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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习惯他爱玩笑的话,伸手刮他鼻梁,我笑道:“你倒是提醒的是时候,此刻正是午膳时分。我们赶路数日都是干粮果腹,如今想起就觉反胃恶心。难得现今都悠闲时候,我们去城里找间大的馆子满足下口欲才是。”边城虽不及京城显贵,往来贸易却是甚多,繁华昌茂不逊京城,大的饭馆着实能找到好几家。我们寻了家尚未客满的馆子,要一间楼上雅间,月余相处也不拘着主仆关系,邀了轩氏兄弟同坐用餐。一起用过午膳,我方道:“我已安排飞虎营的副尉巨虎护送你们进翔云,他会一路送你们至翔云关外。”心事重重的轩弈尘面露忧色,我温柔宽慰道:“成日愁容可是不招人喜的。翔云那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放宽心去访好友便是了。”轩弈尘摇头微笑,笑得很是落寞,喟叹:“随你出镜月那刻,我就将生死交托给你了。我知晓你会护着我,保我安然无虞的。”微微擤鼻,美眸衔着珠泪轻言:“满目山河景色,却无处容得下我了。”他的话说得恸人,触动我最深处的神经记忆,偌大天地无处是家的滋味我尝过,比谁更能懂他此时心境。伸手拭去他眼角睫毛下温润的水珠,我微微笑道:“神武地广农丰多容一人有何难,倘若你翔云一行回来仍是无处能去,就来摄政王府。”烈阳照洒而下,万物莹莹生辉,目光正巧扫过他拇指翠华,说:“送你扳指时我就说过了,只要你愿意就永远可以来。”身旁两人齐声道:“扳指?”影迅速瞟一眼轩弈尘慢半步藏起的拇指,呢喃:“原来哥说的是这个啊。”自言自语的话极轻,却字字清晰入耳,一股欣喜在茫然中扩散,如墨滴水中化开般,渲染每一处。我试探的说:“你刚才提及的哥是……”话未说完就被赶来的士卒打断,是巨虎及其下属——飞虎营中的几名士兵。在外巨虎对我极是恭敬的,他行了行军礼,即刻表明来意。时候不早,纵有百般不舍也不能言表,独自陪着轩弈尘行了数里路,絮絮叨叨不少嘱咐祝福的话。驻立在车马旁,我伸手要扶他上车,却久未等到他伸手。只见他双眸满是笑意,“过些时日我会到府上拜访,兴许会小住数日,又可能常住不走。”他收敛笑容,垂眸羞赧不敢与我对视,双颊霞红映着肌肤白皙,比往日更美艳,格外动人。指尖摩挲着我腰际锦袍,柔声道:“莫忘你的承若,记得给我留间厢房。”“府中有处比不得玉落轩旖旎别致,倒也不失雅画意。六皇子若是喜欢,随性住到何时都可以。”目送流香马车离去,脑海始终萦绕着轩弈尘走时的笑,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卸下面具的真笑,一笑便是倾国。总有人道,镜月牡丹花开时节动京城,又有谁知,红发皇子回眸一笑生百媚,嫣然无方似牡丹真国色。马车愈行愈远,逐渐缩小慢慢消失在视线里,我才转身回军营。营门外忽有春风拂过,春暖风和却让我打了个寒颤,手心冷汗直冒黏腻的很,不明所以。行往帅营的一路更觉肃穆静默,无差于往日,此时是沉寂得我心慌。快步赶至帅营,一帐子人不少,仅余局促不安的呼吸声。烟背手站着,凝重的目光紧盯沙盘,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神色,心像是被抛进深渊越沉越重,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尽量保持冷静,我淡淡问:“发生什么事了。”未等烟开口,影已扑来颤颤巍巍抓住我手,双唇微颤着说:“苏,我不想寻思禅死,我还没恨够他,他不能死的。”话未说完,微红的眼圈凝珠滴落。略明了事态严重,等不及烟多费唇舌解释,拉过池羽和影,沉重开口:“回去再说。”顾不得帐内他人的讶异,瞬息人已在繁阳城宫门外不远。烟随后即到,言简只说:“在宫里。”匆匆步行到宫外却遇不知事的拦路,容不得对方开口,我猛然一脚踹去,一击就使得眼瞎的东西倒地呕血。其他人见状拔刀就要围上来,心浮气躁本就戾气乱窜,开杀戒已是斯须间的事。“睁开你们狗眼看清楚,你们胆肥了是吧,摄政王都敢拦。”出声扬言的事周定保,色厉圆睁怒目大有问罪的意思。表面功夫是做给外人瞧得,我心里知晓他的意图。既已起到示警的效果,我也不想多添事端,吩咐一路小跑来的宦官请太医医治躺地的守卫,匆匆跟着闻讯赶来的纪非明直冲内廷。第44章废灵救人边城春日骄阳明媚,繁阳城却是阴霾的不见光亮,厚重的云层堆压在天灵。纪非明身着仙鹤祥云锦缎官服皱的很,衣摆处皆是泥灰,更有抽丝痕迹。耳边发丝不如平日梳髻的平整,匆匆行色额间汗涔涔渗出滴落。疾行中的纪非明话语不那么利索,吁吁气喘断续地阐述着。只是事发太过突然,他忙着料理诸事无时探究详情,让人听不明白。烟叹气接口道:“今日寻思禅如往常一般贴身护着苏兮月,不料刚下朝都遭人暗算。寻思禅是有些暗杀术的,可惜护着苏兮月力不从心,又寡不敌众。等我和婉娘赶到时,苏兮月已被抓走,独留只余半口气的寻思禅倒在血泊中。”我紧握双拳,像是是捏着袭击狂徒的脖颈般,越捏越紧恨不得直接捏碎。极力控制近乎发狂的理智,我咬牙一字一句挤出,“几个杂碎抓到没?”话语间我们已赶到锦秋殿外,四处是来回奔走的宫女宦官,太医依挨着跪地垂首,独不见婉娘踪影。紧跟步伐来的纪非明大喘气,直咽两口唾沫,道:“太医院众人把脉无方,婉娘掀了太医院院使与几位老太医官帽,自己进去救治了。”冷冷扫眼跪着不敢喘息的太医,我扬声道:“要你们跪着做什么,还不带上官帽滚回去。”“老臣……”烟疾言厉色开口:“有的是你惶恐的时候,不要命就留下。”一听此话哪还敢杵着,一众太医立刻拾起官帽连滚带爬的逃离。尚未走远,闻得厚重的吱呀声,锦秋殿沉重的黄檀木门被缓缓拉开,婉娘神色凝重,一时语结不知怎般开口。跟着婉娘万年,我眼中的她永远是运筹帷幄波澜不惊的模样,头回见她如斯,心猛然一颤,不假思索就往锦秋殿里冲。烟知我意图本想拦我,奈何继承父亲灵力,我早已不是当年的苏璃。他尚未抓住我手臂,已然被我挥袖推开。谨防婉娘阻止,我在屋内设下结界,倘若他们硬闯就是同归。屋内充斥着各种药草味,泛着隐约可闻的血腥,让人觉着恶心。我缓步走到床边,只望寻思禅一眼,心下就凉了大半,手脚冰冷像是在冷冬的雪山之巅。寻思禅面色如死灰,若非尚有孱弱的脉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