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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晃一下……厉建国被这么一看,只觉得整颗心都酥软得发疼,哑着嗓子轻轻地问:“真的害怕?”苏晏往后缩。但厉建国的手早就摁在他的后腰上,无处可逃,只好抬起眼轻轻地点头:“你发脾气的时候,真的好凶好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郑重其事的样子简直太过可爱。厉建国忍不住想逗他,便问:“有多凶?”一面问一面曲起手指隔着薄薄的校服衬衫戳苏晏的腰眼。苏晏小小声地“哎”了一声,便知道厉建国没和自己较真,吊着的一口气放下来,立刻就被挠得咯咯直笑,在贴着厉建国的胸口扭来扭去:“别……”可厉建国手一停,他气还没喘匀,就伸手把眼睛往斜上方拉,粗着嗓子:“你就这样:苏晏!过来把这题做了!眼睛还要瞪……”话没说完,厉建国威胁般地勾一勾他的衣角。苏晏笑着往他怀里滑:“哎别!阿国哥哥我错了我不敢了……”厉建国搂着他椎骨突出的后背失笑:“那以后都不凶你了好不好?不压你做题了好不好?”苏晏立刻顿住。滞了一秒。猛地撑起身,攥住厉建国的衣襟:“我以后都乖了。叫做什么题目就做什么题目叫做多少就做多少你别……”厉建国愣了一秒,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他会错意,看他吓得迸出泪来,赶紧蹲下来哄他:“想什么呢,我又不是要丢下你不管。你想,我也是学生啊,才比大不了两岁,和你学一样的课本,能比你强到哪里去呢,补习这么久都没什么效果……”“有、有效果的……我以后,以后都自觉做题……”苏晏脸都白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紧紧揪着厉建国的衣摆不放手,一下就拽的皱巴巴的,“你、你别……”“真不是。”厉建国只觉得苏晏每一滴眼泪都是强酸,落在自己心尖上,一滴就烧出一个焦黑的空洞,滋滋地冒着刺鼻的白烟,他只能手忙脚乱地去擦,又怕一急下手重了把苏晏的脸颊揉红了,碰到那柔软湿润的脸蛋上手都在抖,“你听我说,这种事还是得专业的来,你看,我给你补习,效果又不好,我脾气还急,让你害怕。我找一个专门的老师给你补,效果又好,又不用被我凶,不是很好嘛?”苏晏还是抓着他不放,不说什么,就是鼓着嘴,眼巴巴地看着他。厉建国没办法,只好又说:“你每天补习我都在旁边陪你,老师凶你我就帮你怼他,好不好?”苏晏这才渐渐松开手,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厉建国摸了摸他手都凉透了,掌心全是汗,心疼得不知怎么才好。把他的手抓过来笼在掌心里暖着,又让靠在自己肩上,安抚地摸他的背:“你说你是不是傻,怎么就会想到那里去。讲道理,你想想,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想过要丢下你?”听到“丢下你”三个字,苏晏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指,在他颈侧用力蹭了蹭眼泪,窝在他的怀里说:“那你以后也不可以丢下我。”“想什么呢……”“你说,”苏晏“嗖”地抬起头,大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他,“以后都不会丢下我。”厉建国被他看得没有脾气,顺着他的话说:“绝不丢下你,你什么时候要我,我总在的,这样行不行?”苏晏蹙了一下眉,像还是不放心,抓着他的手:“你发誓。”厉建国把手抽出来,做了个立誓的手势:“我发誓。”苏晏又盯了他一会儿,垂下睫毛,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地说:“如果你违背誓言了,我就,我就……”“不会的。”厉建国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又摸了摸他的背——背后的伤基本上好了,只留下几个淡淡的痕,摸上去已经感觉不太出来,反而皮肤下凹凸的脊梁和肋骨触感鲜明,“我怎么舍得呢?不会的。”以往只要厉建国这样摸一摸,苏晏就会平静下来。可今天苏晏却还是紧绷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深深地看进厉建国的眼睛里,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丢下我,我就去死。”厉建国就算再迟钝,这下也知道不对劲了。仔细想想从今天一整天苏晏都有点奇怪:平时他并不这么招惹人,上了中学一直都努力做个“正经的好学生”,向年纪比他大两三岁的同班同学们看齐,很久没有这样易哭爱娇了……他立刻就警觉起来:“怎么了,晏晏?是不是谁对你说什么了。”这是一个陈述语气的问句——问题的实质并非“是不是说了”,而是“谁说了”。苏晏摇头:“没有。”笃定又坚决。但他的背脊还被厉建国握在手里。薄薄的皮rou下,一点点细微颤栗和瑟缩都藏不住。厉建国盯着他看了片刻,看他厚密的睫毛已经隐约晕开点水汽,不敢再逼问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把苏晏整个包进怀里,严密地裹住不然他动弹,靠在他耳边,压着嗓子慢慢地说:“晏晏,要是有事,或者有人找你说什么,一定告诉我,不要自己胡思乱想。我亲口说的才算数,知道吗?”他的怀抱温暖又厚实。安全得像是可以遮挡一切风雨的港湾。苏晏忍不住往里又拱了拱,拽住他背后的衣服,窝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苏晏这边问不出所以然,厉建国只好另辟蹊径。这个蹊径辟得比较大刀阔斧。多一半友人一时都知道他的苏晏被人吓唬了,一个个都急着找“最近没和苏晏交谈过”的不在场证明。楚玄看他那急吼吼的模样甚觉有趣,忍不住揶揄:苏晏只是被放了两句话,又不是被拖小巷子里打了一顿,你至于吗?厉建国冷着脸果决地回答:很至于。瞥了楚玄一眼又说:不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当然不心疼。有我在,谁要敢把他拖小巷子里?敢动一动这年头,我就干死他全家。那眼神割在身上宛如薄而锐利的锋刃,掀起皮rou直剜骨膜,就连楚玄这样家里黑白两道都沾一点儿、一言不合就和人动手的老油条,也不由疼得打了个哆嗦。捏着眉心定了定神才说:知道你心里急,可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也不是个事儿——你看看,你折腾老半天,除了把周围兄弟都得罪了一圈,还落着什么好了?照这效率,等找到了人,黄花菜都凉透了。这话又直又刺。厉建国起先不太乐意,后来发觉他话里有话,只得耐着性子听完,好声好气地问:那楚哥您说有什么着吧。又是“哥”又是“您”,楚玄当场“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得了厉建国,能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