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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而他的父亲,那位拥有世界上最大生物基因库和实验基地的男人,现在正猫着腰伏在工具台上,用磨砂纸一点点仔细地给帆船上的小房子抛光,仿佛那才是他最珍视的无价之宝一样。梁天枢的睫毛颤了颤——每年梁锋都会做一个瓶中船,只是之前,做好的瓶中船会放到二楼“他”的卧室里,而现在,做好的瓶中船都放在了书房。他自嘲地提了提嘴角:如果可以,父亲一定想让他换个房间吧。不过,现在可不是瞎想的时候。天枢收敛了思绪,斟酌着开口:“我想和您谈谈关于我的博士研究方向的问题。今天李院长找我谈了话。他建议是继续在我的硕士研究基础上,在基因剪辑方向上再作深入,研究剪辑子的自我纠误的能力。”梁锋点点头:“嗯,听上去不错,这方面正是近几年的研究热点。”梁天枢安静地等他说完评价,再试探地问:“您觉得……细胞复制中的基因突变,是个值得尝试的课题吗?”“这不是半个世纪前的研究热点吗?自从人类攻克了癌症,这个课题就不新鲜了。”梁天枢手指收紧,不自然地掐了掐掌心,道:“我指的是……拷贝的细胞。”梁锋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的视线终于从手中的木屋子上移开,看向面前的青年。书房里安静了几秒。“哈。”梁锋轻笑了一声,脸上是一个父亲面对提出异议的孩子时宽容的鼓励:“这的确是个新课题,很棒的想法。不过,你同样可以从剪辑子着手,突变的根源很可能源于剪辑子的失误,对吗?”“可是,对没有经过任何基因剪辑、与原型一样的□□细胞,发生基因突变的原因不可能是剪辑子……”不等青年说完,梁锋打断他道:“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但你要知道,研究只有踩在前人的肩膀上,才能望地更远,而全然开辟一块新疆域的话,意味着你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你知道的,在你的研究上,爸爸一直很支持你,”说到这里,梁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热切的光:“但我希望,我们可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取得你的博士学位,好吗?”梁天枢垂下头,一时没有回答。“这几年,你做的很好,好的远超我想象。”看到青年的身体颤栗了一下,梁锋的眸色渐深,继续放柔了语气:“孩子,我很为你骄傲。没想到你在短短几年里就得了那么多的奖项,并拿下了医学硕士——22岁的医学硕士。我相信,不只是我,而是研究所里的所有人都为你而骄傲,他们正期待着有一位年轻却有着前瞻、创新思维的新领导。但不是现在。还不是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梁锋缓了一下,摩挲着手中迷你的房子,道:“你知道的,在你母亲的遗嘱里,规定你必须在30岁、或是在取得博士学位后,才能从代理委员会那里取回对研究所的决策权。到时候,研究所有一半都是你的,而另一半的拥有者,也就是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你想做什么研究,我都无条件支持——为了能随心所欲地开展实验的那天,我们都克制一下,好吗?”说到这里,梁锋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他敲了敲桌子,眉峰微蹙。“怎么说呢,也许你也感觉到了,研究所里有一些人,正巴不得你失去这资格呢。我们得努力一下,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可是,”青年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犹豫半晌,青年还是小声道:“可是,这些并不是我的……”梁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的起身走过来,山一样的身影覆在青年身上。他直直地望进青年眼中,含着寒冬般的冷冽声音警告青年:“记住,这种话我不想听见第二次。”有一瞬间,青年以为对方会掐死自己,他下意识地向后缩去,被冷汗沾湿的后背紧贴着椅背。“听到了吗?”“……是。”梁锋紧绷的嘴角松了松,站了回去。那些瞬间倾泻而出的情绪如猛兽回笼般一点点收了回去,此刻他像是一位因为孩子的叛逆而忍不住发了脾气后、深感无奈的父亲一般,略带夸张地叹了一口气,靠着桌沿问他:“最近还头疼吗?”“嗯,晚上十点前后还是会发作。”“过两天我会去美国,会会脑科方面的专家。”“谢谢父亲。”梁锋温和地笑笑:“不用太拘束。无论从何种意义上而言,我都是你的父亲,所以不用怕我。在你十二岁那年来这个屋子时,我就交代过你了。”他突然伏下身,凑近青年耳边低声道:“你就是梁天枢,独一无二的梁天枢,明白?”青年半垂着眼帘,眼眸中倒映着桌上完成了一半的瓶中船,浓密的长睫毛微微颤了颤,最终伴着一声叹息轻轻阖上。“是的,父亲。”在遥远的狼牙岛上,一座度假别墅的阳台里,与豪宅中的青年有着一样五官的余舟蓦然睁开眼,直视前方的视线里有着灼人的热度,似要焚烧黑夜中一切可见与不可见之物。作者有话要说: 发了6章后,才发现断行间留白很重要,重新断行。。。敲得手指都快僵了。唔,才11月,不想开空调。。。☆、第6章早上,陆宽晨跑了一圈回来后,发现余舟正坐在门廊的围栏上念着什么。“主呵,是时候了。夏天盛极一时。请把你的影子伏在日晷上,把风放在原野。让枝头最后的果实饱满;再给两天南方的好天气,催它们成熟,把最后的甘甜压进浓酒。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陆宽走过去,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上的汗,笑道:“你在念什么呢,狼牙岛上可没有秋天。”“谁说没有。”余舟向他伸出手,摊开手掌,掌心上赫然陈放着一枚半黄的落叶。陆宽饶有兴致地拾起他掌心的那片落叶,捏着叶柄在指间旋转了两圈,对他道:“你起得挺早啊,我还以为现在的年青人都爱睡懒觉。”“你不是年青人吗?你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不到四十吧?”陆宽摸摸自己的下巴:“看上去已经像奔四了啊?”“没有吗?”陆宽有些郁卒:“其实我几天前刚过完二十七岁的生日。”“呃,啊哈……我看人一向不准的啦。唉,这朵花开得真好。”余舟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逗乐了陆宽,他转身进了屋子,一边说道:“也许是我的问题,我的确感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