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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部落首领刮目相看起来。临着大海的地方纵然冷,也能算是整个大陆最温暖的地方了,山洞被夹在两座山之间,可以躲避大风,万一海里有什么动静,有山挡着,还能逃到山顶避难。华沂却有些惦记长安,有理有据地安顿了这群鸟人之后,便悄悄地问阿叶道:“还发烧么?”阿叶面带忧色地点点头。华沂往山洞深处走去,打算去看看长安,然而长安没看见,却首先看见了一个抽抽噎噎的鲛人。华沂惊讶地发现,鲛人竟然已经醒过来了,身上的伤反而比刚被他们捡回来的时候还多,尤其背上,青了一大片,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哭个没完,挺有一点青良的意思。华沂问道:“他怎么了?”路达正拿着木刀练习下劈,闻言说道:“打哭了。”华沂奇道:“打哭了?”路达淡定地回答:“这东西听不懂人话,一醒来就张牙舞爪地要咬人,让长安打了一顿,挨完打就成了个熊包,跟青良那废物一路货色,一直坐在那哭,我看哭了有一上午了。”华沂:“……”他看看依然裹着兽皮缩在墙角里的长安,只见那位打了人的此刻正病病歪歪、蔫哒哒地靠在那里,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时而低低地咳嗽几声,柔弱极了,看起来都有点可怜巴巴的。挨打的这位呢,身强力壮不敢说,好歹块头在那里,然而就只管坐在他面前哭天抢地,没完没了。华沂感觉自己再一次见识到了奇景,还特别观察了一下这位鲛人哭出来的眼泪——跟别人的没什么不一样,也没变成珠子,果然传说都是扯淡的。这一下,小小的山洞中,三大种族算是俱全了……尽管有一个看起来是有点伤心欲绝。第47章极北女首领阿赫萝曾经名噪一时。据说除了她以外,她父亲原本还有其他两个儿子,只是莫名其妙的,她这两个哥哥都没活到成年就夭折了。阿赫萝的父亲只好把她嫁给了部落里的一个勇士,死后让女婿当了首领。可惜她的死鸟老爹老眼昏花了一辈子,临死也看走了眼,没看出来他的女婿是个不顶用的东西,老首领死后没有三年,女儿和女婿便一个被窝里反了。阿赫萝不动声色地架空了他丈夫的权力后,血洗了她自己的部落,之后雷霆手段软禁了她的丈夫,从此自立为首领。她带着她的部落征战极北,仿佛骨子就流着好战的血,虽然此时还没能征服极北,但极北女王的名声却已经传到了南北两个兽人大陆。阿赫萝原本打得是黑吃黑的主意,鸟人向来善于藏匿,在山溪发现他们之前,阿赫萝就已经打探清楚了此地的地形,她本意是将山洞中的兽人引出来,然后偷偷地跟着他们回去,夜袭干掉这些兽人,好自己占领山洞,却没想到华沂这个年轻的兽人首领主动接纳了他们,还识破了躲藏在空中的有翼兽人。陆地兽人在打猎方面,的确是比有翼兽人的优势大得多,阿赫萝横行极北十几年,从来是下得去狠手,也交得起朋友,知道怎么样是最明智的选择。她也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在阿叶闪闪发光的注视下,分了大半的草药给兽人部落,有翼兽人的药材稀有而有效,两服药下去,长安便退烧,能四处走动了。华沂对阿赫萝的态度立刻真诚了不少。至于鲛人,则依然是完全无法沟通的。据说鲛人的喉咙与耳朵和其他种族都不一样,他们的喉咙能发出的音十分有限,听在兽人耳朵里,从头到尾就只是“啊啊啊啊”一个声调,只有他们的同类能分辨出那都一样的声音里面细微的区别。三天后,索莱木等人回归,连到目前为止都表现得仿佛无所不知的索莱木,都对这个“啊啊啊”束手无策。“啊啊啊”还有点贱,自从他被长安打哭了一次以后,从此便仿佛缠上了长安,跟屁虫一样,从早跟到晚,吃饭也跟着,教路达练刀也跟着,如果不是华沂给了他一脚,恐怕就连晚上睡觉,他也要窝到长安身边。不知是鲛人全体都智力有限,还是“啊啊啊”被什么玩意撞坏了脑子,他就像个小崽子,情绪表达非常直白,高兴了就哈哈大笑,不高兴了就哇哇大哭,笑起来不停,哭起来也没完。终于,在长安这场要命的伤风好利落了以后,华沂对这个不要脸的“啊啊啊”实在是忍无可忍,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把长安拎上了山。索莱木与卡佐在海边巡视数日,发现海水每天都在往上涨,黄昏的时候又会退下去,不少海里的东西都被冲上了岸,兽人们因此不再下海,只在岸边捡漏便收获不少。连近海的珊瑚都像水草一样,捡了一茬又一茬。只是眼下谁也没有人有心思摆弄这些平时也算价值连城的东西。索莱木忧心忡忡,总觉得大海里似乎有一种极大的能量,跃跃欲试地等着爆发——只是大海太大,大陆也太大,不知道会爆发到哪里。因此他叫人紧急在近海的山头上用大石头和木材盖了个临时的小房子,作为岗哨,令兽人与同住的有翼兽人派人轮班上去,随时警惕海里的动静。小屋边边角角都用了兽皮封上,以防漏风,屋里十分简陋,只有个临时挖出来的地灶坑,灶坑旁边有兽皮扑在地上,算是睡人用。傍晚的时候,华沂生火,细心地烤着几条大鱼,长安便安安静静地等在一边,屋子里静谧得只有木柴噼啪的声音,以及屋外传来的海声。那声音让华沂有种两个人一起到了天尽头的错觉。没人问,长安很少主动开口,于是华沂挪了挪屁股,没话找话地问道:“今天早晨,洛桐怎么把他那宝贝儿子给打了?”长安道:“洛桐想让他儿子和路达一起学刀,问我肯不肯教。”洛桐的腿上拖得时间太长了,整天用毯子盖住看不见,其实里面烂得都能看见骨头了,连阿赫萝看了也说没有办法——除非把腿整个锯断,或许能保住他一命。“结果他儿子被逼得难得跟我说一句话,”长安添了一点柴禾,脸上露出些许微妙的表情,“他说不想学怎么杀人,也不敢,他就想学怎么装刀柄……这个我可不会。”华沂愣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这个胸怀‘大志’的小家伙,跟我小时候倒是有点像。”长安见鱼已经烤熟了,便拿起来开始啃:“你小时候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