哥舒翰深吸口气,向她行了一礼,“我明白了。以后……不会了。”卢悠悠安下心来,抱着小银狐坐回草地上,哥舒翰去收拾了先前被他砍下的树枝,回来守着篝火。看着那不停跳动的火苗,卢悠悠渐渐有些困意,可想到在流星雨下未来得及给自己许下的愿望,又忍不住想起当初和李宪一起摘下的红豆。“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小银狐蹭了蹭她的手心,“放心,他解了蛊毒,一定会来找你的。”卢悠悠揉揉它的脑袋,“要不是你带我及时赶到,他就差点娶了卢婧之,踏上不归路。如今我总算把他抢回来了,改变了他的命运……可我呢?还能不能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小银狐:“只要你想,就一定能的!”“但愿如此……”哥舒翰:“你先睡吧,我守夜。”卢悠悠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可你的伤还没好……要不,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到时间记得叫我。”哥舒翰看着她一双眼半睁半闭的模样,点了点头,“好!”“记得叫我啊……”卢悠悠又累又困,这一天过得太过刺激,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浑身无力,这会儿好容易守着篝火得了温暖,便干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天大的事儿,只要能睡着,总会过去的。第五章逃亡只是一睁眼的功夫,卢悠悠就发现大事不妙,整个人几乎“飘”在半空里,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可耳畔哒哒的马蹄声和上下颠簸的几乎快散架的痛楚,让她困顿的精神为之一醒,立刻发现了自己身处的现状。“怎么回事?为什么绑着我?”她竟然被哥舒翰绑在身前,同骑一匹马,飞快地向前奔驰着。“别乱动!坐稳了!”“放开我!你想干什么?”“闭嘴!抓紧绳子!”她的身体紧贴着哥舒翰坚硬的胸膛,几乎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和灼热的呼吸,感觉到他硬塞进手里的缰绳,更是一头雾水。“你要带我去哪里?难道你忘了,司梧下令杀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你!你还想帮他,自寻死路吗?”哥舒翰却闷不做声,只是打马前行,身子渐渐压低,压得卢悠悠几乎趴在马背上,被颠簸得快要散架,若不是被绳子牢牢地捆在他身上将两人绑在一起,她早就被摔下马去了。他不说话,卢悠悠却不肯就这么束手待毙。“小白!”她暗中召出了小银狐,“快帮我解开绳子!”小银狐从她怀里蹿出来,尖尖的小牙齿在绳子声磨了两下,忽地露出古怪的表情,可那绳子已经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