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是她的菟丝子

    “愣着干嘛，怕我吃了你们不成。”

    席珏扶住额头，看着门口那几个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的彪形大汉，皱了皱眉头，轻轻叹气，“行了，赶紧进来，别堵我病房门口。”

    得到允许之后，张最率先冲了进来，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大老爷们顶着白了三分之一的头发，在席珏床前嗷嗷叫，“席队啊，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

    忽然想到什么，他抹了抹眼角，然后说道：“你都不知道你走之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给我吓死了。”

    “我这个心脏啊，心脏。”张最握住胸口，把手里的鲜花扔在一边，看着席珏，然后摇头，示意身后的李占宁，上啊，来啊。

    还没等李占宁反应过来，席珏就一把把他推到边儿上，翻了两个白眼嫌弃道：“小李，你敢跟他胡来你试试。”

    席珏抬起自己打吊瓶的手，无语道：“我没死，你们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她被几个人逗笑了，嘴角轻轻翘起，开玩笑道：“哎？章兰被抓之后都说了什么。”

    林棹生看了看他们，找个机会想往病房外面走，刚离开席珏的视线，就被她喊住了。

    “小孩儿。”

    正端着一盆水，林棹生停住脚步，明知故问道：“啊？”

    于是整个二队人的目光都放在林棹生身上，给他弄得倒更不好意思了，席珏看出他不自在，便随口说道：“医生没说还有多久我才能吃饭啊，你去给我问问。”

    “啊，好。”林棹生可算得了个机会，向各位友好地摆了摆手，嗖的一下溜出去了。

    李占宁瞥了一眼林棹生，给她倒了杯水，忽然想起席珏刚刚问的那事儿，说道：“认罪了，但整个人也不太正常了，她干爹来警察局找过她，就那个开超市的，袁启民。怎么也不相信平时那个孝顺的干女儿是指使他人杀人的教唆犯，还哭着来求情。”

    他叹了口气，自顾自道：“其实要不是席队你一直在追查这事儿，任谁也想不到一桩七年前的案子能和最近几个案件挂上钩。”

    “所以说我们席队还是，这样的。”张最竖起一个大拇指，咧着嘴笑的跟朵花似的，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严肃道：“但哥还是要和你说，你自己贸然进现场太危险了。”

    席珏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就是怀疑她身上绑炸药，不记得吗，当年宁震的身上，也绑着炸药，如果二队一起，我怕她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我势单力薄，她会轻敌，才会有可乘之机。”

    她说着，看着大家逐渐严肃的脸，笑着缓解气氛，“哎呀，我就是问问进展，大家别搞得跟开会一样。”席珏看着李占宁手边的水果，示意道：“放下啊，拎着怪沉的。”

    张最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席珏看出他的心思，没戳破，轻轻拽着他的衣角，轻声道：“不是因为我觉得欠他的。”她嘴角勾了勾，在他惊讶的目光下，继续说着：“是我愿意的。”

    还没等他说话，就被二队的队员打断。

    “席队，你和张哥说什么悄悄话呢。”

    席珏噗嗤一下笑了，懒懒道：“说你们几个，有你张哥当年那英勇劲儿了，厉害，临危不惧。”

    知道他们席队是顺嘴胡说的，但听见表扬的话几个人还是开心。

    李占宁把水果摆好，放整齐在一边，回头看席珏，忽然道：“对了席队，你说的是对的。”他边收拾桌面，边说着：“我张哥审的章兰，她说，一直在舟滨社区那片儿作案，是儿子就在那儿死的，丈夫也是因为被我们警队抓才判死刑的。”

    他点了点头，肯定道：“确实一直都在报复性杀人，怂恿犯罪，恨死我们这些警察了。”

    “让王月帆致死的安眠药由她磨成粉末提供给赵思雨，万玉杀人后伪装自杀的场面也是她设计的，还有具体细节，等我们回去再说吧。”

    席珏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后来几个人陆陆续续离开房间，送他们走的时候，张最说程局这几周去邻省开会，等回渝城再来看她，让张最来带句好。

    席珏说知道了，笑着说这老头就不能打个电话。

    张最说你还不知道他，就像活在上世纪似的，他对着席珏暗暗吐槽道：“古板。”

    他们走之后林棹生才回病房，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走廊坐了多久。

    席珏看着他忽然说道：“以后如果没有不好意思见他们的话，就不用出去。”她顿了顿，继续道：“不用觉得避讳。”

    林棹生的动作一顿，看着她的眼睛，回复道：“席队，在别人看来，我算是外人。”

    席队与他对视，半晌，忽然认真轻声道：“不用管他们，你是我的人。”

    林棹生不知怎么的心头一热，眼眶发涩，他猛地低下头，听见那话他高兴，但还是暗暗嘟囔着，“还不是呢。”

    床上的人没搭理他，自顾自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然后又盯着林棹生看。

    对比之后还是觉得他好看。

    长得漂亮，做什么动作都好看，切水果的时候也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涩的刚刚好。

    席珏现在腰腹不敢使力，只能亲他，但又觉得不够，就借着上药的功夫，把手探进他衣服里面摸，从脖颈到腰，弄得林棹生身上起火，然后始作俑者不管不顾就睡大觉去了。

    两周之后席珏出院了。

    出院那天张最开车接她，还有林棹生。

    她和张最吐槽，说这阵子怎么总是进医院，看来和当年比不了了。

    张最说这是日积月累，谁叫她平时受了那么多伤，也休息不好，还乱吃东西，活该。

    他透过后视镜看林棹生，最近发现这小孩还挺有意思，不见他跟谁能熟起来，表面看上去好欺负，但似乎也只有席珏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欺负他。

    他好像就把席珏一个人放心上似的。

    席珏救下林棹生那次，张最跟着来医院看过他一回。

    明明都被打成那样，愣是一声也没吭，身体都是淤青，衣服上也遍是泥，新伤旧伤加一起多的数不过来，张最看着他，不知怎么的会想起席珏。

    他们很像，哪儿哪儿都像，尤其不要命那劲儿。

    所以张最一开始是不想让席珏靠近他的，他想着，两个人最起码得有一个人想好好活着吧。

    后来张最才明白，只有林棹生在，才能让席珏好好活着。

    他就是席珏的菟丝子，拔不掉，也扯不断。

    回到家里，席珏靠在沙发上，在腰上垫着靠枕，看着林棹生把东西从门口一件件归位，还有张最送来的新鲜水果和蔬菜，都被他整理好放到冰箱里面。

    林棹生把房间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刚坐下就被席珏一把揽在怀里。他不敢动，怕碰到她伤口，只能哄着她让她松手。

    “我不。”席珏的掌心覆在他腰间，手指在他的腰上不安分地上下滑动。

    林棹生的脸蓦地一红，他盯着席珏又羞又恼，“这里没人看，你就能随便摸了吗。”

    席珏认真点了点头，未经思考就说道：“是啊，你是我老婆，有什么...”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林棹生吻了上去，她发出一声闷哼，舌尖探着他的齿关，湿滑地探着他的，两人呼吸纠缠，他的外套被席珏扯得乱七八糟。

    他的脖颈红得厉害，青筋暴起，下身硬得顶着席珏的小腹。

    林棹生被她撩拨的完全中了招。

    席珏单手支撑着，解开他的裤带，向内侧探去，欲望在触及到他前端湿滑的瞬间膨胀到极致。林棹生的眼尾通红，腰也跟着轻轻扭动，他屁股又白又翘，席珏说他漂亮，怎么哪儿哪儿都能戳中她的性癖。

    指尖顺着探进他的后xue，他仰头含着她另外的手指，舌头在上面打圈滑动，眼睛微微眯起，样子太过色情。

    席珏的手指在他的后xue猛地抽插，进进出出，弄得他后面一张一合，像是另一张嘴巴在吮吸着她的手指。

    林棹生怕她扯到伤口，就跪坐在地毯上自己动，jingye喷的哪儿哪儿都是，他一点点将她的手指吃下，转过头与席珏接吻，口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高潮的时候身上颤抖地再次射精。

    他的yinjing发抖，白色的浑浊一股一股喷出，席珏就在他大腿内侧画画，啃咬他的奶，哑声重复着老婆的奶好香。

    林棹生带着哭腔地反驳自己不是她的老婆。

    结果就是被席珏压在身下又啃又咬，最后弄得浑身通红，jingye斑驳沾在身上，颤抖地叫席珏老公，说老公我错了，别弄了，后面都开了。不过也只是在zuoai的时候，林棹生被威逼利诱，才叫她老公，席珏不服，抓到机会就弄他，让他再多叫几声给她听。

    林棹生这人就是别别扭扭的，席珏想，他明明爱她。

    那就随他吧。席珏笑了笑，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哑声道：“睡吧老婆。明天我就要回去上班了。”

    林棹生没说话，她也没管，下巴蹭着他的脑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于是等席珏睡着后，林棹生慢慢睁开眼睛，在夜里看着她的眉眼，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覆上她伤口的疤，默默道：“席珏，晚安。”

    他顿了顿，轻声喊着，“老公。”林棹生慢慢闭上眼睛，他心里难受得厉害。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怎样爱她。

    他一无所有，甚至是她的累赘。他从未如此厌弃过自己的命运，唯独遇见席珏时。

    林棹生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象，如果那天他没有被捆绑在椅子上，他能为席珏做什么。

    就算松开他的四肢，他又能做什么。

    事实证明。

    什么都没有。

    他感到身上的勒痕难以散去，就如同捆绑在自己身上的枷锁，每一道痕迹都在告诉着林棹生，他只是席珏的负累，没有资格谈爱。

    月光透着未完全阖上的窗帘洒进房间，林棹生再次看清席珏的脸。

    一阵长久地沉默过后，他终于颤声道：“席珏，怎么办，我好像没有勇气陪着你了。”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