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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的笑意是那么真切,好像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目不能视而苦恼。黄凉羽也被那笑意感染,牵起松幸然的手,引着对方在这片土地上踏下每一个坚实的步伐。朗朗开口道:“前辈我给你说啊,远远的横在海上的那个就是金门大桥,它全身通红……”黄凉羽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叙述者,语言不够优美详尽,更是因为散漫的性格从来也没有好好了解过自己生存的这个土地上每一个鲜闻轶事,以至于说出口的东西平板苍白毫无吸引力。但是松幸然就那么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发出一声感叹,就像一个刚认识世界的婴儿,对他的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如同他紧紧拉着黄凉羽的手,就是他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而这一点,极大的满足了青年逐渐膨胀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有些不知餍足的心。他喜欢这个人牵着他的手,他喜欢这个人跟随着他的步伐,他更喜欢这个人以这样始终依存着他的节奏行走在他熟悉的地方,就好像彻底融入了他的生命。就像恋人一样。这个想法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黄凉羽一点都不意外,或许原本他存着的隐秘心思就足够边界不清足够危险,而松幸然在那种情况下说出的“我们是恋人”这句话时他脑中不合时宜出现的莫名想法也足够证明某些东西。那一刻,他希望男人有一天可以基于事实的真情实意的对所有人说出这句话。而他所受的教育以及长久以来内心不安的躁动不允许他不承认这一点:他爱上松幸然了。时至今日,黄凉羽已经记不起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女生是个什么模样。爱情对于所有处于懵懂青涩阶段的少年少女们总是禁忌又充满诱惑,对于他也不例外。或许那时候的他执着的并不是初恋的那个人,而仅仅是初恋这件事的本身。仿佛伊甸园中的禁果,因为无知才显得那么重要,而一旦浅尝即可,便会被抛弃身后。更何况他早已跨越了那个时段,正属于拼了命想要褪去青涩幼稚的浮华向着成熟世界靠拢,而拘泥于爱情往往就变成了私人意志上的相反向量。但是谁都不能否认的是,不管在人生的何种道路上,突如其来的感情,总会一下子把他打入牙牙学语的起始点,面对着一片似乎前途光明实际上每一步都一片空白的道路独自怀揣着一颗躁动的心惶惶不安又激动不已。所以,这或许还只是第一次,他是因为一个人本身,倾注了所有不应产生的感情和妄念,乃至到后来不出意外理所应当一般转变成了最为浪漫的那个定义,甚至会因为时间的叠加而发酵为更加浓稠的割舍不掉的东西。在认清了这一点后黄凉羽反而有些傲慢的想着,他对松幸然,松幸然之于他,怎么可能只局限于如此单薄的注解。但是就像是每一个始于悸动的爱情,从同一个起始点出发,目的地却总是分隔四方。如同天上无数的星辰,有的折射着幸福的光芒点亮一方,而有的仅存的零星光芒还未穿透几千光年让那人看见,便带着不甘的星火迅速陨落。而黄凉羽似乎总是在松幸然温和的笑容中忘记,这个人其实是他的劫数,自他们相遇以来,一直顺风顺水的他就像惹恼了幸运女神,所有所想皆不可求。沈振海打来电话的时候松幸然才刚在黄凉羽以前的家里住了三天,一切都处于不再陌生得手足无措却又不够熟稔到令人安心的地步。黄凉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直接联系的自己,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的带走松幸然必定是有男人的默许在里面。人与人之间总是变换着不同的角色和位置,也许你现在是站在这个角色面对着对方,下一秒就有可能成为对方的角色。而对于黄凉羽,另或加上公司的那些艺人含带着部分经纪人和后辈,甚至是沈玉傅那个不着调的少爷,在他们看来,松幸然都是身为一个引导者的存在。有无数的人依赖着他,信任着他,受他保护,受他调解,甚至是以他为目标。可是对于松幸然本人来说,当他一旦面对沈振海,便顿时就成为了前者。那个更为不成熟的,更为彷徨的,需要被包容,也需要被保护的存在。所以沈振海会打电话来黄凉羽一点都不惊讶,但他惊讶的是对方对他说的话。“我想你这么久以来也了解了小幸到底是个什么性格,但是他以前可并不是这个样子。”并没有一开始就急切询问自己养子的情况,反而像是准备已久的开启了一个前后不接的话题。黄凉羽却被这句话一下子扼住了心脏一般,仿佛男人要揭开什么极其隐秘的东西一样。他并没有打断,于是那边的人也继续说了下去。“我第一次见他是因为车祸,和我的车追尾的那个人是酒驾,然后我就在警局见到了小时候的小幸。我才知道那个酒驾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常年酗酒。那孩子当时一身的伤痕,一双眼睛里全是凶狠。我从警官那里了解到那孩子其实是当地的一个问题儿童,经常打架,也算是警局的一个常客。而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受不了家庭暴力而离开了,便使得这份暴力一下子落到了他头上。而我当时只是匆匆处理完事情便离开了,这样不幸的人太多,甚至连境遇都有些老套,并不值得我为了一点同情心而招惹麻烦。”“但是我不知道很快我又会遇见这个孩子。”那是一个艳阳天,强烈的阳光无情的烘烤着大地,亮白的光线无孔不入的充斥着每一寸空间,无论是花草还是行人都对这样的照晒避恐不及。而那个孩子就那么突兀的暴露在这样的环境下,毫不避讳的承受着热量和光线的挤压,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被周围的色彩衬托得格外漆黑,仿佛一个彷徨的毫无所依的幽魂。他手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纤细稚嫩的手腕和脚腕上带着仿佛已经成为标志了的青黑痕迹,沈振海不知道当时的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跟上去的,只是跟到最后看见少年蹲在一片树影斑驳中小小的背影,不知怎么就被触动到了。尚且年幼的松幸然抱着一个已经生锈变形的糖果盒,从里面拿出一块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已经有些软的饼干,轻轻的掰碎了喂着面前的一只黑色小猫。哪怕眼神凶狠还是个问题儿童,内心却格外的柔软呢。看到这一幕的沈振海刚想感叹一句,便看见少年凶狠的赶走了其他围上来的野猫。他好像唯独只对这只猫咪好,这是为什么呢?被挑起了好奇心的男人总是行动力十足,哪怕贸然上前询问的下场就是被吓到的少年给了不轻不重的几下。他们从那之后就打上了交道,一个似乎鬼打墙一般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一有空就对一个半大的小孩儿围追堵截,甚至还为老不尊的出手教训了几个欺负他的大孩子们。一个对他的行为避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