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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饺子没坨吧,我让老板用热水焯了一下。”于洋劈开一次性筷子,“唔,是么。”“嘿嘿,你不知道吧,生活小窍门,以前我哥们儿告诉我的。”于洋张嘴吃了一个饺子,韭菜特有的味道充斥了口腔,说不上讨厌,但是他并不怎么喜欢。他其实知道,这个窍门他也曾经告诉过郑邵峰。郑邵峰最喜欢吃他包的饺子,他曾经把煮好的饺子用保温盒装着给郑邵峰送到画室,记得郑邵峰当时很开心,打开饭盒饺子居然没坨,还逼问他怎么做的。记得当时好好炫耀了一番,故作神秘,那时候自己的表情可能就像顾以辉这样吧。“怎么了,洋哥?看我干嘛?”顾以辉摸摸脸,“脸上有东西?”“没有,”于洋低头吃饭,解释说,“愣神了。”“想什么呢?”顾以辉笑着问。于洋没回答。顾以辉没趣儿的挑挑眉毛,找了一个新话题,“我也想吃韭菜鸡蛋来着,但是那家店没有了,我记得谁爱吃茴香的来着,随口就要了茴香的。”于洋看了一眼他的饺子,“茴香猪rou的?”“嗯。”顾以辉戳了戳饭盒。“那咱俩换吧。”于洋调换了两人面前的饭盒,他自己喜欢吃茴香的,可惜,郑邵峰从来不记得。“没事没事,洋哥,我吃茴香的吧。”于洋吃了起来,“我喜欢吃茴香的。”“啊?”顾以辉问,“啥?”于洋解释说,“我不喜欢吃韭菜,我喜欢吃茴香。”顾以辉放心的吃了饺子,“哦哦,那你为啥说吃韭菜的。”于洋一愣,然后如实回答,“习惯了。”顾以辉点点头,默默地吃饺子,没问为什么。于洋看他一眼,对于这小子没刨根问底有些诧异。“怎么了?”顾以辉问。“没事。”顾以辉不说话了,心脏不知道怎么了,有些难受。“洋哥,我去趟洗手间。”于洋没看他,只是点了一下头。顾以辉从自己包里翻出什么,扫了一眼于洋,看他在专心吃饭就快速的把东西塞进裤兜转身走向厕所。于洋边吃饺子边发呆,根本没去注意大男孩的秘密。顾以辉出来的时候于洋已经吃完了,收拾好了桌子上的饭盒只能被扔掉。于洋看他一看,“怎么了,脸色不好看,嘴有点发白。”顾以辉耸耸肩,“没事儿,可能是有点热。”“仓库不通风,中午就有点热,你去王师傅那领一条毛巾擦汗。”顾以辉顺手拿起于洋的毛巾,“洋哥你的借我使使。”于洋来不及阻止,那男孩子就用毛巾擦起了脸,然后眯着眼睛擦了擦脖子,惬意得就像是一只享受阳光的大狗,微微抬起的下巴线条流畅硬朗,十分帅气,就像……就像郑邵峰笔下的画。于洋收回目光,等着他用完毛巾。“洋哥,你的毛巾还挺香,居然没有汗味。”顾以辉嘿嘿的笑着。于洋不知道自己怎么,心猿意马的红了脸,接过毛巾去洗,上面还带着大男孩儿炙热的体温。顾以辉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到了水龙头旁边,“洋哥,你怎么大学毕业了干这个?”“不然做什么?”“你大学学的啥?”于洋犹豫了一下,“平面设计。”“那为什么不去做平面设计相关的呢?报刊啊,广告啊,不都比搬运工强?”“专科而已,关于平面设计,我啥都不会。”“这样啊……”顾以辉盯着于洋洗毛巾的双手,“洋哥学平面设计的,那是不是会画画?有空给我画一幅吧。”于洋手下一顿,盯着自己粗糙的双手,抬起来看了看,右手指间还有薄薄的茧,那是长期画画的人得手上才有。“画的不好,”于洋嗫嚅了一下,补充说,“很久不画画了。”于洋第一句是推脱,第二句是事实。他的确是很久没再画画了,自从他和郑邵峰的关系出现裂痕,他就很少画。郑邵峰走了以后,他再也没拿起画笔,因为,他再也画不出那样温暖安逸的画了,所有斑斓的色彩,现在在他手中只能表现痛苦和绝望。☆、第伍章顾以辉在家电超市仓库上班的一周以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套合身的工作服。因为仓库里太热,他后来又去剪短了头发,熟悉了工作环境之后,藏青色的工作服使得顾以辉整个人的气质稳重而又干净。不像起初那几天,像一个一夜之间蹿高的孩子,还穿着小时候的衣服,说话没准儿,办事没溜儿,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整天在仓库里横冲直撞,可爱又可笑。唯一让于洋觉得他还是个孩子的事儿是,顾以辉到现在还是没去领一条自己的毛巾,总是蹭他的毛巾使,对此,顾以辉的解释是,“这样我就不用自己洗毛巾了呀。”脸上没有意思不好意思,态度蛮横而且理所应当。于洋只好摇着头,无可奈何的笑笑。“洋哥,你多大?”“我,25。”“这么大?”顾以辉算了算,说,“我今年休学一年,毕业才23,你几岁大一?”“我上学晚,高中复读了一年。”于洋解释说。第一年应届的时候,文化分数不到四百分,他只考了南方的一所美院,对此,一直心高气傲的于洋很不甘心,原想考中央美院的。所以于洋选择了复读,接着就在集训学校遇到了郑邵峰。后来高三父母的去世,耽误了于洋的考试,因为没了经济来源,还有就是当时舍不得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男人,骄傲如于洋也不得不放弃了复读,在北京读了一所只知道收钱的专科学校。25岁的成年男人,现在自己孤身一个,没学历没亲人,没爱人,可以说几乎什么都没剩下,想来自己应该后悔的。后悔没复读,后悔当时选择了郑邵峰。可惜没有这些,于洋捂着心口微微弯了腰,心里除了撕心裂肺的难受,也是什么都没剩下。“洋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发觉了自己又愣神,于洋对着顾以辉尴尬的笑笑,从衣兜里找出一块儿糖,“没事,可能有点血糖低。”于洋含着糖,勉强找了一个话题,“你为什么出来打工?”“在家无聊咯。”顾以辉看了一眼他明显廉价的糖纸,摊摊手,“跟我爸打赌出来上班。”于洋笑笑,果然还是孩子。顾以辉解释说,“我爸怕我养活不了自己,我就出来上班了。”于洋看着他交叠在一起的两条大长腿,“那你为什么不做搬运工?”“开玩笑,我要是做搬运工我妈还不得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