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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覆去洗牌。他安静孤僻,与这热闹场子格格不入。赵云今看了会,只觉得那人玩牌的手指分外修长好看。男人将扑克放到一边,叫服务生点了杯牛奶。他端起牛奶转过头来那一瞬间赵云今才发现,那不是什么男人,而是个少年。英挺的眉峰,冷峻的侧脸,神情疏离,赵云今盯着他的脸,心脏快速跳了几下,但几秒后就恢复如初,她说不清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可她想不起来了。少年朝角落里一扇标着闲人勿进的工作间走过去,赵云今看他进了门,四十分钟过去,他没出来,又进去一个端着牛奶的中年人。她笑了笑,明白那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的天地,她学着两人的模样跟路过的服务员点了杯牛奶。赵云今推开工作间的门,里面空间逼仄,少年和中年男人都不见踪影,只剩两个年轻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打牌。赵云今摘下头顶的棒球帽,敲敲桌子:“帅哥,看见我男朋友了吗?”纹着花臂的男人在看墙上的电视,他转眼看见她那张美艳的脸,不怀好意地笑:“你看我们两个哪个长得像你男朋友?”赵云今:“哥哥,我亲眼见他进来的,你可不要告诉我他不在这。”另一个男人戴着条假金链子,面色凶恶,他翻了翻手下的记事本:“你男朋友叫什么?”赵云今笑吟吟说:“在我之前没多久进来的,穿黑衣服特别帅的那个。”金链男盯着她,目光一下凉了:“身份证给我看看。”赵云今打小见惯了这眼神,在孤儿院半大的孩子身上、在林清执收押的犯人身上都见过。——恶意昭昭,且毫不避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说不准这男人和那少年是认识的,赵云今思索了下,谨慎地改口:“准确来说他现在还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最近在追他,他对我爱答不理的,可他越不理我,我越想缠着他。”她扬了扬身份证:“我来给他买单的,哥哥,给我个机会吧。”纹身男瞥了眼她身份证,上面的住址是西河市的高档别墅区:“有点意思,你说你是为了追江易来这种地方?哥哥劝你趁早回头,那小崽种没有心,于水生这么多年都没养熟,你喜欢他——”男人乐了:“——别给自己找罪受。”“想进去可以,把手机身份证压我这。当然,你要是怕了,现在出去也来得及。”赵云今爽快地把手机撂在桌上。男人做了登记,拉开柜子后隐蔽的小门让她进去。赵云今走后,金链男皱眉:“就这么让她进去了?”纹身男指着她的身份证:“人家条子都主张人道主义精神,再怎么想查封咱们也不会找个小妮子来探路,更别说那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你放心,我鼻子灵,那妮子身上没有好人味,我一闻就知道,跟江易那崽种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大小姐上赶着付钱,你就让她去,谁他妈跟钱过不去呢?”……赵云今进了KK娱乐中心的地下层,灯火辉煌,房间敞亮,一眼望去几百平的空地摆着各式各样的赌博机器。她拿着纹身男开的条子过了检查,饶有兴趣游走在形形色色的赌徒之间。有人推来筹码,先玩后付,赵云今随手拿了几个,找了个离得近的台子。荷官拿着骰盅上下摇,赌大小,赵云今压了大,荷官一开,她几百块的筹码输得精光。赵云今甜甜地说:“jiejie,我第一次来,你不好欺负我的。”荷官衣着性感,妩媚地笑:“小meimei,赌场有赢就有输是常态,你再玩一局吧,说不准运气就来了呢。”服务生端着筹码从旁经过,赵云今又拿了几个,还压大。荷官再开,她依然输了。赵云今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剥了个新的塞进嘴里。她抓了一把筹码,看也不看,直接按在“大”上。荷官掀开骰盅,三个一:“小meimei,你今天骰子的运气不好,还是去那边玩扑克吧。”赵云今冷笑。不远处的台桌一阵吵嚷。“又赢了!”“他连赢多少局了?看桌面堆的筹码怎么得有二十几万了吧!”“这桌是KK的老板做庄,恭叔今天赔惨了。”赵云今看过去,只见纹身男嘴里那个叫江易的少年人稳居赌桌的一头。他目光沉稳盯着手下的牌面,嗓音冰凉:“我十万开你,敢跟吗?”对面的男人脸色一白,直接把牌摔了:“老子不玩了,老子玩一晚上都没事你一来就输,谁他妈敢跟你玩?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鬼?”他刚刚那几局几乎把裤子都输光了,现在又放出这种话唬人,这下彻底没人敢和江易玩了。对面位子空着,江易唇边弯了个淡漠的笑,他揽了筹码,去结账台算钱。少年身形瘦削,站姿却挺拔,他眸光清醒,清晰区别于赌场内或神色颓靡或欲.望高涨的脸。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进了后台。江易低头,从裤兜里掏出盒皱巴巴的香烟,他撷了根柜面上的火柴点烟,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出是老烟枪。他那双漂亮的手指玩牌可惜了,夹烟时倒有几分香港老片里男星飒爽性感的味道。赵云今心想。工作人员拎给他一袋现金,江易叼着烟刚要出门,几个男人拦住他:“稍等,恭叔找你。”江易回头,一个穿暗红色唐装的中年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稳稳坐在那张赌桌对面的红木交椅上。他看上去慈眉善目:“阿易,夜生活才刚开始,别急着走啊,我跟九爷老交情了,今天来我这玩,怎么也不说声?”“恭叔。”江易规矩叫了声,可眼底神色却桀骜,“对不住了,还要赶回去陪九叔吃宵夜。”恭叔笑笑:“九爷一向胃口大我是知道的,你带回的这些钱未必能填饱他。不如这样吧,恭叔陪你玩一局,你赢了,钱带走,我再追20万给你,就当是送给九爷的礼。如果输了,把钱留下,恭叔的赌场才刚刚开业,经不起你这样折腾。”江易说:“听恭叔的。”他把袋子扔在脚底,布袋的拉链坏了,露出一沓票子。周围人管不住眼,视线偷瞄过去,仿佛看一眼能打个印,那钱就是自己的了。恭叔沉声说:“三张牌,比大小。”江易掐了烟,不说话代表默认,荷官发牌,他去勾。恭叔眼皮子掀了掀,等他手落在牌面的那一刻,似笑非笑开口:“阿易,恭叔老了,但眼还没瞎。”“赌场赌场,讲的是一个运字,赌的是钱,也是道义。”“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