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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当做“养媳妇”是她愿意的?这些荒唐的猜测接连不断的蹦出来,他从未这样不自信过。阿蓉点头道:“是不回去了,可我也没有去临安的打算。”她自嘲的解释,“我其实很笨,女工做的一塌糊涂,厨子当不成,别的差事也难找,到时候还是养活不了自己。”凌瑧听完,赶紧说:“不必担心这个,还有我……”可话未说完,她又继续道:“其实那时候把你拖回来,也没能帮你什么,是你自己厉害,不仅把自己治好了,还帮我也解了毒……我当时做的那一点事,比起你对我,连个脚趾头都算不上,你对我的恩才更大。”“所以我不能再厚着脸皮叫你帮我了。”她强挤出笑来,“很高兴认识你,但我不能总是依赖你,我得自己想办法才行。”“以前不知道你的身份,这山上简陋,也多有招待不周,还有,你叫人每天奔波来给我送药,我能回报的,不过就是那一篮寒酸的果子,这些事,真是很抱歉。”她继续说。自嘲的背后是冷静的认知,他们之间,差距太大了。“那些覆盆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果子。还有鱼,甚至是粥,我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他急忙解释着,想要挽回,可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因为他已经发现了,阿蓉在意他们之间的落差,所以才会拒绝。但如此一来,他却更加不知该怎么叫她改变心意。因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是富可敌国的凌氏少主,而她,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村姑,这是天渊。虽然他并不在意,可她介怀。“那就好,你喜欢就好。”阿蓉笑了笑,“可惜覆盆子已经过季了,想吃只得再等明年,如果有机会,我再摘给你吃。”这样的语气,与对阿启不同,充满了客气疏离。他只好暂时沉默,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你要一直住在这儿吗?”她摇头说,“可能不会,只是去哪儿暂时还没想好……不过这几天拾了好多山货,我想趁着天气好,下山去卖掉,在山上呆了好久,还一直没下过山呢!”她又笑起来,像是从前的那个她,乐观,坚韧,可谁都不知道,此时她心里有多难过。今天这样把话一说,她大概再也见不到阿启了。凌瑧点了点头,专注的看她。她的笑映在眼里,那样明亮。她从不知道,在自己最黑暗的时光里,她的声音是唯一的色彩。心里暗自思量一会儿,他忽然说,“也好,你开心就好。今日出来的匆忙,家中还有事等着,我先回去,等过一阵子,再来看你。”阿蓉心间一顿,他要走了么,嘴上却说,“好,你先去忙。”凌瑧笑了笑,深深看她一眼,转身下山。他走了,像阵风,停留的时间还不及一场骤雨长。阿蓉孤独的倚在木门边,心里空落落的。她不是不向往他的提议,可凭什么接受呢?她年纪虽小,却也懂门当户对的道理,她不必肖想他,她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一点无济于事的冷静与倔强。山路上行不来车辕,所以凌瑧步行下山,看着他稍显落寞的背影,身后的秋迟心里直犯嘀咕。看得出来,少主很在意这个姑娘,为了她,眼睛才好就不惜以自己的血来炼药,在她面前,更是一点少主的架子都没有……可是为什么不多争取一下呢?她这样的境况,倘若没有人相帮,又能支撑多久?不过这姑娘也实在特别,换做其他女子,知晓少主的身份,肯定不遗余力的紧贴不放,她反倒疏离起来……连秋迟也不得不在心间佩服,这样的姑娘确实难得,只是可惜,少主竟然就这样放弃了。然而凌瑧并没有放弃。在看到她笑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样来找她,实在太仓促了些,她这样坚强乐观的一个姑娘,心里却是极度自尊的,不可能不明不白的跟他走。所以,他得好好思量一下,要怎样让她接受自己,怎样把她留在身边。“少主……”见他脚步匆忙,秋迟忍不住唤他,却又欲言又止。他一口气走到山脚下,这才吩咐说,“先紧着祖祭吧,后日便是了,此次不容有差池。”秋迟说,“一切尽在掌握。”他点了点头,回望那满山苍翠,直觉心间发空,又想起她那勉强露出来的笑容,叹道:“还是替我好好看着她。”她如今的这幅模样,果真去到山下,指不定要惹出多少是非。~~临安城。凌瑧匆匆回到家时,已是夜幕,而城中一处院落里,热闹才要开始。三进的院子,在城中并不怎么显眼,门前摇曳的红灯笼,也被周遭的灯红酒绿所堙没,此时院子中央的花架底下,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长衫,甚是家常,然那衣料实在极为上乘。夏末秋初的天气,尚残留着宜人的温度,夜风送来花香,和着远处飘来的丝竹,阵阵熏人,金丝楠的鸟笼里,两只画眉正欢快的叫着,男子手拿一把瓜子仁逗鸟,颇有闲情。一个小厮忽然来到近前,跟他矮身行礼,他瞧都没瞧,小厮只好自己道:“爷,夫人和公子小姐明早便该到了。”明早才到,现在过来说什么?凌昌懒洋洋的道,“我过几天舒坦日子,你瞧不过眼是不是?”小厮吓得腿一哆嗦,急忙辩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给爷提个醒,明早夫人公子们到后,爷该去府里走一趟的。”凌昌冷哼,“我一个长辈,回趟老家还得去给他请安,他也配!”下人赶忙劝道,“祖宗定下的规矩,他如今行着家主的权利,爷不好硬来……”这样一说,凌昌就更来火了,一把瓜子仁几乎要捏碎,咬牙道,“算他命大,毒不死还杀不了,我看北翼也不过是一帮废物……”话未说完,吓得面前的人几乎要捂他的嘴,“爷,祖祭在即,不可乱说……”他这才闭上嘴,脸上却是极不耐烦的表情,凌瑧这小子,命怎么会这么大,好不容易下了两次手,居然次次都被他逃脱。他先压下烦躁,问,“他如今究竟怎么样?你到底见着没?”小厮赶紧道:“见是没见着,自从回城,他就一直躲在府中避不见人,但凡有事,都是凌文在出面,所以小的猜,他应该还没好。”凌昌心中这才舒坦几分。这就对了,好了就奇怪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番毒,本该一击致命的,他命大,虽没致死,怎么着也该是个半残。小厮见主子表情舒缓了些,又赶紧道:“所以爷不必生气,祖祭的时候,他不得不露面,试问到时谁看到他那副模样,还能平心静气?咱们凌氏,必