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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胡十八文案:说到老崔家,牛屎沟的社员们无不摇头,惨。四个儿子死的死,残的残,就连老头子也丢了铁饭碗,眼瞅着家里就要揭不开锅。哪知崔家幺妹忽然眼神贼好——自留地浇水,挖到翡翠兰。山里挖野菜,刨到野山参。河边洗衣服,淘到海椰子。……就连“爸爸”,也是她自个儿捡回来的。但靠吃土发家致富的幺妹摊手:不是我眼神贼好,我其实是一只有三百年修为·渡劫失败的小地精。只要吃土补充灵力,小地精就能听懂小草草们说的话。这不,茅坑旁的狗尾巴草说:“你家屋后有株翡翠兰,快死了。”田埂上的牛筋草吐槽:“河里有个傻大个,说它叫海椰子。”掺杂在秧苗里的不育稻很暴躁:“都说了老子是丁克,莫挨老子……得得得小祖宗,我说还不行嘛,对面山沟有两棵老不死的人参。”内容标签:种田文重生甜文年代文搜索关键字:主角:崔绿真┃配角:┃其它:一句话简介:我靠吃土发家致富第1章1970年,春。初春的风还带着凉意,直往领子里钻。崔老太出东屋,缩了缩脖子,闻见院里的草药味,眉头紧皱,“怎么,烧还没退?”“嗯。”回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乌黑的头发辫成麻花辫垂在胸前,把那胸脯衬得胀鼓鼓的。往上是水灵灵的杏眼,粉面桃腮,往下……牛屎沟一枝花名不虚传,可惜……唉。黄柔没空捉摸婆婆的心思,蹙着眉头道:“天亮怕是还得去卫生所看看,牛太医的药都吃三天了还没退烧。”崔老太往手心吐口唾沫,抹在半白的头发上,徒手拢出个疙瘩揪,将藏青色的头巾叠成三角形,在脑后打个结,将疙瘩揪包得严严实实。“去吧,老大家的问起来,就说你去割牛草。”生病的是崔家最小的孙女,大名崔绿真,文邹邹的,家里人都爱叫她“幺妹儿”,腊月才将过三周生日。龙抬头那天受凉病到现在,崔老太实在揪心。她一辈子生了四个儿子,即使最难那几年也平安拉扯大,一个没折损,走出去腰杆子比谁都硬。关键老头子还当过兵,参加抗美援朝还戴过大红花,现在公社邮政所坐班,每个月领着十八块工资,是村里独一份。老大崔建国,是个软乎人,好说话。老二崔建党,有头脑,主意多,还识文断字,在生产队当副队长。老三崔建军,老实巴交,最听她的话。老四建华……唉,结婚第二天参加抗洪抢险,被水冲走……那可是她最得意的儿子啊!话说回来,虽然没闺女,但四个儿子个顶个的孝顺,娶的媳妇也各有所长,崔老太满以为从此就要儿孙满堂枝繁叶茂。谁知眼看着左一个孙女右一个孙女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扒开双腿一瞅,愣是没个带把儿的。一溜儿六个,村里人背后都笑死了。她心里苦闷。“妈,我奶又跟四婶说悄悄话嘞。”西屋一扇木窗下,支楞着一个大大的脑袋,没几根头发,还黄得春天的韭黄似的。“好好听听,都说了啥。”刘惠伸个懒腰,在自家男人腿上踢一脚,“你老娘又搁那儿叨叨,指不定是有好东西补贴她……”崔建国嘟囔一声,留个后背给她。“嘿你咋是木头,你爹昨天刚发工资,今儿就有人上赶着拍马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话说,你爹可是有军功章的,居然才领十八块工资你真信?我们村那谁……”崔建国虽然老实,可这左一句“你爹”右一句“你爹”的刺耳朵,他翻过来斥道:“烦不烦,睡不着起床烧火去,春苗都让你派妈屋里了,还想咋地?”刘惠咽了口口水,想回骂几句,可又理亏,沉默吧,又怕长他威风,正是堵得难受的时候,小闺女友娣趿着鞋过来汇报了。“妈,妈我听清了,奶让四婶带幺妹儿上卫生所呢,还说好了要给她煮糖水蛋,是糖水蛋啊妈……”忍不住吸了口口水,她都多久没尝过那甜丝丝的味儿了。平心而论,老崔家的伙食不是村里最差的,虽然吃不上白米精面,可红薯土豆不少,混着玉米粗面烙饼子,大人孩子都能吃七分饱。但耐不住崔老太喜欢小孙女,时不时补贴点好东西,看得见吃不着,把其他几个孙女馋得不行。同样是孙女,其他三房的都瘦不拉几,唯独把老四家的养得油光水滑白白胖胖,刘惠气得牙痒痒,指着窗外低骂:“老四家的也是丫头,又没多长根啥,凭啥好事全让她占?”友娣低着头,下意识看了看自个儿两腿之间。补丁衣裳只盖到腰间,小风吹,屁屁凉。为啥对幺妹偏疼两分?还不是因为她没爹。想起早逝的四弟,又想起前几天的事,崔建国心头苦闷,背过身去,在婆娘骂声里装睡。就在三天前,跟着当副队长的二弟上市里买谷种,出纳说要拉屎,让他帮忙暂时拎一下装钱的兜,谁知来了个算命的说他崔家大福将至,就要撞大运了。兄弟俩一高兴,跟老头儿聊起来。等出纳转回的时候,发现钱不见了。虽然当时就报了警,查出算命老头儿是江湖骗子,可小偷没抓着,钱影子也找不回来。回村没脸说是被偷的,几个人一合计,就说是被骗的。生产队有赤脚大夫,人称“牛太医”,平时看个头疼脑热不成问题,可这次也拿幺妹的病没法子。大嫂刘惠总说小娃娃发烧是要长个子,捂出汗就好了,不用兴师动众上卫生所。好在婆婆拎的清,黄柔感激的笑笑,“娘放心,中饭请三嫂替我,晚饭前应该能赶回来。”崔家妯娌四个轮流做饭,今儿刚好轮到她。“这些事不用你cao心,谁懒饿死谁。”崔老太提高嗓门,“一个个还躺尸,也不看看几点了,工还上不上?饭还吃不吃?”没一会儿,几间西屋的门陆续打开,儿子儿媳们纷纷起床,泼了冒热气的洗脸水,打鸡骂狗的声音让小院热闹起来。灶房旁的小耳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顶,胖出小窝窝的手无意识的抠着墙上的旧报纸,顶上那个大大的黑黑的“晚”字已经被抠得掉色了。黑白套红的可舍不得糊墙,整整齐齐码放在东屋,用爷爷的红军帽压着,上墙的只有……幺妹认字儿。残存的记忆告诉她,墙上所有的字有一个算一个,她都认识。可具体啥意思她不知道,反正一看到字,脑海里就冒出它的读音来。“幺妹醒啦?”前一秒还百思不得其解的小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