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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问道:“然后呢,您做了什么?您和司令说了什么?”皇储站起身来,两条原本搭在一起的长腿迈了两步,便俯视压迫着李斯科。“正如您所见,”他手轻轻一扬,“我摘掉了面具。”随着轻飘飘的落地声,李斯科第一次完全看到了皇储的笑容。河岸基地的司令,正如天琴座每一个军人,无论是炊事兵,文艺兵,将级军官或者服兵役的下士,一样以深刻而热烈的情感爱戴着永远的战神游不殊。在百年战争时期,他只是个童子军,以一种同龄人难以想象的狂热为部队募捐,胸前永远别着游不殊的纪念章。很多年之后,这种无与伦比的纯粹感情经过政府的宣传,以及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利用,成为他晋身之资的一部分。但难以言说的是,自从战争结束,游不殊退隐之后,他就再也难以感受到那种伟大的激情。直到今天。一颗平平无奇的电磁轨道炮引起的太阳风暴导致军舰的攻击系统暂时失灵,他懊恼于自己疏忽的同时,已经下令士兵立刻装备近身武器,准备军舰内的防御作战。但是指挥室传来了通讯的请求,发起人竟然是伪帝国的领导人。打开通讯系统的那一刻,像秋天森林里的风一样呼啸而至,那久违的情感几乎让他落泪。皇储殿下,一身黑色的军装,武装带束得齐整,眼间的神气,下颌的锋芒,正如同他小时候在军队宣传画上看到的游不殊,极盛之年的游不殊。或许不应该叫皇储殿下,他其实非常熟悉这个人,曾经在河岸基地,他被当作是游不殊的接班人,他的一言一行都被拿来和他的父亲比较,司令甚至因此暗暗失望过。但他从没像此刻一样发觉这两个人竟然如此相像。“游竞。”司令尽量镇定地吐出这个名字,“好久不见。”皇储抿起一个笑,淡淡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游竞了。”“那你是谁?”“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齐知闻唯一的血脉,喏,如果你问名字的话,在我登基之前,或许会给自己再起一个。”他想听什么?司令官冷酷地想。第87章“司令大人,以叛军的规模,您完全不需要亲自出征,何况把精锐力量全部派出,一来造成我们内守空虚,二来消耗太大,我们今年的军费预算已经吃紧,奥菲斯那边可不会……”年轻的副官亦步亦趋跟着全副武装大步走向主舰的河岸总司令,急匆匆地劝说道。他剩下的半句“可不会因为几个小打小闹的臭虫增加今年的军费”还没有说出口,总司令已经冷不丁地停住,手入怀,掏出枪回手便指住副官,吼道:“你知道个屁!”他呼吸都比往常粗重了些,眼睛放出敏锐的光,吓得副官不由得后退一步,紧紧地闭起了嘴巴,准备跟着司令登舰。司令一振手中的枪,把他又往后逼退了些:“你留守。”副官瞪大了眼睛,正准备为自己争辩两句,司令的口气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如果主力没能返航,把所有地面设施和军用仓库全部炸掉!撤离到奥菲斯,告诉那里的人。”他握住副官的肩膀,俯身到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个短句。副官像是被咒语化成的石雕一样,他维持着那样深沉复杂的惊愕表情,目送司令大氅翻覆,头也不回地登舰而去。两个恒星时之后,两军正式交火。在天琴座宏大巍峨的银色舰队的面前,叛军们鱼龙混杂的杂牌军显得格外可笑而毫无胜算,河岸军在司令的指挥下从双翼缓慢地包抄叛军,试图一网打尽。河岸基地的监控室已经有人在开缠着胜利丝带的香槟了。只有副官还一脸高深地观看战局。他走到3D影像之中,置身在两军的最前线,几乎是玩味的眼神在看着两军交火,军舰在激烈的攻击之中变得逐渐千疮百孔,宇宙中充斥着一种无声而无形的可怕,激光武器那慑人的轰击效果之中,副官平静的模样如同高大而无情的死神。忽然,那种幻象消失了,房间恢复成原来空荡荡的样子,有人一眼瞥见,猛然站起身,带翻了椅子,指着通讯终端惊慌地说:“联……联络中断了。”工程师几乎是从桌子的另一侧跳了过来,扑向通讯终端,他手指如飞,脖颈上很快有了汗水。终于,他缓滞地转过身来,面如死灰地宣布:“不是终端的问题。”不是终端的问题。每个人都迅速地意识到这句话的可怕。不是终端的问题,那就是战场出了什么问题。愣了半天之后,终于有人第一个回过神来,颤抖着问:“我们要不要……增援?”他话音未落,房间里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整枪的声音,每个人都握紧了自己的武器,恐惧紧张化成坚毅,齐刷刷地看向副官,就等着他的一声令下。副官无声地扫过这房间内的军官们,他们几乎都没有经历过战争,青涩的脸上有一种不熟练的顽强,他吐出一口气,挥手说:“说不定是他们刚好经过黑洞附近,所以通信波受到了拦截。再说,河岸的大半兵力都已经投入战斗,若是精锐军真的……真的遇到了问题,即使支援又会有什么用?”他斩钉截铁地吐出了几个字:“我们等!”没有人再说话,没有人再坐下,更没有欢笑,香槟酒冷冰冰地沉在冰桶的底部,整个基地指挥部都像沉在冰桶的底部,每个军官的肺都像灌满了水那样沉重窒息,时间从没有这样难以忍受。直到终端叮地一声再次亮起,影像再次在空间内铺展开,主舰像骄傲又漂亮的巨型海底生物,带着一群小鱼,缓慢地驶过河岸基地北方的七颗连星。蓦然有一声欢呼爆裂开来:“他们回航了!”那声音像一飞冲天的鸟儿,扬在半空突然被一箭击中,尾音直直地掉了下来,回到那压抑的平静。军官们面色灰白地看着主舰像一条美丽的鲸鱼一样在他们之间曳尾游过,得意洋洋地向每个人展示它流畅的侧面曲线,在舰身之上,一如既往地绘着一面无与伦比的国旗。可这次,那是帝国的国旗。在军舰上亦有人在喝酒。酒液澄澈得如同流动的黄金,倒入皇储手中的水晶高脚杯,李斯科优雅地把酒瓶扬起来,正想转向克罗托侯爵,皇储伸出另一只手,把克罗托的杯口掩住,言简意赅道:“他还没成年。”克罗托难以置信地看向皇储,只得到了一个无法反驳的斜睨。他可怜巴巴地捧着自己的酒杯,眼睁睁地看着仆人给他满上果汁。李斯科痛快地自斟了一杯,旋身向皇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成年不可以喝酒,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