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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不知过了多久,严潼才回头望了一眼冰棺中的男人,苦涩的弯了弯嘴角:“父亲,季珩……来长恨殿了。”“在妖渊里的时候,有时候我会想,父亲你真的爱过尤灵吗?要说不爱,你怎会那样疼爱她?要说爱,为什么她身份暴露之后,就宁死也不愿意再跟她在一起?”“父亲,你说过的。地狱里一定都是恶鬼,但人间却不一定都是善人。”严潼垂着眼,声音很闷,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像父母哭诉。“可是为什么啊,你还是离开了那个女人,季珩还是要杀我。”冰棺里的人已经这样躺了百年,面目柔和,恍如严潼初见那人的光景。仿佛他身上那些背叛离弃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严潼忽然自嘲一笑:“说起来,这一点上,我和尤灵挺像的,都一样的自作聪明。”“父亲?如果你知道我是尤灵的亲生儿子,是生来就沾满罪恶的妖帝之子,你还会允许我这样叫你吗?”说完又低声喃喃道:“幸好你什么都不知道。”他深深叹了口气:“百年光阴,姑且也能谈一句平生了。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再去寻尤灵,也不想再认识季珩。爹,我后悔了。”仔细想想,严潼毕生所求,不过一个真心实意嘘寒问暖的人、一盏寒夜凄凄不会熄灭的灯。可偏偏,求不得。闭了闭眼,侧过身子用脸贴了贴冰棺,随手结一个虚境,严潼看着虚境中尤灵愤怒阴戾的脸,眼角泛着红,紧抿着唇。半妖半魔之躯,生来就被囚禁在寒冥之地,是灾难是祸害是耻辱,从来没有人希望他活,从来没有。可惜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竟用了百年来醒悟。水雾结成的虚境之中,是严别枝带季珩来严府告别后的几段情景。严别枝见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走出来,脸上也没什么异色,只当是季珩终于开了窍,把人家姑娘哄开心了。于是高高兴兴的告了别,带着季珩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硬要季珩把随身的玉佩取下来送给严潼,说是就当留个念想。两人无奈的又配合着演了一出难分难舍的戏。季珩不久后就被无契接走了。一年后季珩来信说清楚了他和严潼之间的事,严别枝气的又病了一月,过后又来劝严潼让他别当真,说季珩一定会回来的。严潼点点头不可置否。同年又三月,这时候严潼已长高不少,跟严循一站在一起,已经到了他的肩头。在他十二岁以前严循一还会偶尔来他房里给他送些羹汤,十三后严循一就不怎么来了,常嘱托丫头婢女来,或者让严夫人来。这天晚上,严夫人来给他送消暑的时令水果。最近严潼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晚上总是会浑身发热,背脊刺痛。怀孕三月有余的严夫人最近也不怎么好,经常腹痛难忍。平常严夫人很少来看他,所以他没想到严夫人今天会来。严夫人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此刻她看着赤着上半身躺在趴在床上满头是汗的严潼,眼神阴冷。她把手中的水果放下,反手关上了屋门,慢慢向严潼走去,每走一步都都能听到她紧握的手发出的咯咯声。她紧盯着严潼背上那已经成型的黑色妖翼目光似淬毒一般,语气森寒:“为什么,你的妖翼会是黑色的?”“你果然是个怪物,居然骗我你是女孩。我当初就不该心软!我就知道,我早该杀了你的!从你从寒冥之地逃出来的那一刻,我就该杀了你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腹中胎儿?!严潼,你去死吧!只要我尤灵活着一日,你就休想动我孩儿半分!”从她进屋看见严潼背上那对黑色妖翼时,她就知道两个人之间平静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严潼一定是来报复的,严潼不会让她平安诞下腹中胎儿的。尤灵此时已经不再是平日的温婉模样,眸光狠戾竟如妖物。严潼忍着剧痛挣扎的想坐起来,他痛的几乎发不出声音,但还是望向尤灵颤声道:“娘,我没有骗你,没有……骗你。”“当初我进严府时,是那丫头误以为我是女孩,就给我找来了一身女子的衣服。后来我穿着那套衣服去见娘,没想到娘却对我笑了。我以为娘喜欢我那么做,才一直没说自己的身份。娘……我没骗你。”说话间,严潼已经痛的再次趴倒在床上。一般的妖七岁就会生出妖翼,男妖生黑翼,女妖生褐翼。严潼因为从小身体虚弱,直到九岁才修炼出妖力,从寒冥之地逃出来。十三岁才第一次生出妖翼。尤灵却似没有听见他的辩解,手心反转,再看向严潼时手心已经出现了一把火。蓝色的,来自寒冥之地的妖火。“严潼,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你害我被亲族背叛,害我被妖族瞧不起,害我修为减损差点死在巫妖手里。还不够吗?我不杀你已经是仁慈,你为什么还要从寒冥之地逃出来?为什么还要还害我的孩子?!”“严潼,我尤灵从来不欠你什么!既然你死心不改,那我今日便清理门户!”说罢便将那团妖火打向严潼。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算不算大型家暴现场……☆、再次逼婚严潼妖力不足,那妖火打在身上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痛的蜷缩在床角起不来,突然就落了泪,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可是,我也是你的孩子啊……”尤灵还要再起妖火攻击,外面突然传来严循一的声音:“夫人,童童睡下了吗?”尤灵立刻收起掌心的妖火,警告的看着严潼,柔声道:“你先去休息吧循一,我和童童说几句话就过来。”门外传来严循一爽朗的笑声:“好好好,你们娘俩说心事呢?那我就先走了,你一会儿回来多叫几个丫头跟着,小心着身子知道吗?”尤灵温柔的哎了一声,门外又响起严循一离开的脚步声。“娘,你真的想杀了我吗?”蜷缩在床角的严潼突然看向尤灵很虚弱的说道。尤灵从没正眼看过严潼这个人。在她的眼里,严潼是他耻辱的象征,是她遭受背叛、驱逐的罪魁祸首。她囚禁了严潼九年,严潼一定是来报仇的。可是,他以为的那个严潼,一定不会露出这样凄楚绝望的眼神。他是同时拥有妖魔两族最高神力的严潼,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脆弱的小孩子。尤灵莫名心里咯噔一下,她迅速抛开心里那股不适,看向严潼冷声道:“我不是你娘。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做妖帝的儿子?”严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望向尤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