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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

    —说得轻巧!”

贺虎:“过日子不就图个安安稳稳、和和睦睦吗?这样不够吗?”

“不够不够!我要的是做人上人!她长莺有的我也会有!她不就是扒上了卫国公府的小少爷吗?我会有更好的!”青鸢越说越激动,挥舞着双手,身子不停颤抖,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回身一下子将旁边桌案上的花瓶、胭脂盒等一气儿挥落在地,插着腰怒斥道:“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贺虎低了低头,拳头攥紧又松,终究是没再说什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青鸢一眼,目光在她通红的眼眶上停留了一瞬,缓声说了句:“青鸢,照顾好自己。”说完没再回头,直接离开了宵香院。

身后的青鸢,扶着桌角的骨节有些发白,嘴唇不可抑制地颤抖了几下,终归没说出挽留的话来,最后也只是滑落两行清泪。

“哎哟,我的好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儿?前面客官们已经等你等得心焦了!”老鸨扭着肥胖的身躯摇摇摆摆而来,上前一把拽起青鸢,一路拉着她将她送回到那个万众瞩目的青楼欢场中去了。

***

楼下沸反盈天,楼上众人自然也听到了,纷纷从栏杆处探身往下望。坐在大堂的余书林看着趴在栏杆处的人,大多是青楼的姑娘和恩客,还有几个喝花酒的……连看两遍,余书林都没看到庄南和长莺,心下有些疑惑:难不成今天庄南不在?如果在的话不会一点儿都不好奇吧。

心下思量着,余书林就起身,打算去三楼长莺房中看看。站起来时,余光不知道瞥见了什么,身子就是一顿,他缓缓回头,看清了坐在自己身后那桌的一个青年……眉目很是眼熟,叫什么来着?

余书林揉着额头边走边想,当时庄南还特意过去嘱咐他不要借高利贷……“阁下可是何大牛?”在走到那桌时余书林终于想了起来。

何大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青鸢,几乎是垂涎欲滴了:没想到以前不起眼的一个小丫头在台上这么够味儿,那搔首弄姿的模样儿,比之寡淡如呆木头的长莺可是好太多了!正看得带劲儿,忽然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怒火中烧,不分青红皂白呵斥道:“什么东西?!你爷爷不叫……何大牛……”待看清来人时几不曾滑落到桌子底下去,忙跪下磕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余少爷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余书林听见他呵斥时皱了皱眉头:上次看他还不是这般粗鲁啊,怎么……再听他说自己不是何大牛,不悦就变成疑惑了,奇道:“你不是何大牛?”

何大牛磕头不迭,忙解释道:“小的原本是叫……那个名字的,后来算命先生说了,那个名字不好,与小人相克,所以后来小人改名了。”也不待余书林再问,主动道:“小人现在名叫何鑫。鑫,就是那个三个金的。”

余书林有些诧异地看了这个所谓的何鑫一眼,“哦”了一声,又问:“那你之前借的高利贷还上了?”

听了这话,跪拜在地的何鑫眼中瞬间满是阴鸷,按在地上的双手也死死地扣住了地毯,声音倒还是平静:“回大人话,小的不曾借过高利贷,想必您是弄错了。”

余书林见多识广,又怎会没注意何鑫身体与语言的不协调,眉间又是一皱,却没叫破,只是说道:“起来吧。”然后就上了楼。

余书林走后,何鑫很久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椅子上,提壶狠狠喝了好几口酒,手背一抹,对着台上的青鸢大声叫了声好,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定子扔到青鸢怀中,喊道:“再来一曲!”

余书林站在三楼走廊处,看了看收到金定子后对着何鑫抛了个媚眼儿,令何鑫心情大悦的青鸢,面色先是一冷,紧接着又是一笑:这样也好。自己最是善良了,就让你求仁得仁!

余书林想着此事,敲开长莺房门的时候面上还挂着冷笑,将过来开门的长莺吓的面上一白:“余……余少爷……您来了,庄三公子在书房。”

余书林随意点了下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抖得筛糠似的长莺,也没理会直接去了书房。

庄南的确在书房,只不过……自己已经站在书桌对面一刻钟了,庄南还是没发现自己。余书林一开始还悠悠地翘着二郎腿品茶,慢慢地就坐不住了,他转到书桌后面,探头看庄南手中的书卷:这是什么话本子,能看得这么入神?

君子有诸已而后求诸人,无诸已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人者,未之有也。(第十一章)

这是什么……

余书林伸手翻了一页,却又被庄南立刻翻了回去,拿起笔细细地在旁边做了批注。

余书林以为他早就看见自己了,没看自己翻书页他也没惊讶吗,于是伸手拍拍他肩膀,开口道:“贤弟这是看的什么书?”

“啊!”庄南失声叫了起来,手中的毛笔也抹了书页。

余书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咋……咋了?”

庄南回头看见是余书林,抚了抚砰砰乱跳的胸口,唏嘘道:“余兄,你这是要吓死小弟啊。”

余书林:“我来了一刻多钟了,你没看到我?!”

庄南摇头,又捡起桌上的抹布仔细抹着书页上的墨汁,随口道:“余兄来了怎么不说话,有事儿?”

余书林无语,半天才道:“你在做什么?”

庄南将书卷的封面给他看了看,是五经中的。解释道:“我打算……参加秋闱。”

“啥?!”余书林跳起来惊呼:“秋闱不是农历八月?你这……这还有不到一个月吧?你还去参加啥考试?!”

庄南眼中却是坚定:“我总得争取一下。”

余书林脱口问道:“争取什……么,哦,容王啊,可是……不对啊,秋闱是考举人吧,贤弟,你已经是秀才了?你一个国公府少爷还考过秀才?”

庄南挠挠头:“之前,大哥考秀才的,我觉得好玩儿,也去考了。”

余书林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瞪大了些:“五年前那个十岁神童,考了秀才案首的,就是贤弟?”

庄南更不好意思了,脸有些红:“当时不想入仕,祖父帮忙把这事压下来了,没想到余兄竟然还是听到了风声。”

余书林摇头:“知道的人不多,你忘了,我爹……定远侯他是当年的主考官,阅卷回来后说了这事,还很是惋惜不能收作学生。只是没想到,那人竟是贤弟。”说完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庄南一眼:“你果真是暴殄天物。看来,为了周辰,这些年,你过得真是稀里糊涂啊。”

庄南笑道:“所以,而今我想明白了,自己立起来,努力争上一争,哪怕以后带他远走也能有个养家糊口的本事。余兄……你这是什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