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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水坑道:“大师兄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先去拜会明明谷主了——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们来了,总不好不打声招呼。”李筠点点头,刚要问句什么,忽然听见一阵细弱的蜂鸣声,他抬起头,只见他那只通体晶莹剔透的金丝蝉飞了回来,乖巧地落在了李筠肩头。“金丝蝉?”水坑奇道,“难不成它这么快就找到那魔修了?”李筠一挥手,金丝蝉倏地化在空中,两人面前立刻出现了一个萧条的村子,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领着两个修士往村里走。只见那走在前面的年轻修士才进入金丝蝉视野,忽然察觉了什么似的,蓦地一回头,接着,整个影像不见了。水坑:“啊……”“没什么,”李筠倒是不怎么稀奇,只道,“这人想必是元神以上的高手,不知为什么隐藏了修为,元神修士感觉极其敏锐,多看他一眼都能被发觉,有这种大能在,这一段路金丝蝉可能不敢睁眼了。”他话音刚落,画面又重新出现了——只见这次是一间茅屋,屋檐下摆着一排尸体,方才那险些发现了金丝蝉的人已经不见了,另一个年轻修士咋咋呼呼地叫唤了半天“师叔”什么的,又御剑飞了一圈,随即被一个村民少年三言两语说服,带了那少年,两人贴着疾行符一起走了,眼前画面跟着他们动了片刻,随即,蝉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忽然不再跟随,画面也消失了。李筠将蝉收入手心,说道:“那地方让它感觉危险,不敢再跟了……唔,等大师兄回来,我们去探一探。”“等等!”水坑一把扒住李筠的肩膀,急道,“二师兄,再看一遍,一开始那一段,我要看一开始出现的那个人!”“有什么好看的?一闪就过去了,都看不清楚,”李筠不解道,“方才那咋咋呼呼的小子不是叫‘师叔’么,想必是他门派里长辈吧?怎么了?”“就是那个模模糊糊的侧脸,”水坑说道,“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三师兄。”第52章李筠听了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黯了黯,问道:“怎么,还记得你小师兄?”“当然记得,”水坑不服气道,“我不单记得他后来长什么样,还记得他小时候呢,三师兄是最疼我的——再说就算我真不记得,大师兄画了他快一百年了,我会认不出么?”扶摇派每一代弟子都有留画像入九层经楼的传统,纵然他们现在回不去,严争鸣也一直很想替程潜留下一副,可惜他删删改改,重来了一遍又一遍,至今也没有一副成型的。李筠笑道:“没良心,我们都不疼你么?”他说着,也随着水坑多看了两眼,但只觉得那人惊鸿一瞥似的一闪而过,什么也没看出来。“你小师兄从小就模样端正,长得好的人细瞧起来可能都有一点像,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李筠顿了顿,又嘱咐道,“对了,这话记得别对大师兄说,小心他发作你。”水坑随口应了,眼珠却叽里咕噜地转个不停,心里没羞没臊地盘算道:“这个小哥长得真顺眼,我一会非得要去认识认识他。”她这么一想,莫名地就有点迫不及待,展开身后翅膀飞到了半空中,抱怨道:“大师兄怎么还不回来,这是打算留在那什么明明谷当上门女婿么?”不必使用真元,水坑天生一双千里眼,随便一瞥就能看见几十里外奔跑的动物,她漫无目的地四下一瞟,突然看见远处有一道寒霜似的剑光冲天而起,随着那剑光,水坑才注意到,那地方四下竟然罩着一片不易察觉的血气。不知是什么人的剑气,顷刻间带起一片寒霜,竟似海潮一般地翻涌而起,如清风扫落叶,将那血气横扫一空。接着,一团浓重的黑雾四散而逃,转眼便消失在了四面八方。水坑看得呆住了。并未尘封的记忆隔着无情光阴,转眼便滚滚翻涌至眼前,那年海岛深秋的小院中,有一个少年仿佛是一时兴起,偏头对她一笑道:“小师妹,给你看看什么是海潮剑——”依稀眼前。水坑的心狂跳了起来。她突然将双翼展开到最大,不顾李筠在地上喊叫,纵身往那剑光方向飞了过去。且说那一剑——程潜当时跟着尸体上的鬼脸黑影一路追了过去,他亲眼见过大鬼修蒋鹏,又与从噬魂灯里逃出来的鬼影唐轸相交多年,对噬魂灯那股化不去的戾气十分熟悉,黑影一蹿出来,他就感觉到了。同时心里越发疑惑起来,鬼影一般都是成型的魂魄或者元神,哪个会长得跟块抹布一样?那抹布似的黑影逃出了十多里,一头扎进了一个山洞中。程潜尚未踏入,已经闻到了山洞里呛人的血气,他没有贸然进去,只是在洞口分出了一缕神识——到了元神修士,神识放出,方圆百里都能在他眼里无可遁形。可这山洞里却仿佛凝着一层浓稠的雾气,程潜只能勉强看见山洞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他谨慎地在洞口打转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不加掩饰的人声——年大大扯着他的大嗓门,朗声道:“小兄弟,你是说当时尸体就在这附近么?”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应道:“是啊,当时我们全村人都是在这看见了那道白影。”程潜眉头一皱,当即将自己身形隐去,在一旁看着那两人走到山洞口,他见过六郎几面,印象里是个七情上脸的少年人,可是此时,领着年大大走进山洞的六郎神色却十分木然,细看,他眼神黯淡,瞳孔中好像有一团灰蒙蒙的雾气,越是靠近洞口,那雾气就越浓重。眼看年大大这个眼大无神的二百五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劲,直眉愣眼地就跟着六郎进了山洞,程潜不再犹豫,立刻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收敛,跟了进去,他真身为聚灵玉所化,收敛生气很有一套,比寻常rou身容易得多,随时方便装死。年大大边走边说道:“你别说,这山洞确实像死过人的,闻着好像有股腥味。”程潜不远不近地听了,心里一阵无力——这洞察力,绝了。六郎没有回答,双目发直地在前引路,少年的脚步敲在地面上,一下一下的间隔半晌没有一丝变化。年大大:“小兄弟?”依然没有听见回应,年大大终于有点发毛了,忍不住壮胆似的喊道:“师叔!程师叔,你在里头吗?程……”他话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拔了舌头一样目瞪口呆地站住了——前方细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