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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爱人离世的现实,却不肯接受他已飘零它处,宝宝怕生,怎么会离开这里?他一定还在荷花塘边,自己留在这里就能守着他。时间可以治愈伤痛,但无法解救为自己画地为牢的人。周云阳将自己困在过往里不肯离开,周子骞也是如此。尽管周云溪已经过世四年了,尽管叶涛一直杳无音讯,可被放弃的人仍然守在原地。提早挂上枝头的石榴花苞开放时天就热起来了,凉棚上的枝蔓越发茂密。在这夏意蔓延的时节,人们盼望的五一长假到了。广宇的员工福利很好,其中包括每年两次公费旅行。高层领导自然少有参加,他们有更好的假期安排。周云阳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可往年领队的刘恒前不久喜得千金,刘太太正在做月子,刘恒不便远行,于是领队的差事就落在了周云阳身上。当然并不是真要他cao心这些人食宿乘车等琐事,旅程是提前制定好的,后勤有专人负责,他只要以一个代表性的身份游玩几天就好。京城的机场不管什么时候都人来人往,候机的闲暇里,几个广宇的女职员凑在一起低声谈笑,话题人物就是坐在边缘看书的周云阳。青年相貌出挑,处事得体,身上没有富家子弟的坏毛病,这样洁身自好的青年才俊,虽是庶出也有大把人倾心。一个年轻的女职员忽然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压着声音道:“快看快看,那两个帅哥好像是一对儿。”其余几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才下机的旅客里,一个长相清俊身材颀长的黑衣青年单手拖着箱子一手牵着身旁的人徐徐而行,从面相来看,青年要比被他牵着手的人年长一点,说起话来却带着几分撒娇意味:“飞机餐真难吃,我都没吃饱,我想吃糖卷果和豌豆黄。”“我看你是嘴馋。”嘈杂的候机大厅里,这道如玉石般温润的嗓音并不突兀,却引得不远处的周云阳倏地抬起了头。视线在熙熙攘攘得旅客中寻觅半晌,最终落在一个少年人身上,仅仅是一个侧影而已,周云阳却神摇魄荡,他将书一扔,起身追了过去,跑动中不顾场合的高声呼喊:“宝宝!宝宝---!”人们纷纷看向奔跑喊叫的周云阳,还当这人在唤走散的孩子,直到他喊出“云溪”这个名字,即将走出候机大厅的叶涛和顾九清才慢下脚步循声张望。“真是冤家路窄!”顾九清一眼看去便寒了脸,拉起还未反应过来的叶涛的说,“别理他,快走。”叶涛倒是想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周云阳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冲散了一支才下机的旅行团,不等叶涛加快脚步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宝宝,真的是你!”周云阳把叶涛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激动的又哭又笑,语无伦次,“你没死,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放开他!”顾九清伸手去拉叶涛,因为担心伤到叶涛,所以没敢用蛮力,结果没能拉动。他有些恼火,抬脚踹了过去,正踹在周云阳的膝盖上。周云阳膝头一软,险些带着叶涛扑在地上。顾九清趁机拉回叶涛,见周云阳跄踉了两下没倒,还宝宝宝宝的要拉叶涛,于是又补了一脚,终于把人踹倒了。叶涛知道他的身手,担心他把人打坏了引来警察,忙拉着他离开了。“他当演电影呢?又哭又叫的,丢死人了,害的咱们都跟着丢人。”顾九清沉着脸靠在车窗上,先前的好心情全被周云阳搅合没了。离开京城近两年,才下飞机就遇上了周家人,叶涛也有些郁闷,不过当家长的还是习惯性的先去安抚顾九清,边说着宽心的话边顺抚他的脊背。虽然那里没有油亮顺滑的猫毛,但是被安抚的人还是放松了脊背,嫣红的嘴唇微微一张,溢出一声轻轻的叫声:“喵~”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们,就见顾九清明显的愣了下,然后有些嗔怪的觑了叶涛一眼。叶涛面无表情的回视司机:“师傅,麻烦您开快点。”路上叶涛又给罗东打了个电话,这回倒是没关机,可等了好一会儿那边都没人接,终究还是没能打通。回京之前叶涛就联系过罗东,但因为失联太久,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近况和安排,电话没能打通,过后叶涛又打到了他家里,被阿姨告知罗东带着女儿出国旅行了,要假期结束才回来。顾九清扭头看着紧追不舍的车子,先是皱眉,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嫣红的唇角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弧。叶涛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这里不行,他的车太快了,下了高速再说。”顾九清不甘不愿的收回手,抱着手臂忍耐,终于到了高速路口,他近乎迫不及待的扬起手,“啪”的打了个响指。从机场追出来的商务车在起落杆前熄火了,无论如何都发动不起来。周云阳心急如焚的冲下车,可惜终究比不过车速,最终眼睁睁的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了。作者有话要说:云阳的遭遇告诉我们,不要一激动就认错人,更不要抱着认错的人演琼瑶剧,不然很可能被踹断腿!PS:四岁的小侄子来我家过暑假了,我要带孩子,近期更新会比较少,所以连夜码了这一章,猛虎跪地式求谅解。第177章当面对质长假期间来京城的游客很多,当地人则乐得往外跑,一来一往的两批人将这座城市的马路塞得满满当当。与侄子相继出门的周子骞用了往常两倍的时间才抵达他休假的地方,并不是城外的度假屋,而是将台路上的一处住宅区。周子骞停好车,提着来时路上购买的食材进了老旧的单元楼,看上去就像一位外出回来的普通业主。半年前他从一对夫妻手里购得了这套与叶家相邻的小两居,旧屋易主之后被重新装修过,整体风格简单素雅,墙壁和窗帘是具有家庭气息的暖色调,所有的日常用品都是两份,连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两个人的尺码。如果忽略空气中的冷清,这里就像一对同性伴侣的温馨小家。周子骞闲暇时会来小住几天,罗东当他贼心不死,来这里是为守株待兔,每每遇见他都要冷嘲热讽。其实他只是心里空虚,那种空虚感让他对身边的人与事兴致索然,看似优越充盈的生活只是一个空壳子。如果任由这种犹如附骨之疽的空虚感肆意侵袭,什么也不去做,他可能会在看不到尽头的等待里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周子骞把钥匙放在玄关柜上,提着东西进了厨房,将食材放进冰箱,回卧室换了身衣服,然后习惯而熟练的打扫房间。他不喜欢外人踏足这里,总是独来独往,钟点工都没请一个,打扫做饭这类琐事不会让他不耐烦,反而能从中获得一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