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9
兄,在长白山一带常见他的侠踪,却不知其名姓,故而都唤他作天池老人。穆成风与他同门学艺,师兄弟性情却不尽相同。他们师父在世时也看出这个二弟子心胸狭窄且醉心名利,于是嘱咐大弟子督导其言行,让其不至走上邪路,也尽可能保全其性命。穆成风在武林中闯出名号后,暗地里也做过一些有违侠道之事,有一桩撞到他师兄手里,遂让他立下誓言,终身不得离开百丈崖半步。后来穆成风欲向叶子昀与罗隐二人寻仇,却苦于受誓言所迫,不能下百丈崖,故而修书一封让人送往关外,请这位让他既恨且惧的师兄前来中原,只言道他为两个晚辈折辱,身受重伤,请天池老人看在死去的师父以及同门的情分上,为他讨回公道。他们师兄弟久不曾往来,天池老人行踪飘忽,送信之人也未能及时将书信交到他手中。辗转数年过后,天池老人从深山中出来,才接到了师弟的传书,欲先往百丈崖一探他的伤势,顺道问清原委,却不想途径此地,竟让他遇见了洛秋颜的后人。二十多年前,他正值壮年,漂泊江湖孑然一身,偶遇佳人也曾心生恋慕之情,然而一路目睹了洛秋颜与叶知秋二人的情感纠葛,早知无望,也就从未表露过心迹。当年旧事,不好在洛叶二人的后人面前道来,然而如今故人已不复得见,难免心生感伤。直到被老友一言点醒,遂决心先南下探访那不争气的师弟的去向。作者有话要说:☆、三四、江都待到冰雪开始消融时,他们也决定启程返回南方。叶子昀的故居在苏州,父母的墓也在江南。去岁无人祭扫,如今他人既已回来,不可忘却了身为人子的责任。这天才过了江,就遇上了一位故人。沈红一如往日一般英姿飒爽,走进客栈后一眼就望见了罗隐,走过来后敛身为礼,盈盈笑道:「罗大哥,一别将近半载,小妹始终未忘那日在江宁府中指点剑法的恩情,无时无刻不惦记在心头。」罗隐动作微顿,然后还了一礼,并未多言。那日在江宁府中偶遇易水盟与飞鹰堡的冲突,叶子昀写下十三招剑招,指点沈红以怅情剑法击退了雷啸。当初虽想到易水盟的人会猜想此事是他所为,然而他从未想过贪他人之功,也无法在面对沈姑娘的郑重致谢时能心安理得地受了。叙旧过后,沈红又提起了一桩事,说是数月前接到罗隐传书后,安排了人手细细打探,终于在江都发现了那位疑似杀手之人的行踪。罗隐忍不住往客栈二楼看了一眼,真不知那人借着他的名义,做出了多少事来。沈红却似不曾看到他的神情变化,继续说道:「叶盟主过世前,一直在追查某个杀手组织,前些日子终于确认了其总舵的所在」罗隐听到「叶盟主」三个字,才把心思拉了回来,听着沈红言道:「与盟主当年所料不差,也是在江都。」罗隐当年为寻药一走就是半年,并不知晓那半年的时光里叶子昀在易水盟中做些什么,如今听闻此事,微觉恍惚,略微定了定神,问道:「沈堂主眼下是为此事,欲往江都去?」沈红微微颔首,却又道:「但我此行名义上是为了另一桩事,不久前穆成风也死在了江都城外,江湖传言说是当初从易水盟逃走的内应为穆成风所害,因而冤魂回来索命。」她的脸上闪过冷冷的讥诮之色,冷然道:「鬼魂杀人不过子虚乌有之说,江湖中从来能杀人的,不过是人心中之鬼。」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内,叶子昀与翻窗而入的青年相对而坐,他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淡淡笑道:「今儿的事是你的主意,还是沈丫头的主意?」靳言规规矩矩地坐着,可以明显地看出拘谨来,若还有旁人在场,断然看不出这位就是凭借一人之力击退了穆成风而名扬天下、被江湖中的年轻人视作崇拜的对象与追赶的目标的易水盟的靳堂主。易水盟中的兄弟不分彼此,亲如一家,然而叶子昀之于靳言更是有着亦师亦友的情份,故而重逢的惊喜还不及品尝,心中先已忐忑不定地不知如何解释此番唐突的举动,听到叶子昀这句轻描淡写的问话,他却嚅嚅地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一介男儿丈夫,岂能将责任推给女流之辈,换作平常时自是要一力承担下来的,然而在叶子昀面前却从不敢有半句欺瞒。就如同书塾中被先生问功课的孩童一样,免不了心中发虚,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如实答道:「是我们二人一起商议出来的。」那日江宁府中未曾照面,而庄岚在旁提醒道,指点沈红剑法之人极有可能是罗隐,两人遂找来客栈的伙计,仔细追问让他传递信函的是何人,伙计所述之人的形貌衣着听来也与罗隐极为吻合。然而回到苏州易水盟中后,沈红再与靳言二人谈论此事,想法却又有了不同。众所周知,罗隐的剑法举世无双,又与叶子昀是莫逆之交,猜想他知晓叶子昀的独门剑法并指点沈红是顺理成章的事,然而,靳言沈红年龄最幼,两人的武功是叶子昀亲传的。旁人提及叶子昀的武功只有深不可测博大精深等泛泛之辞,他二人的体会却要深得多。纵使罗隐见过怅情剑法,那日写下十三招剑法之人也不会是他。而叶子昀养伤期间,靳言也时常随侍左右,聆听教诲,也因此与罗隐的接触较多,对他的了解也远胜于其他人,在他看来,罗隐不是会模仿旁人笔迹之人。待到太原之行后,也就看得更为清晰明了。他们知道叶子昀从未让罗隐介入易水盟内部事宜,故而「借走」易水令牌,一路上借易水盟的名义行事,都不像是出自罗隐的手笔。然而当年叶子昀在易水盟中遇刺,是众人亲眼目睹,后事也是他们一齐cao持的,如今他们二人的这个念想难免太过匪夷所思,然而众兄弟一向心意相通,尊重彼此的想法,无人嗤笑荒诞不经,两位副盟主也安排人手留心罗隐侠踪何往。罗隐在太原品剑大会上露面一事,铁羽卫早已飞书到苏州,随后却在太行山失去了罗隐的行踪。「我曾往君山求见娄少庄主,问起罗大哥的行程,然而他只推作不知。」娄珩与易水盟诸位堂主素有交情,如今靳言再提起这人却忍不住在心中骂上两句滑头。叶子昀微笑不语,娄珩看上去玩世不恭,其实行事极为稳妥可靠。而且他这人长袖善舞、知交遍天下,却偏偏对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罗隐一见如故,在叶子昀的一众朋友中,昔日就属这位娄少庄主与罗隐最为相熟。罗隐既不想透露行踪,即使是易水盟的人也难以从娄珩那问出消息来,也是可想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