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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8

    是我逼你?”

逼唯一的儿子离开喜欢的人,逼他受自己的cao纵。

祁遇白没看自己的父亲,视线停留在皮鞋前端,缄默片刻后终于开了口。

“是。”

祁父听到这个字明显大感意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蹙眉问:“你说是?”

“是。”祁遇白又重复了一遍。

他不甘心,不认命,还想再回到柏海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爱自己想爱的人。

“你……”祁父言语一滞,顿了好一会儿说:“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祁遇白笑了一下,“我看着像好的样子吗?”

打着为一个人好的幌子,凌驾于他的意志之上,这种好未免叫人难以接受。

祁仲辉反问道:“我是你的父亲,我难道会害你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和你mama这份苦心。”

换作平时他早已发作,可瞧着自己儿子如今这副模样,却也没法说出什么重话。他们父子终究连心,儿子痛苦,身为父亲又岂能好过?

“说实话我不知道。”祁遇白语气淡漠下来,从里到外都在抗拒着这份好意。他说:“我不知道这究竟算是苦心还是偏执。”

或许他们父子俩都得学习如何放下对过去的偏执,努力过好如今的生活。

“你说我逼你,那就算我逼你吧。”祁父坐到了祁遇白身边,抬手在他肩头拍了拍,“你放心,那些照片永远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也不会有任何人去为难他,只要你别再过上以前那种生活。这一点我以父亲的名义向你保证。既然回来了,咱们父子就该把过往这一页翻过去。想想我们以前一家人开房车出门,去郊外野骑,去岛上潜水,哪像现在这样敌对?”

疾言厉色地将人逼回家后,就该轮到怀柔政策上场了。祁遇白心里很清楚,他的父亲并没有真正放下母亲的死,并没有真正消除与自己的隔阂,只是为了暂且稳住他而已。

“况且你做得很对。”祁父接着道,“不适合的人,就该懂得适时放手,这也是为他好。对自己有这份狠劲,才像是我们祁家的人。”

祁遇白没再多说,只拂开他的手说:“我想上楼休息一下。”

他站起身来往楼梯走,窗外刺进来的晨光扎到眼中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双眼。

不知道这一刻柏海公寓里那个生着病的人是不是已经醒了,有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走了,有没有看见自己发的消息。这样一个有些难熬的漫长早晨,不知道他是会没出息地掉眼泪,还是收拾心情自我疗伤。

想着想着,祁遇白的烟瘾忽然没有征兆地发作,连骨头缝里都透着不适,只想走到无人的房间里好好地抽上一支。因此他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楼梯。

“遇白!”

祁父在身后久违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第55章

冬意渐远,春寒料峭。

这是林南进组的第三周,也是他跟祁遇白分开后的第25天。

他没有搬回自己租的那套小房子,而是提早几天进了组,用工作来让自己的心缓一口气。忙起来就好了,忙起来就没空去想没有结果的事情和无疾而终的关系,然后才会慢慢到淡忘的阶段。

剧组里每天忙得人仰马翻,他身为男二又戏份吃重,超时三四个小时都是常事。就连经纪人要跟演员统筹争执林南也拦着,口中说着年轻人吃点苦没什么,心里想的却是还不够。

工作量还不够,不够他把那个名字扔到九霄云外去。最好再多来一点,像银针或纤毫一样插满他时间的每一个缝隙,风吹不进水泼不进那才算好。

凌晨一点,何珊小碎步跟在紧裹外套的林南身后提着大包小包几样东西。明明气温还不到十度她就已经心急地穿上了碎花细斜纹理织裙,本想着用跳脱的色彩为这个无聊又沉闷的剧组添上一点儿活泼,谁知等来的又是严重超时的一天。

说无聊又沉闷是因为这个剧组的人“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这是何珊的原话。

的确如此,这个剧组的人仿佛都是天生的工作狂,拍起戏来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场面宏大等于经费紧张,光是搭奇幻实景就花进去好大一块预算,主演比戚嘉文要价还高自然又是经费的一个大头。林南就只能吃些亏,咬牙跟上剧组的进度。

保姆车的车门被嘭一声拉上,何珊将手里的包包往后排一甩,手里拿起一个云朵形状的靠枕撅着嘴道:“开车!真是烦死了烦死了,每天都搞到这么晚,催命一样的赶戏,后面是有鬼在追吗?”

林南比她先一步上车,照例坐到了角落的位置,拿过一旁的小绒毯盖住膝盖,阖眼将头靠在了车窗上。

最近连天拍山中茅屋片段,还有落水的戏份,他的关节冻得有些不太舒服。何珊见状熟练地从包中掏出两个自热暖宝宝,手探到毯子下面一边一个贴到了他膝盖处。

林南没移动身体,眼帘打开朝她笑了笑。

“南哥——”何珊见他睁开了眼,抓住时机打算问他两句话。

“你怎么样啊,确定不用我让菁姐跟剧组通通气吗?”

就像苹果总是从里面烂掉的一样,最近林南的状态外人看起来可能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只有何珊才知道他有多不好。

三周前的那一天是她第一次进柏海公寓内部。以前接林南时她只在楼下等,那天踏进门时先是被公寓内豪华又冷清的装修风格惊了眼球,后来又被躺在床上的林南吓了一跳。

眼睛肿成核桃大小的林南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烧到39度,手脚发麻,全身无力,跟何珊说上两句话中间总要停下来咳一串,就连换衣服也艰难,休养了整整三天才好一些。

何珊不知道这样状态下的林南是如何被独自留在家里的,她在心里早将祁遇白骂得狗血淋头,当着林南的面却只字不提,唯恐他更添伤感。

“不要紧。”林南闭着眼摇了摇头,“不用去跟剧组讲。”

望着林南疲倦的模样,何珊无声地叹了口气。

从片场回酒店这段路不长,凌晨的小路上除了野猫土狗就没有别的伙伴,只剩下剧组的车了。空气里弥漫着让人难受的安静,而且已经不是第一天如此。准确地讲,这次拍摄雁来阁,林南的状态一直非常不好,跟上一回几乎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上回拍戏时林南还什么也不是,可他每天都精神百倍,眼睛里宝石一样的光彩耀目夺人,闲暇时除了钻研剧本就是讨论拍摄细节,甚至被剧组的人知道了他跟祁遇白的事也淡然处之,仿佛外面狂风暴雨都与他无关,而他只要精彩地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那时的日子明显是充满盼头的,每一天都离目标近一点,一步步走得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